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叫他去淮上是看风景的吗朕给他四十万大军,不就是为了阻挡燕军南下吗难道他拥兵四十万之众,整日就缩在军营里面,外事一概不知吗苏州知府宁波知府徽州知府乐平知县等各路忠臣都纷纷率兵赶来勤王了,燕王南下时十余万大军就从淮安城下经过,他会不知道”
情急之下,朱允炆也顾不得一向对方孝孺的礼遇了,斥骂了他一句胡说,还没发觉自己的语气与往常大相径庭。
方孝孺讷讷地道:“又或许,梅驸马担心为敌所趁,故而想据城坚守”
打了四年仗,白痴也会明白一点军事上的道理,朱允炆再蠢也无法接受这样幼稚的理由了,他怒不可遏地道:“他要固守甚么朕若是没了,朕的江山若是没了,他固守淮安还有甚么用燕逆已经越过淮安兵至长江了,他拥军四十万,难道一个探马都没有这么多军队的调动,无数的难民奔逃,连苏州宁波徽州乐平的勤王之师都闻讯赶到京城来了,他还在淮安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个死人吗”
朱允炆的脸颊突然抽搐了一下,紧张地抓住方孝孺的手,有些神经质地问道:“希直先生,是不是是不是梅殷也投降了”
方孝孺赶紧道:“梅驸马是顾命忠臣,岂会有负皇上呢,皇上勿须担忧,或许梅驸马此时已然挥军直取燕军后路了,皇上不要着急。”方孝孺说着向朱允炆连使眼色。
朱允炆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不错,不管梅殷是因为什么按兵不动,此时万万不可提起。文武百官已人心惶惶,梅殷的四十万精兵是对抗燕王的关键,燕王越过淮安兵临长江,如果梅殷挥军四十万倾城而出,自他身后猛攻,不但能解南京之围,说不定这种硬碰硬的对抗,还能把背水一战的燕军全部歼灭,这可是南京城的希望所在,不能自乱军心。”
朱允炆默默地松开手,扫视了众文武一眼,振声道:“不错,北军多骑卒,来去如风,迅捷如电。梅驸马想来还不知道北军已兵至长江,朕再发圣旨,令梅驸马接旨后立刻出兵,取敌后路,牵制北军南下,山东铁铉等已发勤王之师去断敌退路了,只要咱们以议和之法再拖延几日,各路勤王之师一到,金陵之围必解”
燕军大营里,庆城郡主见到了朱棣。自打从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英武少年郎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人,自己也从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变成了一个发了福的老妪,老了啊。
尤其是朱棣,这几年中风餐露宿,有时几天身不解甲,几年来大小战阵无数,以致满面风霜,正当壮年两鬓却已斑白,看着叫人难受。
“小四儿”
庆城郡主心软,一声小四儿喊出来,眼泪就下来了。朱棣见到幼年时常常牵着手领他上街玩的四姐,也不禁有些动情,连忙上前抓住庆城郡主的手,感伤地道:“四姐姐,你可老了啊。”
“是啊是啊,当年的小四儿,如今也生了白发,我们都老了啊。”姐弟执手相望,不胜唏嘘。
朱棣把庆城郡主让进大帐,设宴款待,一番家长里短之后,庆城郡主才把话题绕到正事上,她先用骨肉至亲的一番话老生常谈了一番,这才说道:“小四儿啊,这都是咱们朱家的家务事,用得着动刀动枪的么不管咋说,皇上是你的亲侄儿,你这当叔叔的得让着他点不是”
