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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滞幻野【简体中文】 《19》心结

站在人群最前头的男人,两手环胸,一双锐利的红眼,唇间微微露出两枚牙尖,一身短毛兽背心、长裤、长靴,腰间挂着犹如黑色弯月的兽牙刀,胸前复杂的饰品,都是各色各式的牙齿、骨骼串行而成,阳光下闪闪发光。

几名身材魁梧壮硕、气势威武的男人走向前头,对着站在队伍最前的男人自信满满道:桀君,这次的训练很成功,加入魔异兽作为战斗伙伴是不错的点子,就像多出一双手,我们有自信可以比过去更有效的网罗猎物。

桀没有说话,但脸上洋溢的得意笑靥,就能知道他对于这次的狩猎行动成竹在胸。这是津的点子,站在她这弱小的坦纳多人角度,觉得骨垩人捕食的魔异兽很强大,除了吃,或许训练一些来狩猎能达事半功倍之效。垩人很自负,武力长在自身,自己就是活武器,遇到猎物就直接扑了,根本没想过可以与魔异兽的合作。

只不过魔异兽毕竟不是一般的野兽,凶悍难驯,训练起来谈何容易,光品质与种类挑选就花了许多时间,训练过程也困难重重,但成效却不容小觑,随着魔异兽训练到一个段落,狩猎队武也即将启程了。

今天先到这里。回营地吧桀下达了最后指令。

魔将们一声令下,队伍各自带离,训猎广场渐空。

津呢桀一从公事中抽身,便开始低头寻找个儿娇小的伴侣。

萝蜜随意朝旁边扫了几眼,懒洋洋回道:不知道。才一没看管就失去踪影。

身边几个魔将也帮忙张望了一会儿,不久,一个黑影从后头的杂木丛里钻了出来,津满脸红通通的,带着汗水匆匆出现。

你去哪了别让大家等你一个。椿萝脸色一沉,训斥道。

母之泪,我刚刚沿着附近岩壁找到超多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津像是发现新大陆那样兴奋,两手上捧了一大把如去壳龙眼的白色半透水润圆珠,高声询问:要不要吃吃看

桀用两指拾了一颗,放进嘴里。其他人也纷纷试了都皱起眉头,表情很是嫌弃。

咳呸萝蜜直接吐了出来,呸在地上:真难吃味道好恶心夸张地拿起竹筒水壶漱口。

只有桀沉静地细细咀嚼,没有说话。

津盯着他,怎么样

男人斜睨着津一副热切期待的样子,猛然按住她的后脑勺,凑近吻上她的唇,把混了自己唾液的黏稠果肉徐徐喂进她嘴里,吮起津的唇瓣和小舌,吻得她呼吸困难。一双健硕的手臂早伸进她衣服里,毫不客气的揉摸起胸部和臀部。

嗯嗯津扭着腰激烈挣扎起来,露出半截洁白细致的身躯,无可避免的在桀身上蹭啊蹭。她才没垩人那般开放,根本无法接受在众人面前直接来,更别说椿萝和萝蜜都还在场。

其他魔将看得两眼发直,定性不够的,那话儿早翘得半天高。要不是自己的女人不在身边,八成又要上演性爱派对那般热闹。

良久,桀才松开女人,舔着嘴角顽皮道:还是你美味多汁。

看来要从这些人身上听见正经的答覆是不可能的,津红着脸蛋,水亮的眸子瞪着桀,一边把母之泪小心翼翼收进随身皮囊里,一边把衣服拉好,仍不忘说明:母之泪可以长在艰困的环境。骨枭说,营养价值很高。如果你们打猎时饿了可以采点充当零时。

一行人回到驻扎区,其中一只豪华大型营帐外许多人进进出出,打水、拿食物,忙得团团转,场面有些紊乱。

营帐门口站着几名魔卫,两手环胸,无精打采,旁边几只驮兽安然地趴在地上休息、嚼食干草,背上驮着的东西和早上离开营地前一样整齐,桀皱起眉头,大步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还在这不是中午就说要外出是刚回来还是没去

