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优你那么有天赋,不上重点很可惜的。”里仰接着说。
“我们家的事情你少插嘴。”我突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我想我真的是忍不可忍了。
满桌片刻寂静的愕然。“优优,坐下这么不礼貌”爸爸严厉喝斥道。
“对不起,里仰,我道歉。爸,我吃饱了。”我没有看他们,转身走了出去。
里仰站了起来被爸爸拉住了:“别理她让她去吧,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我真的是小孩子哦。和里仰相比之下,我真的是爸爸心目中十足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当然是不会去复读了。我才不想再读一年让我郁闷得要死的高中。上大学那一天,爷爷爸爸拜托里仰想送我,毕竟我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我却只想一个人走,去一个远方,远远地离开石板,静静地消失。里仰不敢对我说些什么,因为我那一张阴沉的脸随时都会歇斯底里地爆发。
石板没有直达原都的火车所以我必须先去安里城。
我和里仰在石板站前等车。零零散散一些人。大包小包的伸长着脖子。都是急着离开的样子。石板的风很大,吹起我的头发将我整个人满满的覆盖。我要去远方了我要开始另外一种生活了但是似乎我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或者说我对这种远行是麻木的,我从来都没有对旅途抱有什么烂漫的幻想,所以我没有其它人出远门时的激动和神往。也许是从小习惯一个人孤独一个来用孤独来陪伴孤独的缘故吧。
“冷吗”里仰伸过身子过来问我。
我没有回答。不想说话。
“我走了。把行李给我。你回吧。”远远地看见有车过来,我回过头对里仰说。
“我还是跟着你一块去安里吧。”里仰说。
“我说不要就不要。有什么好送的。送我去上大学光荣吗我上的又不是清华北大。我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你能不能不烦我,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我几乎是在咆哮。
有很多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们。里仰将脸侧在了一边。
我抢过行李,一箭步登上还没有停稳的汽车。
车上一下子涌上了很多人。我抢先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里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的无名火又开始燃发了起来。他脸朝向一边,但是我知道他在注意着我。何必呢里仰。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识时务。你不知道我优优正在气头上吗。我说过我不需要别人送就不需要。我不需要,明白吗
车到安里城的时候,这个城市飘着小雨。
但是,我什么也顾不上。拽起行李就直奔火车站。
里仰走上来夺我的行李:“优优,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我为什么要听话,你是谁啊。”我尖着声音怒吼。刚才在车上早已积压了一肚子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里仰有什么错吗错的也许是我的爸爸爷爷,他们不应该让里仰来送我,来受这个气。没有人来受我这个气我也是会让它消磨在漫漫的旅程的。它会自生自灭的。我熟悉自己的脾气就如在沉沉的黑夜一个人在房间里数着自己的脉搏。
里仰惊愕地看着我。他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莫名其妙。但是什么时候他又了解过我呢我孤独,我和谁在一起都感觉孤独,包括你里仰。
我没有理会涨红着脸站在人行道的里仰。一个人摁着行李拦截着一辆出租车离开。在后望镜里我望见了站立如植物般的他,雨水已经满满地将他淋湿,我突感一种不安。但是这种情绪立即被一种烦躁覆盖。我甩甩头,深深地向座位后背靠去。是什么让我如此般地疲倦。自从高考考得不好以来我处在这种喜怒无常的情绪中已经两个多月了。我需要一个安静,一个安静的地方,远方是吗
刚好赶上火车的钟点。一声长鸣。火车开始缓缓前行,我下意识地将头伸出窗外,呵,那个傻瓜,如落汤鸡一样,跟着车跑了起来,一手抓着西装眼睛在各个窗户寻找着,这个傻瓜,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我将手长长的伸出车窗外,拼命摇动着,没有人知道我已经泪流满脸
一个总是让我流泪的家伙。
里仰。里仰。里仰。<b>:<b></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