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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杨平扛起锄头到生产队上工去了。/www.qВ5.c0m\\
這几天,社员們正在花生地、地瓜地里锄草。地瓜陇上,长长的地瓜秧下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草儿,长的,短的,郁郁青青,有的地里几乎要荒芜了,正是全队加班锄草的时候。
烈日当空,挥汗如雨,杨平那白皙的小脸变成了赤红色……看看别的社员們,一个个轻轻松松地在锄着杂草,一边锄,还一边說說笑笑、打打闹闹,一点也没有感到劳累似的。
杨平看了很不服气:别人行,我为什么不行?不,别人能做的事情,我一样也能做到,而且还要比别人做得更好!
杨平咬紧牙关坚持着,汗水顺着脸颊涔涔而落,砸在干涸的土地上……這时候,杨平的耳边想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真正参加过劳动的人,才能体会到诗的真意。
杨平挥动着锄头,一步一步向前锄着,紧紧跟在其他社员的后面,一点也没有被他們落下!双手磨出了血泡……血泡磨破了,血水顺着锄杆向下流淌……
可是,他依然坚持着,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杨平的叔叔功名再也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声的责问:“平子,你不要命了?没有人逼着你這么干!”他很不理解這个倔强的侄子。
“大人干一天是十个公分,你才有四个工分,队长也没有要求你和整劳力一样干活!你干嘛一定要跟上他們?”功名心疼地說,“你还是找点轻松一点的活干吧,到前面翻翻地瓜秧还行……”
“小叔,不要紧,我能干,你别担心!”尽管杨平累的腰酸腿疼、两臂酸软,尽管连說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尽管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是這样的劳动并没有打垮他的斗志,他的精神依然充满了坚定。
“平子,真是苦了你了!”功名說,“丢猪的事我听說了!咱們队以前也和這次一样丢过猪,结果都没有查出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這回为什么要撤掉你的小猪倌?不行,我得问问队长!”
“叔,别问了!没有用!”杨平摇了摇头說,“根本原因不在队长那里……”
“是谁?”
“小叔,你就别问了,我已经长大了!”
……
对于杨平這个小刺头,杨进礼还真拿他没有辙!香甜的儿子啊,又不能打也不能骂,重话也不能說一句。否则,那会给香甜留下坏印象的!奇怪!丢猪事件怎么还没有引起香甜和杨平的在意?他娘俩怎么还不来找我?我去主动看看香甜吧?不行!那不是太掉我支书的架子吗?应该让他娘俩主动来找我!杨思源這队长干的,连捎个信息、旁敲侧击都不会……我还是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吧。
可是,杨进礼实在是忍不住了,心里痒痒难耐,不行,我得去看看我亲爱的小香甜,不能因为那小子害苦了我的小香甜!看看杨平上工去了,杨进礼迈着四方步,踱到了一队队场附近。……杨进礼踱进了队场大门,呀,储藏室的门——也就是杨平临时的家正铁公鸡把门呢——没有人在家!?
哦,香甜也上工去了?孩子呢?一定是出去玩了!哎,找时间再和香甜說活吧。杨进礼一阵失望。每次看到香甜的身影,他心里就热乎乎甜蜜蜜的,一天看不到她的背影,心里就空荡荡的,生活中仿佛缺少了点什么似的……我這是怎么了?我真的爱上小香甜了吗?我还能有爱吗?他不敢回答自己……
田野里,一片青青的花生地里,香甜正和一群妇女們拔草。表面上平静如水,可是,她的心里正翻滚如潮。看到杨平那倔强的劲儿,仿佛看到了杨思成,心里欣喜、难过、酸楚……真是百感交集……
思成是被活活地淹死、冻死的……我一定要亲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孩子,不管你是不是理解娘,我都要做……可是,另一个声音在警告她:你行吗?一个平平常常的妇女,怎么是人家的对手?不,我一定去查清!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查清事情真相,亲手报了仇,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孩子,你就多受点苦吧,摔摔打打才能成长!娘不能总是看着你了!娘顾不上你了!娘不管别人怎么說,为了弄清真相、以报血仇,娘什么也不顾了……
晚饭后,香甜领着杨雪和杨文走进了杨进礼的家。
“小叔!”香甜轻轻地叫。
“哇!香甜来了,稀客,稀客!快快请坐!请坐!”杨进礼十分高兴,从沙发上站起来,连连让座。
“小叔,我找您有点事!”
“什么事?”杨进礼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糖块递给了小雪和小文,非常热情,“先坐下,慢慢說。”
香甜怯懦地挪动着脚步,慢慢地轻轻地坐在了沙发上。软绵绵的,真舒服!支书就是支书,连坐的地方都這么讲究,一般的小百姓真是连见过都没有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