朱棣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打过长江去,长江不易过,朝廷还有水师,而他的北军恰恰不擅水战。在他身后,拥兵四十万的驸马梅殷也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似乎不知道他已兵临长江似的,一直按兵不动,可是如果梅殷突然出兵,以四十万之众逼迫而来,他的骑兵在这江南水乡又无法纵情驰骋,迂回空间有限,硬碰硬的打下来难保不吃亏。
更后边,被他甩脱的何福以及济南的铁铉也正在调兵遣将,一旦被他们切断后路,断了给养,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他清楚,自己在此不能久留,如果不能速取金陵,最终的结果还是要尽快回返北平,他知道四姐此来必是受了朝廷所派,图谋“议和”,实则缓兵,故而也早有了一番考虑。
庆城郡主一说完,朱棣便正容道:“四姐姐,俺父皇陵土未干,俺兄弟们便频遭残灭,害人之狠心,还有甚于此的么不错,这是咱朱家的家务事,可这家务事,却是被外人一番蛊惑,搞得血淋淋啊皇上听信谗臣之言,对骨肉至亲心如铁石,弟弟今日到了这一步,难道是心甘情愿的么”
说到这里,他的目中已溢出泪来,庆城郡主想起湘王朱柏一家自焚,代王齐王周王都成了囚犯,一时便说不出话来。说起来,她只是一个质朴厚道的村妇罢了,若是讲理,哪里是朱棣对手,只得嗫嚅地道:“可是他毕竟是皇上啊,皇上已经下了罪己诏,你这做叔叔的还能把他怎么样小四儿啊,姐姐来的时候,皇上说了,只要你肯退兵,不再打下去,皇上愿与你划江而治,平分江山”
朱棣马上打断了庆城郡主的话:“姐姐这江山,是俺父皇一手打下的基业,做子孙的,岂能做败家子儿,先把祖宗的家产分个精光大明一分为二,何等荒唐弟弟不要这半壁江山只想取那朝中j佞的首级”
庆城郡主为难地道:“小四儿”
朱棣缓了口气,说道:“四姐啊,你想想,弟弟受皇考所封藩地,不过北平一城之地,尚且成为皇上眼中之钉,割地一半,皇上真有这般诚意吗弟弟起兵之日,曾告示天下,靖难起兵,只为清君侧,诛j佞,奠宗社安天下,不在于寸土寸地。皇上要臣罢兵,只须诛杀j佞,臣必谒孝陵朝天子,祗奉藩辅,不复他望。j臣不除,俺绝不还兵北平,这是皇上的缓兵之计,瞒得了姐姐你,可瞒不了朱棣俺”
庆城郡主被他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了想只好说道:“那四弟你想诛杀哪些j佞”
朱棣往袖中一摸,取出一本札子来,往庆城郡主面前一推,凛然道:“臣弟这里,列有当朝j佞二十九人”
庆城郡主吃了一惊道:“这么多”
朱棣道:“首恶三人,方孝孺黄子澄齐泰。我大明宗亲自相残杀四年大战无数死伤将士军民,全因这三人调拨离间是为罪魁祸首,这三人必须死其余二十六人,若肯俯首认罪,却也不必一定杀了。”
庆城郡主松了口气,心道:“才杀三个,总比丢了半壁江山好。小四儿既然都公开这么说了,皇上只要杀了那三个挑拨我一家人自相残杀的混帐行子,小四儿总不好再不依不饶了。”
朱允炆在朝中翘首期盼着,他开出划江而治的条件,这是丢给朱棣一个难题,朱棣要是答应,便坐实了他的篡逆罪名,什么靖难清君侧,全都成了大笑话,谅他也不敢答应,可是如此优厚的条件,朱棣又不可能不动心,毕竟能否打下南京还在两可之间,可这划江治却是唾手可得的,只要他犹豫那么几天,自己的援军就到了。
不想庆城郡主回来,却给他带回一份名单,上列大臣二十九人,除了方孝孺黄子澄齐泰,还有景清练子宁黄观等人也赫然在内,个个都是主张削藩的大臣。朱棣没答应他的条件,却反将了他一军,这份“战犯”名单一公布,立即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名列“j臣榜”的官员个个激忿异常,未曾入榜的官员莫不松了口气,而李景隆茹瑺等主和派官员趁机鼓噪起来,要求皇上诛杀三j,以谢燕王。
