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住他不再说话也是,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
可我不信他能从守卫们那里把我掳来。他年纪轻,见识却不少,还不至于因为早上的冲撞就鲁莽行事吧
“少跟他废话我听说这妖精也算个倾国倾城的,怨不得爷们儿们都让他勾搭了去,你说要是毁了他这倾国倾城,又会如何呢”那女人又道。
我怕的想逃。体肤之痛直是我最怕的,不是因为惜命,是受不了那份折磨,于我,更会惹起心中的纤细脆弱,带来数不清的伤怀。
本能地向后,却只有头能稍移。
那女人向我走近,我认出她便是劫我的人,脸上依旧蒙着黑布,那双眼睛却格外残横。
“姑姑”掬魂向前步竟有些踟躇。
我早失了镇定,奋力叫道:“掬魂,你敢伤了我,皇上决不会放过你”
掬魂闻言又变得冷利:“哼,皇上怎么知道是我掳了你我可是带人替你去挡刺客的”
“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帮皇上除了你这个祸害”
“我是祸害你是什么你跟皇上难道是清白的”我已经口无遮掩。
“住口”掬魂上来又是巴掌,而后搬过我的下巴道:“皇上怜爱我器重我,你当我和你样是靠着副的身子过活勾引了自己的叔叔不够,连同父的兄弟都不放过,你还真是贱的要命”
“行了,不给他点儿厉害也辜负了他这份放荡”那女人说着拔出把匕首,锋尖在我身上滑过,若起阵阵寒战。
“这是冥玑”女人的刀尖划到我左腕上,突然停住了,话语中妒恨如狂,慑得掬魂也不禁震。
“没错儿,不知他怎么唬得那均赫王爷,这么宝贝的东西也给了”
“混帐”不等掬魂说完,那女人的匕首已要把冥玑挑开。
我大骇,拼了命似的挣扎,可捆住的手腕却只能在原处磨蹭:“别动它别动它求你你你你来划我的脸吧那东西只认我,你拿了也没用”
女人闻言,如魔似兽的眸子猛戳了我眼,而后蛮力扬臂
我的手
白玉雕琢的手,纤巧玲珑的手,柔脂般媚人的手,千云戈万分宠爱万分迷恋的手在片血光中孤助无援地滑落,冥玑徇情样随之而下,浸着糜红,凄绝无边。
那声惊痛哽在喉咙中,精气逆转,山压下来似的,我逐渐失去意识。
昏厥前,只见冥玑妖娆地从眼前飞过,落入对面的火盆,任无情的恶焰吞噬,而它却在那煎熬中越发璀璨
哈哈哈烧了它烧了它烧了它
我再无法抵御身侧狂颠的气息,终于,陷入久违的炼狱
我怕血。
十三岁开始就怕。
那年,王府的马夫宝林险些将我强犦,第次让我因男生女相羞愧不已。
我人小,也懦弱,却不甘任人欺侮,心底的恨暗无天日,越来越变得诡异,我于是做了让人发指的事。
迷魂丹。
我把这暗门子中惯用的幻药骗那直对我言听计从的孩子吃下后,半丝愧疚都没有;自然,我也没料到结果的惨重。
伤在儿身,疼在爷娘心那么小,我就会用这歹毒的法子报复人,所以凭谁说我是妖精是祸害,其实都不算冤枉。
只是那幕,血淋淋的幕,从此成了我心底的魔障。
我怕血。
看见就惊怵不已恶梦缠绵。
人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来果然。
对于报应,我直不屑于故,可今日,瞧瞧,这不是来了。
于是再醒过来,女人的匕首已经抵在我眼角剜目断臂,小柱儿,你泉下有知吧,有人来替你讨债了。
我竟能直直望着女人,丝毫不躲避她接下来的暴行;我准是疯了。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声音之响烈,总算让我从迷迭中顿出,也惹得身边两人愕然回首。
竟是他。
我笑了,我的王爷,你总算来赶来救我。
千云戈飞样闯入,不等站稳,便声如雷动:“销魂”
