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完全不符合道理,但事实就摆在面前,无论凛怎么试验,她就是没办法激活棋子,而只要换了琼恩来,一切就都没问题。凛大为恼火,差点想把这副棋砸了,幸好梅菲斯见机得快,在旁边拦住她,萨瓦棋才幸免于难。
“我不能用,那还说得过去;凛是巫师,她也不能用,只有你能用,”梅菲斯皱着眉头,“这是什么缘故?”
“不,不是只有我能用,”琼恩说,“那个恶魔情报贩子也能用,我见他演示过两次。”
“那就很奇怪了,难道这副棋其实就是他自己制作的?特地为了你而制?”
“是吗,那我可真有点受宠若惊啊。”
梅菲斯微微摇头,沉吟着,“凛,”她突然说,“今天的事情,别再外传。”
“什么事?”
“你不能使用这副棋子魔像的事情,”梅菲斯正色说,“就当今天没这事。”
“嗯,没问题,不过为什么啊?”
“你先别问原因,我也只是种直觉。”
梅菲斯的要求让凛有些好奇,但她还是乖乖答应下来。而且事到如今,也已经来不及再去想这些了,比赛很快就要开始。
吉斯洋基人和人类长相差不多,皮肤暗黄,耳朵尖长,边缘呈锯齿形,身材既高且瘦如竹竿,穿着精致的盔甲,每个人手中都提着银光闪闪的阔剑,它是吉斯洋基人特制的武器,看上去是固体,其实是流质,可以根据主人地心意变幻成各种其他武器的形状——所以吉斯洋基人往往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
阿忒妮第一个上场,她用奖金购买了大量的魔法箭,有的能够穿透力场护盾,有的能够爆炸,有地附带闪电或者寒冰,有的附带破魔效果,还有的能自动跟踪追随,配合上她的精湛箭术,在最近几场比赛中威风八面,连战连捷。“恶魔地世界还真是有些好东西,”她满意地说,“物质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魔法箭可以供我消耗。”
如果对手是施法者类型,那么阿忒妮便保持超远距离攻击(通常来说,箭矢的射程是比魔法远的),用破魔箭逐步消耗敌人的法术防御,最终搞定;如果对手也是武者,那各种箭矢附带的魔法就更起作用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弓箭手就是一个消耗金钱地角色,大量地灵魂宝石换成了魔法箭矢,然后又在一次次的射击中轰然爆炸,化作粉末,简直就是用钱把对手砸死。
幸好遇到地对手大多都比较穷。
然而这一次。阿忒妮的神箭却碰到了敌手,吉斯洋基人的银光阔剑能够自由变幻,既是武器,又是盾牌,而且同样也附带魔法,挡住了所有地箭矢攻击。而且他们使用的是灵能,和魔法不属于同类,阿忒妮购买的那些破魔箭矢。根本抵消反制不了吉斯洋基人的防御。
勉强周旋了十来分钟,阿忒妮花大价钱买来的箭矢眼看消耗近半,取胜还遥遥无期,只得按照预先的计划,早早弃权认输。
紧接着上场的是凛,她戴了一只浅绿色的挂坠。那是去年红袍巫师会晋阶赛,凛获得冠军所得地奖品。梅菲斯说那是绿松石护符,能够抵御多种精神攻击法术,凛嫌它式样不够精致。平时都懒得戴,这次是为了对付吉斯洋基人特地翻出来的。上了擂台,凛凭借着无限火中跳跃的能力和强化过的魔法宝石,成功地轰下了两个吉斯洋基人,但在第三场被打了下来。对手趁她刚刚从一个火堆中出现。立足未稳之际,骤然拉开次元门贴身逼近,银剑变幻成巨锤。重重砸在凛的背部。凛立足不稳,往前扑倒,总算她反应极快,抓起一枚红锆石朝地上砸去,顿时熊熊火海将方圆三十尺尽数吞没。
她自己不惧火焰,吉斯洋基人却没这等本事,顿时被烧成了灰烬。凛虽然得胜,却也无力再战,匆匆下场,脸色已经苍白一片。总算她是龙脉,受到猛力攻击时龙鳞会从皮肤下自动浮现护身,否则只怕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了。饶是如此,也已经是受了不轻地伤。
原本的计划,凛倘若战败,是由琼恩上场,两个选民尽量保留实力,下一轮要对付那只亡灵巡猎者,最后决赛还要面对萨马斯特,都是劲敌,她们是主力,须得养精蓄锐。然而欣布见凛被打伤,登时火冒三丈,跳上擂台,连葵露都没拦住。剩下的比赛便再无悬念,四个吉斯洋基人尽数被打得灰飞烟灭,欣布甚至两次动用流星爆这种终极法术,把大半个擂台都轰成了废墟。旁边的赛场工作人员都吓得战战兢兢,远远避开,生怕被风暴女王地怒火波及。