中间派的许多大臣到了这一步,也不禁愤懑莫名,就在四年前,谁会想到燕王有今日,燕王今日威风,是谁给他的以朝廷万里江山百万雄兵,对付一个八百人起家的藩王,打来打去打到今天这种地步,那名列燕王战犯榜首的三j纵然不是j佞,难道不是庸臣
一时间,他们也纷纷上书弹劾起来,他们倒没有要求皇帝诛杀方孝孺黄子澄和齐泰,却也提出此三人庸碌误国,应当削职为民,永不叙用,如此,或可息燕王之怒。
方孝孺眼见群情汹汹,众口一词,不由恼羞成怒,立即厉声叱喝起来,这位大儒难得发怒,偶一发怒须发飞扬,唾沫飞场,情状却也骇人,众大臣一时竟不敢再言语。
不料众文武刚刚静下来,忽有一人挺身而出,愤然斥道:“朝堂之上,本来就是百官议政言事的所在,国家已到这般地步,还不能容纳敢于直言的人吗”
方孝孺怒目望去,一眼看清来人,不由愕然瞪大了眼睛。练子宁竟是星夜兼程,刚刚回京的练子宁,同列j佞榜,他居然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练子宁是削藩少壮派,他也坚持削藩政策,但是对方黄之流的能力实在是深恶痛绝,眼见方孝孺还在摆他的大儒派头,练子宁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方孝孺顿时如五雷轰顶,他的心理防线也被击溃了,环顾四周,只觉看到的每一双眼睛都充满了仇视和轻蔑,李景隆弹了弹指甲,很无聊地道:“希直先生口口声声大义天下皇上景帝削藩时,七王逼宫,天下岌岌可危,晁错主动求死以安诸王,终于为景帝赢得了时间,希直先生既以天下为己任,怎么不以一死来堵燕王之口呢燕王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只要你们死了,燕王没了借口,又岂敢失信于天下”
方孝孺脸色胀红如鸡血,怒声喝道:“方孝孺何惜此身,可为臣者,岂能陷皇上于不义”
“呸”李景隆撇着嘴回了他一个字。
“好了好了,众卿不要吵了。眼下,燕王拒绝了朕议和的条件,众卿家以为,眼下该如何是好”朱允炆眼见自己人先吵个不可开交,只好出来打圆场。
李景隆立即道:“请诛三j”
方孝孺道:“一道长江,可当十万雄兵,江北船只早已遣人尽数烧毁,北兵再如何勇武,还能飞渡天堑不成况且天气蒸热,易染瘟疾,只要我们坚守长江,不出十日,燕逆必然退却。若他敢以竹伐小舟悍然渡江,在我朝廷水师面前,徒然送死而已,有何可惧”
朱允炆迟疑道:“然则,可派何人为将,领水师拒敌于长江之上呢”
兵部侍郎廖平出班奏道:“陛下,都督陈暄,原领便是水师兵马,京营水师俱是他的旧部,值此危急时刻,唯有陈暄领水师出战,方可抵敌燕逆的气焰”
方孝孺听了不觉有些犹豫,陈暄是徐增寿旧部,原先就因为担心他转弯抹脚地与燕王有关系才削了他的军职,让他领军不过,这四年来,他施政也罢荐人也罢,几乎是次次出错,那点自信心早就损失殆尽了。水师自有水师的打法,换个不习水战的将领军肯定是不行的,陈暄是兵部侍郎举荐的,应该差不了,自己手中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再次举荐失当,那可真的是众怒难犯了。
想到这里,方孝孺沉默不语。
朱允炆见方孝孺没有反对,便颔首道:“好,马上传旨,让陈暄领水师,列阵长江,北拒燕军”
第399章 趁火打劫
“快走”
夏浔拉住茗儿的小手,拼命地奔跑着,可惜海滩上沙土松软,后边几个倭人赤着双脚,因为身子矮小,所以连纵带窜的,仿佛青蛙一般,速度却极快捷,两人穿着靴子可就跑不快了,尤其是茗儿小丫头,终究不擅长跑。
