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薛向佩拉得借了晚,那麽,至少在天亮前不会有人来打搅吧。
他蹲下来,翻过林同薛开始僵硬的身体,想看看能否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该死的,这家夥连指甲刀都不带把。”非欢沮丧地骂著。
站起来的时候,全身的痛楚再次向他叫嚣。
肩膀上忽然疼,是刚刚熟悉的被针扎到的感觉。
都过去这麽久了,怎麽还这麽疼
非欢伸手到後肩摸摸。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脑子里的事情纷乱缠绕,象黑暗样笼罩过来。
无力地倒在地毯上,非欢终於在昏过去前意识到刚刚的刺痛并不是因为伤口。
混帐
又中了麻醉针。
如果要展示盛同的实力,这无疑是个大好的机会。
这麽完备的探测仪器,在这麽短的时间内集中大量好手,还要这麽快地到达目的地,探测地形,制定营救方案
所以个小时後,许掠涛带领著风尘仆仆的精英踢开那扇纯金属大门,不惜与庞大的洛弗司集团正面开战以营救非欢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弓拔弩。
乌黑的枪口对著同样乌黑的枪口。眼看去,象是到了枪械展览室。
每个人都僵硬了似的盯著指向自己的要害的枪,也同样用枪指著别人。
狭路相逢的两夥人。对方也是精英。
是国际刑警的精英。
林同薛的尸体,横在两夥人中间的地毯上,衣物凌乱,显然是被人杀死并且搜身。
看清楚对面人的制服,谈锋的反应是最快的。
“放下枪”谈锋高吼。他对自己人招手。
盛同的人纷纷垂手,连许掠涛也样,他们相信谈锋的判断。
这群国际刑警,来意和许掠涛样。他们并没有接到非欢在上飞机前打给上级的留言,正密切追寻时,得到匿名者的电话,追查到这里。
误会很快解释清楚。
只要不涉及毒品,以盛同的势力,还不至於会因为大批人马携带武器而被捕。
找不到非欢,许掠涛象被地狱里的火焚烧样,他把这些热气散发到周围。
“你们是怎麽保护卧底的你说”他几乎拧著负责非欢行动的警官的衣领离开地面。
谈锋急忙扯开许掠涛的手。
“他在哪谈锋,你说他会在哪里”
焦心的煎熬焚烧著理智。
而唯可以找的非欢的联络器,却在林同薛的身上发现了。
这个现在对许掠涛来说极其重要的,希望依靠著它可以找回心肝宝贝的仪器,现在小巧精致地塞在林同薛洁白的双丘之间。让正在勘察现场的国际刑警和盛同众人脸上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而许掠涛和谈锋心里猛然咯下。
这样的手法让他们想起那个最让人头疼的对手,这样的暗示也带上让人不安的秽意味。
而这种暗示如果和非欢有关,那就更让许掠涛不安。
雷厉风行地连连下达指令调动盛同所有资源去追寻非欢,许掠涛的手始终在微微颤抖。
他无法不想起,非欢忽然消失的那天。以为几天必定出现,结果是漫长的等待和焦虑。
而即使是这样,也比现在这种消失在危险中的处境要好。
许掠涛尽量保持克制,如果他面对的是佩拉得,那他必须小心翼翼。
但坏消息接连不断:无法查到非欢任何消息无法查到佩拉得任何行踪无法进入洛弗司集团了解内幕连极度艰难放进洛弗司中数年的细都对非欢这个名字无所知而谈锋,在第二天带来现场的分析报告:
“现场中的血迹,有部分属於非欢。”
许掠涛如同心窝被人猛然捅了刀。他颓然坐在真皮总裁椅上,紧紧地用那双无所不能的粗糙的大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第十三章
黑暗也是美丽的颜色,朦朦胧胧,安抚著敏感的神经。