“怎么样,凛,”梅菲斯从观众席跑过来,扶住龙女,喂她喝药水,“好些没有。”
断域镇里没有神殿也没有牧师(至少没有公开的),疗伤治病全靠药水,恶魔们反正皮糙肉厚,自愈能力超强,只要不是当场毙命,留一口气在,几天过了又是生龙活虎,药水也不过就是加速恢复而已,效用不大。凛喝了几口药水,脸色稍稍恢复红润,“好些了,”她说,“背上好疼。”
葵露替她察看了一下,看看台上欣布正在疯狂发飙,无奈地摇摇头,“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先送凛回旅店吧。”
琼恩抱起凛,和梅菲斯先回旅店,莎珞克去商店买治疗药水。进了房间,将凛放在床上,让她趴着,梅菲斯替她褪去上衣,只见背上雪白的肌肤已经深深印上了一大块紫
实伤得不轻。
“她恐怕得休息好几天,”梅菲斯说,“下面的比赛是都不能上场了。”
六人队伍里有三个巫师,虽然以魔法造诣而论凛最低,但她凭借各种天赋异能和宝石魔法的强化威力,足以算得上主力。如今少了她,接下来地比赛只怕更难打了。
如果仅仅是这点,那倒还罢了,真正让琼恩恼火的是,凛因为这次受伤,名正言顺地霸占了梅菲斯,“我需要艾弥薇照顾。”她说。
琼恩对此还没什么话可说,他总不能和一个受了伤,躺在床上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去计较吧。在以前,琼恩有梅菲斯,凛加入以后,虽然把梅菲斯抢占了,至少还可以拿她来代替,尝尝新鲜也不错,如今则是两个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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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旁边还有个魅魔,随时敞开房门欢迎他进入,只是琼恩和她之间总仿佛有些隔阂。虽然也算是旧识,来到深渊之后也承蒙她帮了不少忙。又签了灵魂契约,按道理说也称得上关系密切了,但那种感觉终究还是差得远,便是暂时代替梅菲斯也办不到。男女情爱,有时候也看心情。心情一不对,即便意兴索然,琼恩原本打算勉强尝试一次,拿魅魔泄火,结果发现自己险些当场不举,只得罢了。
这种怨念转化出来,就变成了对敌人地冲天怒火。在第二天下午的半决赛中,琼恩第一个上场。他平常和人对阵,往往都会倾向于先防护、试探,判断推测对手的深浅,最后再决定用什么方法制胜,如今却懒得管那么多,上来就用杀招。一只判魂魔刚刚上场。一个照面就被解离成了粉末,另一只迷诱魔抗过了解离术,却紧接着被石化成了雕塑,琼恩取出准备好的小锤子。花了十分钟慢条斯理地把它敲成了碎块。
这种变态的作法激怒了对手,沉重地震动声响起,整个地面都隐隐颤抖,一只完全由成百上千个尸体和骷髅堆砌拼凑起来的庞大怪物,缓缓爬上了擂台。
死亡巡猎者。
因为恶魔们普遍都人高马大。所以比赛场地也比人类世界大得多,有时候总觉得空空荡荡,然而这只死亡巡猎者一爬上来。顿时就显得局促起来。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高楼,长着四只胳膊和两条短腿,标准的巨无霸,琼恩站在面前,必须尽量后仰着脑袋才能勉强看到它的“头部”。双方的体型差距如此悬殊,感觉就像是人类掉进了罗纪公园,撞上一只霸王龙。
琼恩所能掌握地最强法术便是解离和石化,在前面两场比赛中已经用完了——就算没用完,解离术绝对解离不了这么大只的家伙,石化更对亡灵无用,他最拿手的变形术也只能变活物,对付不了僵尸骷髅。好在早有准备,并不慌张,掏出萨瓦棋便扔出一枚棋子来。
棋子刚一落地,立刻烟雾腾起,化作一个美艳的卓尔女祭司,身穿紫黑长袍,手中握着蜘蛛圣徽,高高举起,一道紫光耀眼夺目。琼恩在心中下了个指令,女祭司立刻快步前冲,朝亡灵逼了过去。
死亡巡猎者也有基本的智商,原本看准对手是个巫师,又已经打了两场,强力法术大多用完,正是来拣便宜的,却没想到对手居然弄出个牧师来。它终究是个亡灵,虽然弱智了点,对牧师却有本能地畏惧,稍一迟疑,女祭司已经逼到近前,右手虚抬往它“脚”上一按,一道白光轰然绽放,灿烂夺目。
治疗术。