本来要出发了,右翼君突然有事走不开。魔卫们一脸怨气,欲言又止。

什么事桀困惑道:西马人呢

桀君救救命吧一名侍女掀开帐幕走了出来,正巧听见桀和魔卫的对话,无奈求救:右翼君正忙着安抚玛宁呢她情绪很不稳定,又哭又叫的。感觉右翼君也快要爆炸了

这时候西马也走了出来,神色惨淡,后头跟着满脸不悦的泰兰诺。

西马,怎么回事

玛宁的宝宝一直哭,闹了整个下午,搞得大家心烦意乱。泰兰诺两手抱胸。

那名侍女连忙补充:她生产时身体受损严重,导致奶水不足,孩子吃不饱,自然哭闹不休。

没喂点别的再这样下去右翼君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椿萝问。

这里在准备长征,我们哪有什么能弄给宝宝吃这女人不知怎么回事,生完孩子很焦虑,也不乖乖待在巢里,成天黏着右翼君,吵吵闹闹硬要跟来。真是麻烦泰兰诺很不耐烦地抱怨。

“人不舒服想黏着自己丈夫很正常吧”津暗自在心里反驳泰兰诺。

西马一脸疲态,带着暗沈眼圈,也没说话,就只是跟着泰兰诺的话点点头,摇摇头。

这个问题很令人头大,桀眉头紧锁,握着下巴,也没了主意。

让我看看玛宁好吗一片沉闷寂静中,津鼓起勇气提出要求。

呵看什么坦纳多人看笑话吗泰兰诺冷斥道。

怎么又不是问你说什么风凉话,要不你来解决问题椿萝站了出来,挺起傲人胸脯和泰兰诺对立。她当然不是站出来帮津说话的,而是,在袒护左翼魔君,纵使不认同津,也不容许外人欺负左翼的人,这是她的原则。

让津看看玛宁吧西马,可以吧虽然不知道津要做什么,桀却很信任的,直接替她征询玛宁的伴侣右翼魔君的同意。

且死马当活马医吧西马六神无主,疲惫的抹了把脸,随意晃了一下脑袋,算是颔首同意了。

掀开厚重帘幕,整个营帐内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夹杂女人哭嚷着找西马,很快便叫人听力疲乏,心力交瘁,里头几个成人手忙脚乱,气氛烦闷,火气很大。

站在门边好一会儿,津很快认出了玛宁,坐在床上嚷着西马,对着侍女又是哭又是骂,乱摔东西的憔悴女人;角落一名侍女帮忙抱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宝宝,在旁边焦躁的踱步哄着。

玛宁,宝宝借我看看好吗津征求着母亲的同意。

随你便西马去哪了还不死回来玛宁早就身心俱疲,濒临崩溃,没有心思管孩子。

津从皮囊里取出几粒母之泪洗净后,用干净帕巾包起来,拧出一些果汁,黏滑汁液布满了棉布,凑近宝宝嘴边,给他沾了些汁液在唇上,那不是母亲的乳头,孩子尝了几口不再接受,净是哭。津毫不气馁,反覆几次后,宝宝似乎饿坏了,轻啜着泣,嘟起小嘴慢慢接受了帕巾上的果汁。

含着包覆果子的帕巾,就像含住母亲的乳头,吮着吮着,婴儿安静了,闭上眼睛满足地睡去,众人压力顿时一轻,房里火气骤降。

哇这是什么好东西一名侍女问。

骨枭大夫说,母之泪是生存在贫脊环境的母亲供给孩子的紧急粮食。如果没什么胃口母亲也就加减吃点。津说。

这被众人嫌弃的小果子,竟然帮西马解决了一道难题。

看着玛宁,津突然又说:你不介意的话,让我替你按摩纾缓一下好吗

见玛宁也不答好也没拒绝,津主动靠了过去,要了些油,轻轻握起她的手腕轻重适宜的沿着淋巴腺按摩着。

房里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津,那纤长手指画画一样,将油轻柔的在玛宁肌肤上抹开。

我并非跟你同病相怜。一段时间过后,一直沉默的玛宁突然说了一句。

嗯津不明白为何天外飞来这一笔。

我在骨垩并非无用之人,要不是生孩子,我过去也曾叱吒这片猎场,是风云人物。玛宁淡淡吐露出自己生完孩子后的自卑。

津平静的揉按着玛宁僵硬的肩颈,说:我无法和你相提并论。魔君的女人都是女中豪杰肩负生育孩子重任的女人更是了不起。

闻言,玛宁有些动容,终于正眼瞧了津:你就是那个在族里闹得很大的坦纳多人哼怎么会过来帮我想图什么很抱歉,我这人向来只按照自己的意思,不照别人的意思。

说没图什么是骗人的想帮助自己心爱的人吧津脱口而出。

玛宁一听脸色骤变,心爱的人西马

津一听差点没吐,暗自在心里翻白眼、吐舌头,她才看不上那狗眼看人低的年长男人呢不过她倒很意外西马身边各个都是绝艳美人。

桀需要跟右翼相互搭配,你过得好,右翼君好,桀自然好。

想得真远啊我还以为西马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好,连坦纳多人都吃的下。玛宁冷笑,指桑骂槐。这话真耳熟,果然物以类聚,玛宁讽刺人的点还真跟泰兰诺一模一样。

