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1节
本来范冬花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儿子跟儿媳站在一块儿好半天,那范冬花感觉就没好事儿,她私下认为,儿子又要受那狐狸精的挑唆了。
于是她转过脸来又看她们。
江惠如看到范冬花那神情却有点胆怯,怕她再给自己难堪怕那范冬花无休无止的争执和吵骂。
但她看着蔚槐没说什么,蔚槐也象知道她心里要说什么,朝她轻轻摇摇头,于是,两人就象偷吃嘴的猫狗,不约而同地向新房走去。
江惠如前面走蔚槐后面跟着草,两人就这么进屋了。
可是,蔚槐刚才那细微的一声“抠门”还是让那范冬花那驴似的耳朵听到了,到底是那一个说的,其实她范冬花也没听清楚,也没有细想,很意外地盯着他俩消失的地方,低声说了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你们倒养出闲闲的一个闲人,还要挑剔我的不是”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因为声音糊涂,所以就象一阵风儿刮一下就没影儿了.
可她这样说着时,那蝴蝶儿养的两只鸡慢慢地蹭到她跟前,范冬花心里有了不快本来静下心来要好好对待鸡们,却因了那桩不痛快,她的心情也开始有了变化,变成了一种失去平衡的气恼。她把一个玉米棒狠狠地丢在地上,火气渣渣地说:“你们吃你们吃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就知道剥削老娘让老娘供养你们,让老娘伺候你们,吃死你们”
那玉米棒“叭”的一声丢在地上,声音之大吓得那鸡们散了,咕咯叫着迷惑地看着她,胆怯怯的了,看看她,再看,又看那摔打在地上的玉米棒,不敢向前了。
但范冬花骂鸡的声音还是被江惠如听到了,江惠如正和蔚槐说话,听到范冬花这样说,隔了玻玻窗看她的一举一动,问蔚槐:“我怎么感觉不是骂鸡,是骂人。”
蔚槐言不由衷地说:“我妈骂谁了她那人就是那个脾气。”
江惠如用颖虑的眼光盯着他,象要看透他心底隐藏的那份遮掩,直戳戳地说:“经常这样,好象句句都是骂我”
蔚槐也知道那个性儿,他夹在母亲与江惠如之间实在无奈又无奈,总感觉不好做人,一面是把自己亲手养大的母亲,再不好也是长辈。那面,是青梅竹马的,自己娶了要做老婆的,那面也得打点到,那面也得周旋开,但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底。
他看江惠如把那个让他担心的事实说了出来,虽然心里默认,但他还是违心地说:“惠如,别多想,我妈哪里是骂你呢她是骂鸡。”他说这话安慰江惠如时,违心地低下头,而后又把头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