如前所说,牧师魔像的神术,来源于某位大恶魔。这种邪魔赐予的神术,类型主要都偏向黑暗邪恶,诸如“正气如虹”、“神圣居所”之类地圣法术,那是肯定没有,但一些牧师们共通的神术,例如“治疗术”、“痊愈术”之类,还是都有的,而这就足够了。
之所以说牧师是亡灵的克星,就因为亡灵基本都是靠负能量支撑驱动的,而牧师的神术多数都是正能量,性质正好完全冲突。比如这个治疗术,只要是个牧师都会,无非是能力高低造诣深浅不同,释放在活人身上,就有疗伤救命地效果——但如果对着亡灵释放,那就成了严重的杀伤法术,如汤泼雪,如火融冰,最是厉害不过。
更何况,这里是无尽深渊。
葵露曾经说,因为这里是深渊,神术效果会大打折扣,但她说得是常理,对琼恩手中的牧师魔像不适用。恰恰相反的是,正因为这里是深渊,所以牧师魔像地神术效果反而会大幅度提高,因为它本来就来自深渊,来自恶魔。
一道治疗术施出,仿佛光明驱散黑暗一般,白光所及之处,骷髅骨架纷纷碎裂,散落在地,亡灵巡猎者的庞大身躯骤然“消失”了一块,就好像一个人的腿突然被砍断半截,顿时往下一歪,就要摔倒。
它顺势跪倒在地,手臂横扫,砰地把女祭司给打飞出去,远远摔落。亡灵巡猎者全身都附带着各种邪恶法术,生物只要被沾上便会中诅咒,全身枯萎,然而这女祭司并非活人,乃是魔像,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所以半点不在乎,翻身爬起又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又是一道治疗术。
治疗术是牧师的基本神术,只要是个牧师就没有不会的,琼恩昨晚早就做了准备,指令这几个牧师魔像祈祷时只准备治疗术,其他一概不用,果然派上了用场。只见这卓尔女祭司仿佛打不死地小强一般,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爬起,左一道治疗术又一道治疗术,不知花了多久,那只庞大的亡灵巡猎者终于轰然一声,全身骨架纷纷断裂,散落崩溃洒了一地。
好整以暇地收回魔像,琼恩也不再接受下一场挑战,直接弃权下了擂台。阿忒妮接替上场,欣布朝他看了半天,“你召出来的那个牧师魔像,”她皱眉问,“用地是恶魔神术吧。”
琼恩点点头,他知道以欣布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门道,否认也没有意义。两位选民对视一眼,神情之间都有些古怪。“是哪个恶魔?”欣布又问。
琼恩摇头,这他哪里知道,深渊里恶魔太多了,绝大多数他连名字都没听过。
“怎么了?”他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也谈不上,只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欣布说,虽然她的神情和语气分明就是在说“我肯定没有猜错”,“为你这牧师魔像提供神术的,应该是狄魔高根——恶魔君王狄魔高根。”
第四十五节 双头
狄魔高根?”琼恩愕然,“深渊三大领主里的狄魔高
深渊里恶魔领主数以百计,其中最强大的三个并称为“深渊三大领主”,分别是乌黯君主格拉兹特、亡灵君主奥喀斯,以及恶魔君王狄魔高根。
格拉兹特理智、狡诈,喜欢玩弄各种阴谋诡计,被称为“最像魔鬼的恶魔”,琼恩和他正面打过交道,莎珞克就是他的手下,欧凯曾经是他的手下,是个有数字六强迫症和男女通吃爱好的心理变态;奥喀斯则是个喜好亡灵术的恶魔,最喜欢研究创造新的亡灵怪物,刚刚被琼恩轰杀的那只死亡巡猎者就是他发明出来的,也是欧凯的现任老板,据说以脾气怪异、喜怒无常而著称,另外还超级肥胖,所以又被昵称为奥胖;而狄魔高根的地位,则比这两位还要高上一点,他是深渊恶魔的最高领袖(当然是名义上的),地位相当于魔鬼的最高领袖九狱之主阿斯蒂莫斯,所以尊号为“恶魔君王”,对于这位琼恩了解不多,只是听说过名头。
“怎么看出来的?”琼恩问欣布。
欣布看看擂台,见阿忒妮已经稳占上风,便详细向琼恩解释。原来这牧师魔像正如梅菲斯所说,手里的蜘蛛圣徽是伪装,其实没用——但这并不是说它们不需要借助圣徽施法,只是琼恩和梅菲斯没看出来罢了。
“圣徽就在它们体内。”欣布说。
原来制作这副萨瓦棋的奇械师别出心裁,当然更可能是出于隐蔽需要,索性把真正的圣徽直接嵌进了魔像的内部,就在心脏部位,外面再用魔法屏障包裹。如果是个活人,这么做等于自杀。但对魔像来说就完全无所谓了,琼恩除非眼睛有透视功能,否则哪里看得出来。
