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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留守女人 格外动人

他把我的脚扶到床上,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哑地安抚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出去看看。”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不愿意理他,一抽一抽地抱着衣服趴在床上。他低声嘱咐了我几句。就出去了。

我趴在床上,有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我身上这个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安玉宁还叫我去襄阳来着,看来是赶不过去了。今年的生辰不是这么可怜吧,要在山里过。

我心里惦记着小兔。又想起,银楼和芷若斋怎么办?我不见了,柳姿会不会很着急?她身子重了之后,要怎么办?谁能帮衬她?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就觉得累。那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算了,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而且孙思文在这里,已经是我赚到了。

于是沉沉睡去。

等我醒过来,又是因为肚子饿。我迷迷糊糊地撑着身子,小心地跪了起来。背上的伤口一疼,让我瞬间清醒过来。屋子里已经点了煤油灯。床边的桌子行,放了一根很趁手的木头。看来是孙思文放在这里,给我做手杖用的。

我打着哈欠,拉着衣服穿上,松松垮垮地系上了,下了床。我的鞋子竟然已经刷干净了,也晒干了。这么大的太阳,也难怪。我把脚套进去,只觉得心里也暖暖的,又愈发后悔,他给我上了药之后我小家子气,还给他脸色看。

于是拄着那根拐杖,一瘸一拐地出去要找孙思文。一掀开帘门,却正对上一个美男裸露出来的宽阔肩膀,他似乎吓了一跳,看到我,半晌,才松了一口气:“你醒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先生,你怎么这么害羞?”

孙思文面色有些不自在,伸手要去拿衣服披。

他刚才是在给自己的背部上药,但是很不方便。这下看到我来,大概觉得不自在,便也不上药了。这个人,想不到还挺闷骚的。

我大方地道:“投桃报李,我来给你上药吧。”

他稍稍僵了一会,然后还是把上衣脱了下来。我借着灯光一看,他背上有些微擦伤,还有些微撞伤,比我好多了。我也是个生手,拿着那些瓶瓶罐罐,照他的吩咐给他上好药。

完事,我松了一口气,笑了一声:“先生,你的皮真厚。”我伤成这样,他替我挡掉了不少冲击,竟然能比我好上很多。

“……”他披上衣服,轻咳了一声,道,“可觉得饿了?”

我扶着拐杖坐在桌旁,点点头,道:“饿的很。先生,没有吃的怎么办?”

他去打了水来,把水盆端到我面前,让我洗手,一边道:“有是有的。不过都是一些干粮,怕你吃不惯。”

我道:“没有关系的。”

他去把水倒了,然后打开一边的橱窗,一边忙碌,一边道:“今个儿我出去看过,这里朝东走几里,有个小村子。幸好身上的银子没有被水冲走,我去向他们买了点软面,让村妇做成松软的糕点给你带回来了。你先吃一点,明天再想别的办法。”

我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道:“好。其实吃干粮也没有关系。”心里是感动的,我还记得在他家院子里的时候,他对厨事的那个笨拙的样子。没想到这下却这样细心。

说是糕点,其实不过是农家的一些软馍馍。我就着清水吃了,他则吃那个白白的不知道什么干粮。然后我觉得有些爱困,便打着哈欠道:“先生,休息吧。”

孙思文笨手笨脚地收拾了桌子,看了我一眼,道:“你先莫急。我今天在那村子里走了一圈儿,已经和他们谈妥,明天我就带你过去。我对他们说我们是一对落难的兄妹,被水冲来这里的。”

我一愣,道:“你为何不说我们是夫妻?”

他彻底怔住。

我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你要知道,我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说我已经嫁了人,比起我还是待字闺中,是要方便很多的。”

他想了想,道:“你可以说你是个寡妇。”

“……”

他道:“到时候,我可以在村子里给他们看看病。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想办法回去。”

我仔细考量一番,道:“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我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回了里屋去。这个床褥很硬,而且下午睡了太久,我有点睡不着。趴了大半天,心中有些烦躁。

待到半夜,还没有睡着,不禁火起。正想坐起来,就听到孙思文隔着帘子轻咳了一声。

“睡不着?”

我一愣,道:“嗯。”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狼。

沉静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道:“先生,你也睡不着?”

“……嗯。”

我来了兴致,趴着床上翘起脚,道:“那你陪我说说话吧。”

帘子外又沉静了一会,我几乎以为他又睡着了。半晌,才听得他道:“好。”

我高兴了,巴拉巴拉手指,道:“不如,就先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又是好一会儿,他才低缓地道:“如果有机会,我想回京,考上御医。”

我道:“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听说你家道中落,这是怎么回事?”

“是,被奸人所害。”

我得寸进尺地道:“那你是打算报仇?”

他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那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动人,他轻声道:“并非。我的仇人,已经死了。”文学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