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谨欢很无助,她想过回y市会遇到的困难与阻力,可她却没想到这些困难与阻力不是只要有爱就能解决的。她既难过又迷茫,却找不到人可以倾述,也找不到人可以给她指引方向,让她走出这一团迷雾。
她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子,在大街上游荡。这一次,她显然没有上次那么不堪一击。她想起刚才白柔伊志得意满的样子,突然就想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当了别人的小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想着想着,就大笑了起来。路人皆像怪物一样看着她,她也不在意。全世界她在意的男人都已经不在意她了,她又何惧世人的目光?
“欢欢,你丫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卢谨欢冰冷的身体瞬间被人抱在怀里,一股香甜的香水味冲入鼻子,她冰冷的身体也瞬间被暖热了。
她眼前一阵氤氲,视线模糊不清,她看不清眼前出现的那张漂亮脸蛋,模模糊糊出现的那张轮廓,让她心里满满的绝望都快要溢出来了,她哑着声音唤了一声,“知礼……”
她唤了一声就泣不成声,秦知礼将她搂紧,也不在意路人的惊诧的目光,拍着她的背,“傻家伙,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成你的闺蜜了?”
“呜呜呜。”卢谨欢伏在她怀里,哭得越发凄厉。秦知礼哄了她一会儿,她总算渐渐平静下来,接触到四周路过的人们睇来的目光,她尴尬的垂下头,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俩谁跟谁呀,你跟我这么客气,当心我生气啊,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你好好跟我说说你离开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秦知礼挽着她往最近的咖啡厅走去。
两人坐在咖啡厅一个安静的角落,她们点了两杯蓝山咖啡,卢谨欢的情绪也好了些。她抿了一口咖啡,神色落寞的看着窗外,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竟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知礼见状,幽幽叹道:“看来你真没把我当朋友,这大半年来,我给你发了许多邮件,你连一封都没回我,真是够绝情的。”
“不是。”卢谨欢扭回头来,一时慌了,她说:“我当时心很乱,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没有想过隐瞒任何人。”
“是,只是不想被任何人找到。”秦知礼不满的接道,她瞪了她一眼,说:“卡米尔有老婆有孩子,还要娶我回去当二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没有躲起来,怎么反倒你躲起来了?”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卢谨欢幽幽道,她跟秦知礼的情况怎么会一样呢?秦知礼根本就不怎么爱卡米尔,而她,却是爱惨了慕岩,她把自己的心毫无遗留的给了他,而现在,她才发现,他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把心也给了她。
“有什么不一样?唉,说到底,我们就是一对难姐难妹,欢欢,不如我们去旅行吧,把这些臭男人抛诸脑后,我们逍遥自在的过日子。”秦知礼突发奇想道,她见不得卢谨欢为慕岩伤心。
她一直都不看好他们的婚姻,但是卢谨欢爱了,她也就没有说什么打击她积极性的话,如今这样的结果,她反而不觉得意外。
卢谨欢摇头笑了笑,说:“我在y市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完,不能再一走了之了。知礼,我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该坚持还是该放弃。”
“你如果有坚持的理由,就坚持吧,你的性格我清楚,不撞南墙不回头,兴许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如果实在没办法放弃,就努力争取。努力争取了,还是这样的结果,至少你不会遗憾。”秦知礼的思路比她清晰,给了她一个中肯的建议。
卢谨欢想了想,扬唇一笑,“知我者莫若秦知礼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知礼。”
“靠,我俩是什么关系,你再这么见外,我可就不理你了。对了,小哥最近也在找你,卫家大不如从前了,卫老爷子也没有心力再去管子孙的事,我觉得小哥依然爱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改投他的怀抱?”秦知礼试探的问她。
卢谨欢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时怔松,她跟卫钰的事,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回忆起来,是那么的遥远,她说:“知礼,你明知道我的身体,我不愿意耽误任何人。”
“但你却不觉得耽误了慕岩?欢欢,你这心真的太偏了,小哥不会介意的。”秦知礼一针见血道,她经历了两次感情的失败,已经明白,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
欢欢跟慕岩的感情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怎么就看不透?
卢谨欢没有再说话,她捧着咖啡杯,久久后,她才问道:“知礼,假如楚服师兄再回来找你,你会接受他吗?”
秦知礼的神情猛得一愣,楚服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而卢谨欢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她僵硬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就算他回来找我,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那么卡米尔呢?”