欣布是魔法女神的女儿兼选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半神半人的存在,身体几百年来被银火淬炼。眼光较之常人敏锐得多。她先是看出了牧师魔像手上地圣徽是个伪装,接着发现每次释放治疗术,真正的源头是魔像体内心脏部位,最后运用高等奥术视觉,层层分析剥离,终于发现了圣徽,从而也就判断出了背后提供神术支持的大恶魔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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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徽模样是一条分叉的蛇尾,”欣布说。“正是狄魔高根的标志。”
琼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心里并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对这位狄魔高根没什么了解。说来也奇怪,同为深渊三巨头,格拉兹特和奥喀斯地名声在物质界都还算响亮,也都有些信徒。狄魔高根要论地位比他们两个还高些,却默默无闻,琼恩除了听过这个名字,别的基本一无所知。
“狄魔高根曾经在物质界也是名声显赫的。有大量的凡人信徒,”欣布说,“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欣布是个活了大约六百岁的选民,她都说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想必是非常远古了。琼恩有些好奇。正待细问,欣布却转了话题,问他这副萨瓦棋魔像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从瓜理德斯城的巫师学院里得来地。”琼恩说。
对于这个回答。欣布并没有怀疑。琼恩在幽暗地域的事迹,葵露也知道一些,知道他确实曾经在瓜理德斯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颇受信重,当过几天的巫师学院导师,这些都对欣布说过。而且这些魔像被制作成萨瓦棋的样子,萨瓦棋则是卓尔们特有的战棋,说明制作者肯定是卓尔,否则何必不做成|人类战棋的模式。
“奇怪,卓尔们什么时候有这样高明地炼金术了,”欣布疑惑,“这风格……如果不是萨瓦棋,我差点怀疑是伊玛斯卡奇械师们的作品。”
琼恩心中一跳,“为什么?”他故意问,“奇械师们虽然擅长魔法造物,却未必见得就一定是他们吧,我在瓜理德斯呆过一段时间,卓尔虽然巫师不多,但也确实颇有些高明人物,未可小看的。”
“这话是没错,”欣布赞同,“我也只是怀疑,或者说,如果它是伊玛斯卡奇械师的作品,那么一切都更加顺理成章了。”
“什么意思?”
“因为狄魔高根就曾经是伊玛斯卡帝国地崇拜对象啊。”
“是吗?”琼恩吃了一惊,“这不对吧,我记得伊玛斯卡帝国的法律,是严禁崇拜恶魔勾结恶魔的呀。”
倘若不是有这道法律,这副萨瓦棋的制作者怎么会逃到瓜理德斯。
“你说的那是伊玛斯卡帝国后期了,”欣布摇头,“前期他们是崇拜恶魔地,崇拜的对象就是狄魔高根,立为国教。那时候也是狄魔高根在物质界声势最盛,信徒最多的时候。后来因为一场大变故,双方决裂,伊玛斯卡帝国才立法禁止恶魔信仰。”
琼恩想了起来,这事他也曾经听欧凯提过,说其实伊玛斯卡帝国曾经和恶魔关系很好地,后来才翻脸。当时琼恩开玩笑说肯定是恶魔们做了什么坏事,欧凯不肯承认,却也没做解释。
“为什么决裂呢?”琼恩问。
“因为狄魔高根恰好发疯了。”
莎珞克此时也走了过来,她在深渊里住了一年,身边都是恶魔,有关狄魔高根的事情,她知道的反而比欣布更多些。“狄魔高根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她向琼恩解释,“深渊里有句话:深渊三巨头,格拉兹特是理智地疯狂,奥喀斯是疯狂地理智……”
“稍等,我没听懂,”琼恩打断,“你一句句解释,为什么说格拉兹特是理智地疯狂?”
