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上碰了下,轻柔如蜻蜓点水,张君房只觉心里微微颤,仿佛有涟漪淡淡化开,四散而去。
阖上门,背脊靠着门扉,听愈行愈远的脚步声,心里似松了口气,但又有阵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舍,怅惘,暗暗的失落。闭上眼,眼前挥之不去的竟全是那个欣长挺拔的身影,眉峰微扬,笑悠然。
沉了口气,转身,敞开阁门,就见他已快走到长廊尽头。
”季公子”
那人,止步,转身。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他走下台阶,站在那里问他道,”那日你问君房,若是日,你将我拉下俗世,和我共度情殇我会否恨你会否后悔”
季怀措神色怔,随即眼神灼灼地看向他。
”不会”张君房说着垂了下眸子,而后抬头,笑,山清水澈,云淡风清
”君房绝不后悔”
风起,青丝共衣裾翻飞,水绕山回,淡月帘栊,恰有春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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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他脸的不敢置信,接着眉目渐展,嘴角轻撇,随手将兔子放在地上,而后施施然地走回到他面前。
”真的不悔”他沉声问道,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张君房点了点头,浅笑以对,任他双臂展将他揽入怀中,炙热而长久的吻,而后阵天旋地转,却是被他抱了起来缓缓走进暖阁
星落烟寒,云移山寂,阶前细月铺花影。云母屏低,流苏帐小,室旖旎悱恻。
被轻置于榻上,任由四肢舒展,他边吻他边解他的衣服,边解他的衣服又边问他,”动了情,二十年的清修可就白费了,你可想清楚”
他怔,意识恢复了线清明,继而想,自己是要受天劫的人,生死由天谁也无从做主,若是挨过了那劫,此生就潜心修道再不问世事,情长难却也就只当是俗梦场,寥寥云烟,人醒,梦止,烟消云散;若是挨不过
此生便也无憾了
遂伸手绕上他的背脊,”季公子曾说人生在世,短短不过数十载,当及时以行乐”肌肤相贴,情潮汹涌,肆虐的情于四肢百骸间朔流回转。
季怀措低下头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口,霎时血气弥漫,”季公子季公子我听到这三个字就恨不得把你撕碎了吞了”凑到他颈边,舌尖舐过他线条优美的锁骨,感觉到他轻微的颤粟,不觉有些恶意地笑,”叫我怀措”说着,手指已经顺着他紧实流畅的腰线滑了下去
股真气被注入体内,情窍撩动,引起阵阵酥麻,张君房双眼氤氲,似蒙了层雾霭又好像真的能滴出水来,白皙如凝脂的肌肤上染上淡淡的粉,映着朵朵如桃花绽开的啮痕,竟是说不出的媚,伸手推拒却仍是阻不了身上那人的恶意捉弄。那人叼着他的耳垂,语气促狭,”你现在不叫待会可别向我求饶”
张君房愣,接着便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腿被分开,而后被举贯穿,私密而紧窄的地方被粗热的凶器撑开填满,如被撕裂般的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见他脸色惨白冷汗泠泠,紧拽着床单的手指用力到指骨尽显。炙热的望被他湿润火热的内壁紧裹着,季怀措咬了咬牙竭力忍下想要驱驰的冲动,就这样深埋在他体内,静待他适应。
室内静得出奇,红烛轻燃,灯花炸响,被利刃贯穿的地方炙热胀痛,还能感觉他的脉动,绵密的吻细细的落在胸口,颈脖,濡湿而又柔软的碰触点点往上挪去,最后停在眼角,轻柔地嘬去泪水。睁眼,便见他忍得甚为辛苦的表情,却仍是那样温柔的看着他,眼神隐隐含着担忧。
汗水滴下来,正好落在他脸颊上,灼热如他进入他身体的那部分,其实此刻他也是如此,如置身炽火之中,仿佛就要化为灰烬,仿佛就此灰飞烟灭。人生在世,短短不过数十载他攀住他的肩膀,淡淡开口,”难道这样就是要让我求饶”
”你别嘴硬”被激之人嘴角撇,缓缓抽送。
只觉肠道内有如被刀刮过,鲜明的痛楚之后又带起阵莫名的酥麻,下身肿胀炙热却是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羞于自己的反应便闭上眼别过脸去。
身下那人墨发披散,眉头紧蹙,羽睫轻颤在脸上投下好看的阴影,而在自己动作间身体起伏,两颊绯红,气息微喘,季怀措心里不禁热,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自己做梦都想得到的人顾不得其它,狠狠得挺腰,再次撞入他身体深处,那人声惊呼还未出口,他已经倾身压下他的抵抗急速抽送起来。
