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回了我一句。
“是去给他送画具吗?”
“嗯。”
“这是李子让送去的?”
“……不是。”
“那李子现在是不是已经……恢复过来了?”
李叔掐了烟,摇摇头:“小凡你跟我们去可以,但是不要和平宇说话,不要给他任何刺激,不管见着啥,千万不要乱动作,记住没?”
“……记住了……”
“这回,一定要把他治好。”李叔低沉的声音飘过来,重重的,冷冷的。
李子待在一幢很偏僻的小楼里,环境优美,周围都是树。
房子里安静的不像话,太过于寂静,就显得有些鬼气和森冷。有专门的接待人员客气的领着我们到了二楼。二楼有一间很大的三面都是透明的房间,李子就在里面坐着,靠在窗户口,不知道在看啥。
我们一上楼,李子好像有感觉一样,扭过头来看,他在我们一行人身上扫过一圈,然后浮起了一个淡淡的笑。
李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玻璃墙边上,对着我们说话,我只看得见他张嘴,但是听不见声音。
“这间房子是隔音的,这样病人就不会被外界打扰到了。”那位接待人员说,“麻烦把东西给我吧,我一会儿转交给他。”
“不能我们给他吗?”我问了一句。
“最好不要。”
李子还是站在玻璃边,笑笑的,满含期待的看着我们。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女人走上楼来,还推了个小车,上面放着一些药罐子,还有一些仪器。
那位接待人员把画具给了这个女人,让她一并带进去,于是那个女人在玻璃门旁边的键盘上输了一串儿数字,才进去。
李子见了那个女人,脸上的笑慢慢淡去,转身走回床边坐下,面无表情的和那女人交谈,期间瞥了一眼他的画具。说了一会儿,接过水杯吃了一把药,然后搂起袖子接受注射,再然后躺到床上。
那女人走到窗户边,关了窗户拉了窗帘,又对李子不知道说了啥,才从屋里面走出来,对我们说:“他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现在还需要靠药物控制情绪。”
她后面还说了啥我没听见,我就看见李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直到李叔喊我:“小凡走吧。”我才回了神儿。
转身之前我看见李子扭过头来,眼光在我身上打了个旋儿,然后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我一路上啥话都没再问,一直到了家里,我回屋锁上了门,才敢让憋在眼眶里的泪珠子往下掉。
我明明看见了,明明看见了李子在说:你们是来接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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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我没敢再去看李子,我害怕他那样儿笑笑地看着我,而我却只能手足无措。
高二这年的暑假,格外的燥,没有雨水,没有风,空气里满满都是汗水蒸发之后留下的盐的咸腥味儿。待在空调房里,浑身的毛孔都被堵塞,透不过气儿。这样的夏天,烦闷而且无趣。
高三开学那天,我拎着书包一晃荡一晃荡的走到座位上,习惯性的往旁边看,竟然看见了李子的水杯和书!抽屉里也重新摆满各式各样的东西,包括他的画笔。
我站在座位上扭头四处去找,看见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