津张嘴,正要反唇相讥,想起自己只是想帮忙,差点被对方的挑衅模糊了焦点,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对于两人的异族感情,桀从来也没介意别人怎么消遣他因此决定不跟玛宁一般见识。

你待不久的。玛宁突然丢出震撼弹。

坦纳多人无法在骨垩族留下,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关于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不知道桀为什么这一次会特别执着,但,很不幸的是,我们的老大骨垩王,对坦纳多人深恶痛绝。或说,骨垩族都厌恶你们玛宁平和的忠告:或许是顾忌左翼,你才能待到现在。若爱惜命,劝你在王有所行动前,最好主动离开。不管你爱的多深,王这一关,左翼魔君是绝对做不了主的。

真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消息。

你们坦纳多人都会这个叫按摩或许是感觉到津的手劲松懈了,玛宁转移了话题。她强烈的自尊让嘴巴很硬,坚持不提舒服二字,却已经眯起眼睛,身体也放松了大半。

不,这是我父亲教的,他很爱我妈,当初为了让我妈孕产舒适而学了很多东西,他说,女人孕产很辛苦,尤其身体代谢很重要。他认为这些是男孩子应该要学会照顾妻子的基础,所以从小就把这些家庭保健的观念灌输给我和弟弟。

西马也能懂这些就好了玛宁点了点头感叹着,不久便开始摇头晃脑,睡意浓浓。

母婴都安然睡去,营帐内一片祥和。把今天采集到的新鲜母之泪全数留下,津转身走出门口。两个男人宛若门神一左一右倚在门边,她上前亲昵抱住桀的手臂,对他微微一笑:桀,我好啰~

辛苦了。桀吻了她的额头。

听见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妻儿不吵也不闹了,西马揉了揉眉心,胆怯地往门内窥视。

我们先走啦祝你好运。桀拍拍西马的肩膀。

离开了西马的营帐,走在路上,津忽然说:桀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那种机率很低啊桀漫不经心地回答。

如果有了呢津追问。

就生啊桀回得云淡风轻。

讲的好轻松喔男生真好只要爽爽做就好了后果都是女生在担

嗄为什么这样说桀诧异地看向她。

不是吗你们男生做爱时就图个爽。然后怀孕、生产、奶孩子都是女人的事。津似乎有所埋怨。

哇玛宁请你吃炸药了桀没有生气,面对津的责怪,还能转化成玩笑。

津白了他一眼:事实如此啊说完把桀抛到身后,自顾自走着。

好吧这是迁怒,津自己清楚,玛宁的话着着实实刺激到她。不久前,津就注意到自己的生理期晚了向来很准时的。这里没有验孕工具,也没有网路资料,又不想跟骨枭谈实际上如何并不确定。骨枭和桀都告诉过自己,垩人和坦纳多人受孕机率微乎其微,因此,她很放心。

其实就算怀孕了也没关系,只是,一想到自己随时会被从桀身边剔除,她就开始恐慌。桀面对骨垩王施压一事,她是隐隐知道的,从来到骨垩后,时有所闻,虽然在自己面前桀总是轻轻带过,绝口不提。

而前不久,她才调整好心情,下定决心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桀还爱着自己就坚定不移。就在刚刚,她幼苗般的信心又因玛宁诚恳断定的忠告如风中残烛,感觉握着桀的手又开始变得单薄无力,她好怕这种感觉

眼前是一大团黑色谜团,自己一个人就算了,如果现在怀孕了,孩子又该怎么办这使得怀孕不是件喜事,而是负担,津独自承受着这些不安。

也正因为注意到自己可能怀孕,上次受到椿萝攻击,津才敏感的怕伤到椿萝,而避开了她的腹部。

津。强壮的手扯住了她的臂膀,硬是限制了快走的步伐。桀把她拉面向了自己,搂着女人的纤腰,温柔道:如果有孩子,我们就生下来,一起照顾,懂吗

刚刚还陷在一片愁云惨雾,津一时没回复过来,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眼眶已开始积蓄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