随着季怀措的律动,神志渐渐模糊起来,细如啜泣的自紧咬的齿缝间断断续续逸漏出来,季怀措伸手拨开他的唇,”叫出来,我要听”
越来越激烈的耸动,已经承受不住地如溃堤般的情潮汹涌,似要将他吞噬。肿胀的硬挺摩擦着他的腹部,在他次用力的挺进摩擦过某个敏感的部位后颤了颤喷薄而出,白液粘湿两人的腹部,高嘲中花径阵剧烈收缩,季怀措架起他条腿在这种极致的享受中狠命抽送,最后次深深得顶入,而后将望释放在他体内。
暖阁内,弥漫着阵情的味道,淡淡的粟花的味道,情霏糜。
张君房喘着气有些失神,手紧紧攀着他的背脊,好像松手就会被海湮没以至溺死,手指摩挲着他细腻光滑的背脊,却在无意中触到道粗糙的肌肤,在他的左腰上,”那是”他点了点头,那是刚到这里时,他为他挡箭时留下的箭伤。
往日种种又涌上心头,垂着眸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伤痕,蓦得惊觉尚还埋于体内的硕物复又硬挺起来,怒目嗔,”你”
对方笑笑,就这相连的姿势将他猛地反转身去,柔嫩的内壁紧紧咬住他的望这扭不禁让张君房脱口叫出声。季怀措伏下身将他压在床榻上再次用力地抽送起来,张君房被弄得浑身无力,最后只能呜呜咽咽地哭着求饶。
”怀怀措不行了”
”我说过求饶也没用”
”不要我啊”
”还不行”
靡的交合之声宛如曲天籁,和着断断续续的,绕梁而上,久久不散。这晚,流苏帐内春风暖,合卺杯中琥珀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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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薄暮,自镂格疏窗轻泻而进,照醒了室的暧昧与静憩。
狼自榻上坐起身,竟有瞬的茫然。
头银丝散洒于肩,婉转如水泻般,侧首,身边那人还睡得很熟,依稀还记他在自己身下情迷乱辗转时的魅惑,只是他初涉情事又有伤在身,撑不过几次便头晕了过去陷入昏沉。知是被自己折腾得疲累到了极点,便点了他的睡岤,之后自己也无力再维持季怀措的模样,头倒了下来。
手指轻滑过他的面颊,那张素颜如雪依旧清冷如故,裸露在被褥外的白玉肌肤上,是如桃花点点的欢爱的痕迹。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绝不会相信,清冷无如他也会流露出那般媚惑诱人的表情,仿佛能将人从骨子里化开般。
忍不住凑下去在他额上印下吻,夜的十指相扣,流连悱恻的琴瑟合鸣,而在情潮褪却时却都化作了无尽的萧然惆怅。
君房,纵使对你这般的情意深切,然只能以他人之貌来疼你爱你,你可知我心里有多苦但仅仅是这样,我也愿了
只是若让你知道季怀措就是北原狼王时,你还会说”不悔”么
狼起身下榻,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又默默替昏睡不醒的张君房清理擦拭并换上干净的底衫,因着身上清爽舒适了于是蹙紧的眉头也舒展而开,气息平和脸的恬静,狼看着他熟睡的容颜,不觉嘴角轻弧,露出丝宠溺的浅笑。
其实他点都没变,还是和十年前样,脾气,喜好,乃至言笑变了的是自己的心吧不知何时,他的身影便在自己记忆里留下了道刻痕,挥之不去,抹也抹不掉,每次回眸,那痕迹便又重上几分,最后直至烙进心里。
将他脱下的长衫道服件件抚平,叠好,然后有什么”咕噜”下掉在地上,滚出很远。起身去捡,才发现不慎落地的是颗珠子,鹅蛋大小,墨紫光华
紫魂珠
拾起,捻转在手里,愣愣的看着,绯色的眸子映着淡淡的光华,如有星泽熠熠回过头去,看了眼床榻的方向,那眼神里盈满了犹豫与不舍,良久,才咬牙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紫魂珠收进自己怀里,转身,手把上门扉,却又忍不住回头。
君房,此别,再不相见这世上也再无季怀措此人
保重。
打开门,决然而去。
纵使心痛如绞,万般不舍,却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夜肆纵已是无憾,这生,下世
不入轮回,永不相忘
残梦萦绕间,他依稀看到个银发垂肩白缎长衫的身影,迷雾霭霭,似远又近,伸手,四周景物变,入眼的却是雕花床栏流苏帐顶。
张君房干瞪着眼眨了两下,而后侧过头来,眸子清澄眼神却有些发愣。
暖阁内,熏笼香氲漫长悠然,缕缕清馨化为香魂,袅袅而绕梁。
脑袋有些昏沉,但依然记得清楚,他和他肆情挥纵情潮翻涌,罗纱帐内相拥而卧交颈而眠只是此刻床上只有他人,身上也穿得整整齐齐,昨夜的翻云覆雨宛如梦境,此刻竟有些不真实起来。
撩开被褥撑坐起来,仅个动作便牵扯到了身体深处的酸痛,感官上清晰的感受,切切实实地提醒了他昨晚的疯狂并非梦境,不觉脸上阵燥热,但心里却仍是隐隐的有丝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