“……”秦知礼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卢谨欢看着她,无奈的笑了,她说:“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女人会记住让她痛的男人,你忘不掉卡米尔,怎么会接受楚服师兄,而我忘不掉慕岩,也不可能会接受卫钰哥,就算接受了,也对他们不公平。”
“我们的情况怎么一样?小哥爱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而楚服他先背叛我的。”秦知礼很不想说背叛这两个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她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
“事过境迁,也许当年我们还年轻的,以为这就是爱情,其实不然。”卢谨欢放下茶杯,说:“知礼,有件事情我瞒了你很久,是时候该跟你坦白了。”
“什么?”秦知礼一头雾水,她的话题转变得太快,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卢谨欢没有回答她,而是站起来,招手让侍者结账,然后带着秦知礼下楼,她趁秦知礼拿车,她去atm机里取了些钱放进包里,等秦知礼取了车出来,她让她坐到副驾驶座,她开车往城郊开去。
两个小时的路程,她们到了楚家所在的乡镇,依然是那条青石子小路。卢谨欢领着秦知礼往巷子深处走去,秦知礼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说:“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你有亲戚在这里吗?”
卢谨欢摇头,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一间看似破旧的房屋前,房檐摇摇欲坠,显得破败不堪,她对秦知礼说:“知礼,这是楚服师兄的家。”
“楚服?”秦知礼惊疑不定,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栋破败的屋子,没想到楚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难怪他勤俭节约,难怪他内心自卑。h大的才子,竟然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秦知礼现在根本就没有想起楚服曾经背叛过她的事,她的心蓦然疼痛起来,她一直自诩爱他,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对,我们进去吧。”卢谨欢敲了敲门,楚妈妈很快就来开门了,将近一年没有见到,她都开认不出卢谨欢了,睁着迷茫的眼睛,问她:“你是谁?”
“阿姨,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楚服的朋友,他托我来看看你们。”卢谨欢柔声道。
“哦,我认得你了,你是卢小姐,你先生呢,没有跟你一起来?”楚妈妈看了看她身后,没有看到慕岩,于是问道。
卢谨欢神情僵了一瞬,她说:“他最近很忙,托我跟您说,他很想念你们。”
楚妈妈没有看她,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她看着卢谨欢身旁的秦知礼,说:“卢小姐,这位是你的朋友吗?好漂亮啊,你好,你也是楚服的同学吗?”
楚妈妈十分纯朴,她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手一伸出去,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很脏,她尴尬的缩了回去,秦知礼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哽咽道:“阿姨,您好,初次见面,我也没买什么来,真是失礼。”
楚妈妈很矮,她得仰头才看得到秦知礼的脸,她脸一红,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秦知礼却紧紧的握住不松手。楚服,他竟然是从这样的家庭里走出去的,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委屈?她竟然不知道。
“哪里的话,你肯来这个破烂地方看我们,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快进来吧,家里有些乱,你莫嫌弃。”楚妈妈让到一旁,将两人引了进去。楚爸爸还是躺在床上,身体一直没见好转,面部已经枯瘦如柴了,神情也委靡了不少。
秦知礼从走进这个家,就在打量着四周,她仿佛能看见楚服在这个家里走动的身影,她心里又酸又涩。当年她提过好几次要来他家看看,他都不肯,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卢谨欢进房间里看了楚爸爸,屋子里有些暗,一股潮湿与冲鼻的味道扑鼻而来,卢谨欢习惯这种味道,以前沈洁卧病在床,有时候小便失禁,就是这种味道。
楚爸爸见她走进去,神色赧然,连忙让楚妈妈把她带出去,卢谨欢倒是一脸坦然,楚妈妈知道是自家老头子害羞了,嫌屋里的气味怪,所以连忙让她们出来,卢谨欢跟楚爸爸问了好,饶不过楚爸爸一再驱赶,只能去堂屋里坐着。
