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地跑上前来,四下晃悠了下脑袋,笑着疑问:“你怎么还回这地方来啊?”
陆惊鸿抬了抬眼帘,看了看来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声音低沉喑哑:“能帮个忙吗?”
“瞧你问的。”三喜欢快地拍拍他肩上的雪,看见他怀里还躺着个熟睡的小女孩,瞬间明了的笑着说,“借宿是不是,没问题。”
“不。”他轻声打断,抱着小满的手渐渐缩紧,回道,“帮我……葬了她。”
“葬……葬谁……”三喜一愣,眼神怪异地指着他怀中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小满,颤声问道,“不,不会是她吧?”
见他轻轻应了一声,三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时的陆惊鸿眼神空洞地可怕,而他怀里的……那具尸体,让他立刻在这寒夜里,再次感到一股凉意。
心里虽有些止不住地恐惧,但三喜还是冒着风雪,一同与陆惊鸿将小满葬在了西山的小山坡上。尽管他满心疑惑,但看着陆惊鸿死气沉沉的样子,也便什么都没问。
小小的躯体放进一米多的土坑,泥土混着才飘了不久的冬雪,一点点将她的躯体埋没。
周遭的小山坡上种着几株小小的白桦,枯木枝叶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转身离开时,三喜踩到了一颗糖果,捡起来发现已经粘稠地厉害,惊奇地叫道:“这里居然会有糖果!”
陆惊鸿转头一看,眼神微闪,立刻将糖拿了过来,沉思着走下了西山。
第二日,雪下了一夜,终于有了初停的迹象。
陆惊鸿回了‘凡肆’一趟,取了点东西,换了一身长衫,还是和以往并无异样。他坐在三喜的家里,指骨轻轻叩击着旧木桌,静静等待着。
“哎,想不到这蓉城好不容易几年下一场雪,竟一下就是一整夜。”三喜才从市医院赶回来,嘀咕着进了大门。
他一挂好伞就看见陆惊鸿等在哪儿,才立刻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他,说道:“果然没错,那丫头真是被毒死的,哎……”
陆惊鸿安静地看完单子上的分析,心里有了个明白。微微扯起一抹笑,看向三喜:“昨夜多谢了。”
三喜连忙摆摆手,说着这都不算啥。
他就这样在三喜家借住了好些日子,也周边询问过宋漾和柳眉生的下落,结果还是一无所知。
这日下午,刚又下过一场大雪,今年蓉城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屋外响起,三喜疑惑地推开陈旧的大门,看见三三两两的城中百姓浩荡地往城东的方向走。
“他们在干什么?”陆惊鸿坐在里屋,隐约也看见了门外经过的百姓,问道。
三喜看着人群远去,抓了抓后脑勺,想着说:“昨儿个听吴婶说过,应该是前去看戏的吧。”
戏?
似乎意识到他所说的戏并非真正的戏,于是他又问:“可是城中出什么事了?”
“快年关了,近几日鬼子查得也紧。”三喜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温热的茶水,继续开口道,“听说百姓堆里有人最近总抓一些犯了罪的中国人,批判示众什么的,守城的鬼子们也当是看戏笑过就算了。我猜啊那些人估摸着是被打压地受了刺激,好歹都是中国人,干啥这么为难……”
陆惊鸿听完,若有所思地问:“他们都批判的是些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