虚弱地扬起抹洒脱,阵锥心的痛却在周身散开。
“销魂你”
看见什么了,我的王爷倨傲如你,万不该失措成这样。
“千云戈”那女人咬牙切齿道。
“放开他,沈孤瑛”千云戈龙行虎步就要上前。
“你敢再迈步,我要了他的命”女人的匕首不知何时早卡在我喉上。
千云戈电击了似的立时停住,颤着声音道:“你放了他,你我的恩怨跟他无关,你要怎么样尽管说,我全答应你就是”
“哼你倒心疼他越是这样我越不饶他千云戈,今日我虐待他,不是因他触犯了我什么,偏是因为你的不知好歹”女人说着,刀刃已割入皮肉,我疼的冷汗徐徐。
“不”千云戈大吼声,毫无预警深跪下去:“沈孤瑛,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该死,你来杀我折磨我怎么都行”
我惊震不已,心上的疼竟比刚才还甚我的王爷,万不要这样
如死了似的,两行泪颓然垂下,我却坚定道:“起来,千云戈”
女人看着千云戈,目色由惊诧到妒恨到惨痛,最后归于平静:“千云戈,我要你死”
千云戈滞了刻,起身抽出佩剑,道:“好”
我无力摇着头,全然不顾那刀锋又嵌入多少,生平却是从未如此惨烈过:“你敢死你敢死我生生世世都恨你”
女人又要说什么,可未容张口,又有人闯了进来,她不禁略有些分心。
“大胆逆贼”来人原是要喝千云戈,可见这架势却语塞了。
随后,皇上也被簇拥着走了进来,他拖开众人,眉挑,问:“这是怎么回事”
掬魂自知失策,脸色吓得刷白,咬着唇不敢直视皇上。
“掬魂”皇上厉声道。
“奴下在”掬魂抖嗦着忙跪了下去。
皇上撩我眼,眼睛蓄怒般眯了起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掬魂抖的越发厉害,身子低垂,支吾半晌,却说不出话。
女人见到皇上,气势也削减大半,拧眉怔目,动也不动。
“你们真是胆子不小,都忘了自己是谁”皇上气极威斥。
女人脯伏半天,终于斗胆道:“千云戈,我要你死你不死就是他死”
深望四目相对,我们交换着太多劝阻与宽慰,终是各不相让,无疾而终。
“沈孤瑛,你先放了人,有什么朕替你作主”
女人冷哼声:“皇上,求你别再相逼,你我都是要他性命,何必在乎早时晚时”
“你敢”皇上竟上前步:“他死了,地宝便不知所踪,若是真有差池,你沈门全来陪葬也不够”
女人略有犹豫;皇上倒趁机中和:“不如这样,三王叔,你交出地宝,朕让沈孤瑛放了销魂,你也不想再看他受什么磨难吧”
我恨的生生咬碎了牙趁人之危皇上,要么今日我命绝于此,要么日后你别落在我手上
于是倒不怕了,笑,再努力笑笑:“皇上,你也太高看我了,地宝换我你仔细看看,我可是断了手,以后怎么伺候爷们儿快让这妖妇杀了我才好,反正这么个残身,我也不想要了”
“销魂”倒是皇上气结地喝了声。
“均赫王爷不会答应你。我早让他赶出王府,我们的情意也是刀两断他凭什么救我难不成还是为我上了皇上的龙床”
“你”皇上憋红了脸。
再看四周,早是片惊诧。
我咯咯笑个不住:“这有什么我虽贱,还不至于敢作不敢当,皇上堂堂国之君,论胆量倒不如个娈,可是让人笑话恐怕天下人还不知道吧,我跟皇上不光苟且,还是同父异母的弟兄,更加乱囵纲常,不杀了我,不但皇家蒙羞,就是皇上”
“你住口”女人反常态,有所顾忌地打断了我。
我扭过头,对上她焦灼的眼:“你怎么还不杀了我均赫王爷才不会随了你的愿”
“住口”她狠狠捏住我的喉咙,却不下死手。
千云戈脸上似着了火,烈烈然片刻,终于又跪下去,深叩首声音碎的硌人:“皇上成全,罪臣愿交出地宝,任皇上惩治”
“千云戈”我不顾切挣脱女人的狭制,气的眼眶裂。
皇上略微转缓,斜着眼打量他。
浑不觉我的抗拒,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