一个倭人手举长刀兴冲冲地追上来,嘴里叽哩呱啦也不知喊些什么,估计翻译成汉语就是“花姑娘,大大滴漂亮”一类的话儿。
夏浔眼见那倭人越追越急,突然一推茗儿的后背,把她送出三尺,身子往下一伏,一个旋身,两手沙土便扬了出去。
那正馋涎欲滴地紧盯着茗儿的倭人见夏浔一身寻常百姓衣服,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些百姓见了他们只有逃命的份儿,还没见过几个敢愤起反抗的,所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花姑娘身上了,结果一蓬沙土劈面撒来,眼睛迷了,嘴巴里也灌进了一把沙子。
那倭人气得哇哇大叫,手中一把日本刀舞得风车一般,还没等他眨动双眼恢复视线,后腰便被狠狠跺了一脚,虽然他底盘很稳,可这一脚力气极大,还是被一脚跺倒,身子刚一挨沙地,还没等他爬起来,脖子上又挨了一脚,这一脚跺得狠,“咔嚓”一声竟把他的脖子踩断了,整个人都陷进沙地。
夏浔拾起那口日本刀,在手中拈了拈,质地当真不错,看来这个倭人在倭国至少原本是有些地位的。一刀在手,他的胆子就大了,站起了身子,向海滩上望去。
他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好不容易到了海边,鬼鬼祟祟的想要寻个船家送他出海,可是转悠来转悠去,发现海边有大量的船只,却没有一个人,夏浔正惊讶间,忽见一队官兵飞快地奔来,士兵簇拥着一员将官,这将官骑着一匹骏马,手中提着一口大刀,杀气腾腾。
夏浔见状大吃一惊,只道自己的行踪泄露,连忙带着茗儿藏到一片野草丛中。这个地方的地形,是一个内凹的海湾,湾中停泊着许多船只,因为岸边延伸向一片小山,所以小树野草泥沼处处,也还易于隐身,这也是夏浔机警,有意挑这么一片海滩寻找出海的船只,一旦被公人发觉,易于脱身。
夏浔和茗儿藏到草丛中,就见那队官兵到了海边二话不说,便去纵火焚烧船只,不禁大为惊讶:“官兵不是为我而来”
那些官兵四散开来,分头引燃大小船只,正在忙碌着,便有一群海盗大呼小叫地从岸上扑过来,官兵见状,便放弃烧船,上岸与他们厮杀起来,夏浔发觉这些海盗衣着发型身高,极像是东瀛倭人,再听他们大呼小叫的语言,果然判断无误,不禁更为惊愕。
倭寇该从海上来才对,怎么官兵先赶到海边烧船,紧接着倭寇从他们背后出现,也是从陆地方向来,这是怎么回事儿紧接着,你追我杀的倭寇发现了藏在草丛中的夏浔和茗儿,一见这小姑娘娇俏可爱,几个发现他们的倭寇色心大动,便追了过来。夏浔已经杀了一个人,还不知道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几个追上来的倭寇一见这个汉人百姓杀了他们的人,登时凶性大发,暂且放弃了那个花姑娘,齐齐向夏浔合围过来,夏浔既然动了手,本也没打算就此一走了之,他把手中长刀一挥,重量也还适手,便大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向靠得最近的一个倭寇劈去。
那倭寇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人腰臂刀配合得如此协调,这一刀下来虎虎生威,比起他们那里第一流的剑客也不遑稍让,急忙使刀去迎,夏浔身随刀转,刀光一闪,已变劈为扫,“噗”地一声,便把面前这只“青蛙”拦腰砍成了两半,肠子内脏洒了一地,鲜血飞溅,惨不忍睹。
茗儿见了一声惊呼,俏脸发白,几乎吐出来。
一个倭寇怔了怔,没有马上冲上来动手,而是用日本话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夏浔怔道:“你说甚么”