直到眼睛直觉地微睁,放进丝柔和的光线,才打破黑暗的垄断。
许掠涛
非欢想起昏迷前那点点刺痛的感觉,知道自己并没有熬到许掠涛来援。
如果被许掠涛救回,那睁开眼睛的时候,肯定可以看见那个暴跳如雷的盛同老大。
“真没用。”非欢低声嘀咕。试图翻身起来。
双充满力量的手伸过来,撑在腋下帮他坐起来。有人笑著问:“谁没用,我吗”
非欢偏头,佩拉得的脸出现在眼前。
从有百年历史的上流家族中遗传下来的高贵面孔,即使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手上染满了无数人的鲜血,踩著被他的毒品所害死的人们的枯骨而爬上顶峰,依然无法否认他骨子里那股天生的王者风范和优雅。
脸上含蓄又有点邪气的笑容,形成种独特的魅力。
柔和的光来自房间四方的墙,霓虹灯嵌入内凹的墙壁中,反射在镜中再交错射出低调温柔的光。
坐在床中非欢,成为这交错光线的焦点。他优美的唇,细长的颈,在衬衣下起伏的性感锁骨,尽入佩拉得眼中。
每个神态,每根眉毛的动静,都逃不过佩拉得的眼。
“准备把我五马分尸”非欢修长挺拔的身躯伸展著,对眼前危险的敌人毫不露怯意。他甚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捂著嘴说:“我想不会吧。否则何必大动干戈把我弄到这里来。”
这种慵懒美态散发出的性感吸引了佩拉得。
他轻轻向前挪了步。
感觉佩拉得的侵近,非欢轻笑,眼睛亮起来,象暗中警戒的雏鹰。
佩拉得并没有走过来,他在碰到非欢的最後步停了下来,露出狡诈的笑容:“象你这麽危险的猎物,还是小心点好。林同薛死得不太值。”
还不知道谁是猎物。非欢冷冷地想。
他露出唇边的酒窝:“确实要小心,我可不喜欢粗鲁的人。”
“这种低级的色诱伎俩似乎不光彩。”
“可很管用。你不吃这套”
佩拉得悠闲地翘起双手,扬眉:“你觉得我吃这套”
非欢双手往後撑著上身,学著佩拉得扬眉:“我觉得你吃。”
佩拉得大笑起来,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很有意思。
他揉著肚子笑了阵,停了下来,华丽的声音中已经带了情。他缓慢地点头:“不错,我吃这套。”他朝非欢径直走过来。
好极了,过来吧大老虎。
非欢的笑容越发灿烂,将他如罗马雕刻般的轮廓显得更加突出。藏在身後的手已经紧紧捏著暗中撕成布条的床单。
大毒枭被床单的碎布勒死,也算罪有应得吧。
非欢仿佛荡漾著水波的眼瞳注视著靠近的佩拉得。如果仔细点,你就会看见深处清醒警戒的神光。
“我不会很粗鲁的。”佩拉得笑著用指端碰碰非欢可爱的酒窝。
他伸手的时候,非欢也伸手了。
迅雷不及掩耳,数根被撕开的布条缠上佩拉得的脖子。机会稍纵即逝,非欢将全身的力气放在双手上,要反制这个危险的敌人。
“啊”就在勒紧佩拉得脖子的瞬间。非欢惨叫声,松开佩拉得倒在床上。
排山倒海般的刺痛冲击全身,如被焚烧的痛楚让非欢无法自制地在床上翻滚起来。
直到绷紧的肌肉抽搐得几乎痉挛,那股可怕的刺痛才簌然停止。
佩拉得关切温柔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怎麽了非欢,不舒服吗”
只手伸过来,用与刚才说话语气截然相反的轻佻撩起非欢的下巴。
两汪深潭似的眼睛依然黑得发亮,那始终紧咬著不肯发出的唇点点滴著殷红的鲜血。交杂著坚毅和脆弱的美丽,让佩拉得惊豔。
“许掠涛眼光不错。”佩拉得赞赏地低头,轻啄非欢被咬伤的唇。
闪光在非欢黑宝石般的眼中掠过,拳头又重新攥紧。
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