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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 血统 三、

侍从们大多是丹尼斯的亲信,他们的目光投向丹尼斯,丹尼斯纵马就要冲过去。辛格长长吹了声口哨,在他和冈萨雷斯身后,一队枪兵从草丛里爬起来。

“叛徒丹尼斯,你是自己丢下武器还是我去取你的性命?”老军人动了真怒,现在丹尼斯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不能让老军人相信他是无辜的了。

“我……我是贵族血统,我不是叛徒!”丹尼斯看着自己的侍从已经开始放下武器,冷漠地退到一边,他只有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的叔叔是王国司礼大臣,我是世袭贵族!”

“根据佩斯王国法律,所有叛国者的贵族身份无效。”辛格安静地说,他一点都不可怜这个被一步步逼进陷阱里的家伙,他心中在想的是布置这连环陷阱的那个人。

“让开,谁敢挡我!”最后的稻草也不能救命,丹尼斯只能孤注一掷,他知道如果落在凯文与辛格手里自己的下场,他还有最后的希望,那就是这些阻拦的人顾忌他的身份与叔叔,不敢真正下重手。

他心中最恨的,除了凯文就是眼前的辛格了,因此他的马笔直冲向辛格。在马撞上的一瞬,辛格飞了出去,在别人看来,似乎是被马撞倒的。冈萨雷斯拔出剑挥舞着砍向丹尼斯的马,嘴里大喊:“叛徒拒捕,格杀勿论,有我负责!”

在马背上的丹尼斯听到冈萨雷斯的呼声的同时,也看到伸向胸口的长枪。长枪把胸甲刺穿,将他挑了起来,他在空中手舞足蹈,用凄惨的声音喊着:“我是贵族……”但这加快了他的死亡,又有几支枪刺过来,他的声音被嘴里涌出的血块堵住,只能用怨恨的眼神看这世界最后一眼。

当盔甲被剥下后的丹尼斯被拖到凯文面前时,不怒者瞄了辛格一眼。

拦截丹尼斯的人是冈萨雷斯的部下,下令格杀勿论的是冈萨雷斯,而辛格,只是很无辜地耸耸肩:“我是去向冈萨雷斯大队长请教一些身为大队长应注意的问题,结果遇上了这件事。”

“这件事情与辛格大队长无关,完全是我的责任。”老军人的顽固与正直,让他在冷静以后仍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虽然他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辛格不去向别的大队长请教,而偏偏要向他学习,为什么辛格不学习别的,而偏偏要看看他是如何布置巡逻哨兵的。

“我明白了。”凯文没有再看尸体一眼。他挥手命令士兵把尸体拖出去,但过了一会又说:“把这具尸体挂在绞架上,让全军知道叛徒的下场。”

“我们没有找到他是叛徒的直接证据。”当尸体从他眼前消失后,他再次面对着冈萨雷斯,“但是我相信你,冈萨雷斯大队长。你判断丹尼斯是叛徒,那他一定是叛徒。”

冈萨雷斯垂下头,老军人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军团长此前只是一个队长,他或许有后台,否则不可能攀升得那么快。但他这样直截了当地支持自己,也就意味着他不把国王的宠臣,司礼大臣鲁宾放在眼里。他原本以为凯文会把自己捆起来送交司礼大臣的。

“为了表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捕获叛徒,我将请求任命你为圣城征募军军的副军团长。”

冈萨雷斯猛然抬起了头,这突如其来的表彰,让他心跳个不停。不怒者那冰冷的面孔,看在他眼里也亲切得多。

“这是你早就应该得到的,所以不必感激我。”凯文慢慢地说,他越是这样说,冈萨雷斯心中的感激就越深厚,甚至足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产生一种对凯文个人的绝对忠诚。

辛格冷冷地看着不怒者玩弄权谋。这,是不是另一个陷阱的开始?在整个圣城征募军团都作证丹尼斯就是叛徒的情况下,即便是司礼大臣鲁宾,也无法为丹尼斯挽回名誉,至于证据——那很容易“找”到。

“报告。”一个去处理丹尼斯尸体的士兵在门口道。

“什么事情?”凯文用目光送去了询问。

“在那个叛徒身上发现了这个。”士兵呈上了一张皮纸。

“收据证明……现收到丹尼斯-路易斯偿还所欠款项一千五百金币,时间,圣元一三二七年十一月十五日,威廉-华盛顿……”

辛格忍不住要吹出一声口哨来,证据,果然找到了。这张纸条上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丹尼斯欠了一笔他的薪俸无法偿还的巨款,而在萨森决战之前,他得到了一笔款项用以偿还这笔债务。稍有头脑的人,都可以想象得到,他是如何得到这笔钱的。

“辛格大队长留下来,其余人可以退出了。”

辛格静静等着所有人离开。一个小时以前,不怒者留下了他,结果丹尼斯被作为叛徒处死。这一次,不怒者的目标会是谁?

“现在,我不欠你了。”

不怒者死鱼一样的眼光盯着辛格,半天,他慢慢说出这样一句话。

辛格明白他的意思。他迎着凯文的目光,说:“那个真正的叛徒,并不是我。”

“不是你?”凯文的口气中难得透出一丝疑惑。

“不是。”辛格慢慢地说,“就象不是你一样。”

“决战前你也知道我们部队的调动目的。”凯文慢慢说道,“决战后你活了下来,而起还把昏迷中的我带了出来,那个詹姆斯的手中,你和我一再轻易逃脱。被强征入伍的你,在难得的机会下,却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了归队。最重要的是,你在隐藏你的力量。”

当凯文说到这里的时候,辛格的眼睛猛烈地眨了几下,他注意到凯文的手已经握在他那柄可怕的烈火危情上面。

“你要杀我吗?”辛格问。

“我不想杀你,但我也不想被你杀死,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凯文坚定地说,辛格能从他那僵硬的语气中体会到这种坚定。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叛徒,也不是吉庞的奸细。”

“如果不是吉庞的奸细,那你就是弗瑞联盟的奸细。”凯文眉毛轻轻扬了一下,“那些异端与妖逆的自由联盟的奸细。”

辛格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太小看这个不怒者。从吉庞军中把他救出来,原本是为了有个人代替他背上叛徒或奸细的嫌疑,结果适得其反。

“我是来自弗瑞联盟,自由城市的公民。”辛格轻轻地说,“不怒者,我低估了你,这是我最大的错误,你现在要做什么?”

“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凯文嘴角抽了一下,似乎又是在苦笑,“如果我不是我,那么一回来我就会被作为叛徒处死,而你则会作为英雄继续存在。但可惜的是,安东尼奥宰相、怀特大主教以及那个邪恶的黑袍布莱克都认出了我。”

辛格轻轻吸了口气,他没有想到佩斯对这一战中的叛徒这么重视,三个最有力量的人同时出现在这座城里。

“你……究竟是谁?”辛格禁不住问。

“不要问我是谁,就象我不问自由联盟派你来做什么一样。”凯文低声说,似乎怕被别人听见一样。辛格猛然想起他昏迷时曾经发出的呓语,但他决定还是不要追问下去更好。

“我希望你尽快离开佩斯,我想这半年来,你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我明白。”辛格向凯文行礼,“再次见面,可能是在战场上了,不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