他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倭寇衣着穿戴不像普通的倭人,脚上也难得地穿了鞋子。夏浔与日本国使节打过交道,看他的发型打扮,尤其是那漆黑的牙齿,似乎是个贵族,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再一扫视周围几个倭寇,因为这人一问话,便立即停止了进攻,虽然因为同伴的死,他们个个气愤莫名,态度却异常恭谨,举止进退之间,也有些纪律,心中不由得一动:“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倭寇么还是易军为匪”
夏浔可没忘记,日本国使节归程中,曾被双屿岛海盗戏辱过,最后剥得赤条条的,又把他们的船抢个精光,才赶他们走。
那倭寇也有些奇怪,又改用汉话道:“你的,明国人日本人”
“老子当然是明国人”
夏浔这才明白他问甚么,长笑一声,手中长刀再度扬起。
夏浔的刀法是跟胡九六学的,胡九六的刀法就是极具实战威力的古刀法,而且夏浔还曾经见识过冯西辉的双手刀法,日本刀法大量借鉴了中国古刀法,其实就是双手刀法的一种体现,现在夏浔用的刀是日本刀,自然而然地便融合了冯西辉和胡九六的刀法特点,以双手使刀,运气使力的法门与日本刀法极为相似。
他用的本就是日本刀法的祖宗,结果被那日本人把他当成了日本人,在他看来,中原可不该有人把他们的日本刀运用得如此娴熟。眼见夏浔自承是明国人,那个倭寇大怒,立即举刀迎来,其他几个倭寇也不怠慢,同伴的死亡没有令他们畏惧,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敌忾之心。
夏浔双手持刀,糊里糊涂的便跟几个倭寇大战起来
夏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几个倭寇解决掉,那个疑似日本贵族的倭寇被他杀掉之后,周围的几个倭寇都像死了亲爹似的嚎叫起来,一个个不要命地向他猛扑,大有以命换命的架势,夏浔更加断定,这个倭寇身份不简单,尤其是夺了他的那柄刀后,此人的刀比方才那柄刀还好,有两个倭寇就是被他连人带刀劈成两截的,使得这样好刀的,又岂能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海盗。
夏浔心中暗暗存疑,如果有机会,他会查清这件事的。
海滩上的明军将士人数上较之这些倭寇要少了许多,由于分头烧毁船只,他们已经分散开来,无法发挥集体作战的特长,而单兵较量武艺,又较这些倭寇稍逊,以致甫一交战,便节节败退。不过夏浔注意到那个骑马的将官手舞一口长刀,却是勇不可挡,在他解决了围攻他的几个倭寇后,那马上将军所过之处,已经倒毙倭寇数十人。
“好一员猛将”
夏浔心知此人虽然占了马力和长刀的便宜,可是这一路冲杀下来,能这么快解决许多敌人,其武功之高,怕也不比自己差上多少。就在这时,只见那马上将军身子一晃,急忙一提缰绳,马却没有蹿跃出去。原来沙滩松软,还有泥沼,那马奔跃之间,马蹄陷进了一个泥坑,竟然拔不出来。
“不好”
夏浔一见几个倭寇趁机向那明将围拢过去,不由脸色一变。这位马上将军穿着铠甲,手中使得又是马战的长刀,一旦步战,恐怕敌不过这些动作灵活地老鼠一般窜来窜去的倭人。
夏浔急忙扫视了一眼周围,见倭寇们与明军将士正在捉对儿厮杀,还未顾及他们这里,便对茗儿急声道:“快,伏到船下去藏身,不要胡乱走动”说完拔足便向那马陷泥沼的明将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