“因为格拉兹特看起来是完全的理智,他聪明、狡诈、富有逻辑、遵守承诺,看起来就像个标准的魔鬼,但他其实却又是最疯狂的,他所做的一切,目标居然是想恶魔和魔鬼们联合起来。他想成为邪魔们的最高领袖,然后去攻打上层界(深渊和地狱被称为下层界,诸神居住的位面统称上层界)。他所有地行事看起来都完全理智,但追求的目标却荒谬无比,所以说他是理智地疯狂。”
和格拉兹特相反。奥喀斯是以混乱暴躁、喜怒无常而著称的,而且往往今天做的决定明天就抛之脑后,他仿佛永远没有计划,只是胡乱随性而为。用莎珞克的话说,格拉兹特按时给手下发薪水,奥喀斯则往往都不记得这回事。但如果细究起来,便发现奥喀斯虽然往往在具体地事务上一团糟,但长远来看却是一步步地壮大实力。扩张影响,以至于成为深渊三巨头之一。所以恶魔们把奥喀斯称作疯狂地理智。
“那狄魔高根呢?”
“狄魔高根更胜一筹,他既是疯狂,又是理智,此刻是疯狂,下刻是理智。甚至一
狂,一半是理智——他就是理智和疯狂的合体。”
莎珞克接着解释,狄魔高根的形象非常怪异,有两个脑袋。因此有两个人格,分别有各自的名字,一个叫做海拉斯帝,一个叫做阿穆尔,前者是彻底的疯狂。后者是绝对的理智,所以深渊里有句谚语,形容某样东西极其稀少。就说“像海拉斯帝的理性一样”。他这两个脑袋同时存在,两种人格也同时并存,彻底的疯狂和绝对地理智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所以他是当之无愧的恶魔君主。
伊玛斯卡帝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崇拜狄魔高根,在王城伊诺普拉斯城建有一座巨大的恶魔神殿“胃之裂隙”,专门用于祭祀他。然而大约在距今八千年前,伊玛斯卡的奇械师们在王城做魔法试验,打开了一扇位面传送门,一不小心恰好开到狄魔高根所统治的深渊第八十八层盐水沼泽——而且直接开到他的王宫里去了。
狄魔高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估计当时正好是海拉斯帝地疯狂人格占据上风,直接把手下一支精锐的恶魔军团通过传送门派了过去,在伊玛斯卡的王城中大肆破坏。虽然最终这些恶魔都被消灭,但王城却也被夷为平地了,甚至当时的帝国皇帝、奇械师之王都战死此役,奇械师们勃然大怒,从此立下法律,禁止一切恶魔信仰,凡是敢崇拜恶魔勾结恶魔者一律是死罪。
“原来如此。”
伊玛斯卡不信神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崇拜狄魔高根,奉为国教,虽然后来立法禁止,但私下崇拜肯定还是不能禁绝。而狄魔高根在物质界地名声和影响力,也就是在伊玛斯卡帝国时期最为巅峰,此后就渐渐衰落,几乎寂默无闻了,反而让格拉兹特和奥喀斯后来居上。欣布今天看到琼恩拿出这牧师魔像,既惊叹于这魔法造物技术的高超,接着发现神术来源是狄魔高根,顿时就想到了伊玛斯卡奇械师——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猜对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历史上曾经有一位奇械师逃遁到幽暗地域,以卓尔的身分度过余生,那她就会明白为什么这套魔像会做成萨瓦棋的形式了。
也幸好如此,欣布没有多想,只当是卓尔当中曾经出现了魔法造物的天才巫师。毕竟因为罗丝就住在深渊(当然现在独立了)地关系,卓尔和恶魔打交道也很频繁,关系也非常密切,和狄魔高根搭上关系也完全说得通。欣布虽然是大巫师,但在炼金术上显然也谈不上极高造诣和见识,至少她不能单纯从魔像的本身辨认出制作者,或者说认不出是奇械师的作品,否则琼恩前几场比赛也多次使用魔像,她早就应该认出来了。今天能够有所怀疑,完全只是因为发现了狄魔高根圣徽地关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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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恩自然也不会说明真相,他是懒惰的人,有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何况他现在隐隐觉得自己和这伊玛斯卡帝国似乎颇有些牵连,跟欣布说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狄魔高根是个无可理喻的家伙,它既然愿意为这副魔像提供神术支持,那倒也没什么,但我的私人建议是尽可能少地和他扯上关系比较好,”欣布正色说,或许是因为凛的关系,她这两天对琼恩的态度明显温和了不少。“这些大恶魔,个个都是麻烦,能少沾染就尽量少沾染,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了陷阱。”
琼恩点头受教,把萨瓦棋收入怀中。此时阿忒妮已经成功搞定了对手。正在等下一个敌人上场,欣布转过身去看擂台,琼恩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