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闪过刚才胤的眼眸，心中隐约的重担消失了。
在胤还没有苏醒前，系统所有的话都是空虚的。便是温和的情况，温凉也是在系统拿出了证据后才相信。
他慢慢褪去外衫，毫不在意地把衣服丢到衣架上，迈着步子在床上躺下。
这是温凉这么些时日里头第一次躺在床榻上，无边无际的困倦立刻席卷了他，不过瞬息，温凉直接昏睡过去。
……
沉浮许久，温凉才挣扎着抓住一丝清明从混沌中醒来。
显然此刻已经是下午时分，哪怕窗扉合着，那肆意张扬的阳光也从缝隙中扑出，在屋内恣意跃动，留下些许阳光的味道。
温凉抬手盖住眼睛想再睡一会，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移开了手指后露出了半睡半醒的眼眸，他不甚清醒地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从床榻起身往下，踩着鞋子离开了屋内。
此刻正屋内，又睡了半日的胤正半靠着床头听苏培盛讲这半个月的消息，在提起温凉时，胤抬手，沙哑着嗓音道，“先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苏培盛逆着时间推算了下，“在您昏迷后第三日。”
胤微蹙眉心，先生那么巧合在此前便回京吗？
他们两人无话，室内很是静谧。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略显拖拉的脚步声，温凉的面容出现在门口。
苏培盛一吓，连忙说道，“先生醒了，那真是太好。”温凉从昨日清晨一直睡到此时，若非苏培盛知道这些天温凉的辛苦，他刚才便拦不下王爷要去起身探望的举动。王爷自个儿的身体也才刚刚恢复。
说来……苏培盛突然想到这些日子王爷的药是如何吞服的，一时间有些进退不得，他还没告诉王爷这事。
胤看出温凉的不妥来。
除开温凉去江南外，这几年他们的接触不少，温凉私底下的小习惯，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眼下的温凉还没有彻底清醒。
“苏培盛，下去。”
胤用尽最大的磨砺声，让贴身内侍退下。等温凉走到胤前，他正好含着笑意看他，“先生想说什么？”
胤的身影消瘦，嗓音也低沉了些，温和的语气令人新生暖意。温凉在胤身侧坐下，淡声说道，“你还，没喝药。”
光是这话里头的茫然不自知的模样，胤便看得又软又无奈。
“先生，我已经苏醒，那药不必再喝了。”胤试图让温凉移开这个话题。
然而不清醒的温凉依旧执着，“还有。”
他温凉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忽而贴身靠近，这让胤猝不及防地注意到温凉贴近的眉眼。
温凉的眼珠子很清透。
那双眼眸在停顿时眨了眨，又眨了眨，瞬间恢复了清幽的神采，温凉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意识到刚才的画面究竟如何。
“某失礼了。”
温凉镇定地说道，原来他的习惯已经发展到如此，还真需要警惕。
胤看着温凉，声音低沉，“先生总算是清醒了。”
温凉认真言道，“某从此后会把自个捆在床上。”得下次一清醒，一睁眼便看到胤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确淡定，然此事多了也不是好事。
胤失笑道，“先生大可不必如此，不过是个小习惯罢了，并不妨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