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男揪着不放,“对,他还净挑未成年的。”话里有赌气的意味,不过好在大家听不出来她的重点,反倒觉得她就是认定小白脸。
高原说,“哎呦,咱们的小豹子在国外呆了几年,性子一点没变,脾气也一点没磨掉,看来没吃什么苦头。施男啊,你爱憎分明也罢,可你非要这么直么以后回国可要吃亏啊。还有啊,大姑娘了,别再像以前那样不拘束了啊,吃要有吃相,嚼东西的时候别嚷嚷。”那些男生那时候叫施男小豹子,了解施男的人都会说,恰如其分。
施男听罢高原一席话,想反驳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喘气,高原笑得更开心了,“施男,今天你来时,本来吓我一跳,窈窕淑女啊。我这顿饭一直想找机会探探你,哈哈哈,你根本没变。”
汤贝贝虽也在笑,却赶忙开启了下一个话题,“男男,去年我家金少的如果。爱,你在那边没看过吧唉巨好看。我知道城东有家影院这两周放,明儿怎么样”
张淼说,“唉那个我也想看呢,我也去。”
高原也赶着劲儿来,“哎呦,我也没看。”
汤贝贝和施男不约而同望向汪帆,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看过。不过我陪,我陪,你们说吧,几点哪。”
下午这顿算完了,回到家,爸妈招待了亲戚来。饭间阿姨不忘妈妈的嘱咐,对施男说,“男男啊,在外有男朋友可要及时向家里汇报啊。”
施男说,“小姨,没呢,有还能不告诉你。第二个告诉我妈,第一个准告诉你。可确实没有。”
小姨又道,“那以前的同学呢”
施男夹了块老爸最拿手的清蒸鲈鱼肉,“什么同学啊”
小姨说,“就是那个蓝什么啊,就是总给你打国际长途那个。”
施男讶了讶,“什么总啊,不就打过一次么。”
“可不止一次呢,你问你妈。”
“噢他啊,是啊,施男,这几年也打过好多次呢,问我你的地址电话,我没告诉他。有一次你不是说你们没什么关系么,所以你回来我也没特别记得告诉你。”
“哦,没关系。他确实不是我男朋友。哎呀,我真的没男朋友。”施男总算把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想起了多年前妈妈接的那个他打来的电话。
她记得那次是多么地意外,从没想过他会从那边打过来,径直打到施男家里。施男在洗澡,叫妈妈告诉他等一下,妈妈就开始盘问起来,姓名,年龄,关系,现在在哪里,学什么都问得一清二楚。蓝狄也不含糊,问什么答什么,坦白得很,不温不火,他一贯作风。待施男放下电话妈妈进来问,什么关系这么老远打给你,不是一般的老同学吧施男说,真的是一般同学,可能他电话卡快到期吧,就随便打的。施男没有说谎,那次电话里,蓝狄没说什么特别的话,跟信里一样;即便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不是照样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尽管那就是她想要的。现在的她觉得,他或许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跟她说。
信。对,信。刚上大学那几年,施男和蓝狄一直通信,用纸用笔,信封邮票。
吃过饭亲戚离开,施男回到屋子里,拉开写字台最底层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糕点盒,是蓝狄有次日本回来带给她的。盒子很大,可里边的糕点不多,施男接过来的时候感觉很奇怪,空荡荡的盒子,却没有任何被压过的迹象,他是怎么带过来的难不成一路手里拿着的。施男看不懂那上面的日文,应该不只是糕点名字而已。不过施男无心研究,她向来讨厌极了日本,日文,日本人。只是盒子真好看,吃完也没有扔掉。
可那年那天从大董回来,施男把那几年的信都放在了里面,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再也没有拿出来看。
直到今天。
他回来了呢,不再走了。身边也有女伴了,施男想,这盒子里的东西,扔掉前再看最后一次吧。<b>:<b></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