秦知礼从走进来就一直默默无声,此时跟卢谨欢坐在堂屋里的条凳上,卢谨欢偏头看她,知道她受的打击不小,轻轻一叹,说:“这就是楚师兄的家,我们从不曾了解的另一面。”
楚妈妈去煮了红糖鸡蛋,这在她老家,是招待客人最好的礼物。对她来说,也是招待客人最奢侈的东西。
卢谨欢没有推辞,接过来递给了秦知礼,然后自己拿了碗,拿勺子舀了一个鸡蛋咬了一口,待咽下去了,她转头对楚妈妈说:“好香,比城里的鸡蛋好吃。”
她不喜欢吃鸡蛋,却觉得这碗红糖鸡蛋有妈妈的味道,楚妈妈咧嘴笑开了,她热情道:“好吃就多吃点,我自己养的鸡,全是粮食喂出来的,没有给饲料,你们城里人都说这是绿色鸡蛋。前些天我喂的母鸡下了好多,你们回去时,带些回去。”
“阿姨,您真客气,您留着给叔叔补补身体,大半年没见到他老人家,瘦了许多。唉,老头子撑着这口气就是想见楚服一面,卢小姐,你知道楚服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让公司给他告个假,回来看看他爸,他爸快不行了。”
“楚服去哪里了?”秦知礼不明就里,刚才她一直神色恍惚,现在才算把她们的对话听进耳里了。
卢谨欢戳了戳秦知礼的腰,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乱说话。楚服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回来得了?卢谨欢一时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欺骗这对善良的老人。“阿姨,回头我就让公司给他批假,让他回来看看。”
楚妈妈一脸欣慰,“那就好,那就好。唉,老头子的病最近一直反复,他死也不去医院,我又没有楚服的联系方式,他爸只怕不行了。”
“阿姨,您别太悲观,要不把叔叔送到市中心医院检查一下,能治咱们早点治,别让叔叔受那么多罪。”楚服因她而死,这对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被瞒在鼓里,卢谨欢心里格外自责,想从别的地方弥补他们。
楚妈妈一个劲的摇头,“唉,医院说已经是癌症末期了,只怕活不久了,送去医院也是浪费钱。为了给他治病,我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这大半年,楚服也音信全无,倒是每个月都有寄钱回来,可他爸说,不要再花在他身上了,花了也是白花。”
楚妈妈一边说,一边心酸的抹眼泪,穷人生病难啊,这手术费住院费,比她一辈子赚的钱都多,老头子这场病,把家里都拖垮了。
卢谨欢连忙拉开包包,从里面拿出整齐几沓钱递到楚妈妈手边,说:“阿姨,这是楚师兄上半年的绩效奖金,他寄我这里,托我送来给您,您收下吧,给叔叔治病。”
楚妈妈连忙推辞,说:“卢小姐,你别骗我老婆子不知事,楚服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都是你的积蓄吧,我不能收。”
“楚师兄是人才,公司里重点培养呢,您就收下吧,否则回头楚师兄要骂我的。”卢谨欢将钱强行塞进她手里,楚妈妈没办法,只好收下了,秦知礼见状,也把自己包里的一万现金拿出来,给楚妈妈。
这回楚妈妈死活不要了,秦知礼说:“阿姨,这是我欠楚服的,本来要还给他,现在还给您也是一样的,您帮他收着。”
楚妈妈知道两个女孩子心善,一边抹眼泪,“你们都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卢谨欢跟秦知礼在楚家逗留到下午五点多,又给楚妈妈楚爸爸拍了短片,说是要放给楚服看,这才起身告辞。楚妈妈捡了些鸡蛋,非要送给她们,卢谨欢推辞不过,又怕伤了老人的心,只好收下了。
走出楚家,秦知礼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她说:“楚服是怎么回事?他爸病成这样,他怎么从来没有回去看过?”
在她印象中,楚服是个孝子,哪怕自己省吃俭用,也不会浪费一分钱在没用的地方。那时候两人在一起,常常吵架的起因,就是她花钱大手大脚,而她嫌弃他小气。
现在才知道,他爸爸久病在床,而**妈更是患了天生侏儒症,他那么节约,是想要给爸爸治病。
卢谨欢看了看她,说:“知礼,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秦知礼看着她,见她神色严峻,知道她将要说出口的话,一定会让她很震惊。
卢谨欢脑海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知道,这件事她不说,就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可她不想瞒她,朋友之间的交往,不也是要相互坦诚的吗?“你还记得去年我被绑架的事吧?”
“嗯,我记得。”当时卫钰疯了似的来学校找她,她怎么会忘记?
“其实绑架我的主谋是楚师兄。”卢谨欢这句话无疑是一颗炸弹,将秦知礼炸得魂飞魄散,她愣愣的盯着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楚服,他有那么好的工作,怎么会去绑架欢欢?
“你也不相信是不是?当时我被他拿刀架着走时,我也不相信,可是他确实将我骗去郊外,然后绑架了我。”卢谨欢淡淡道,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要让秦知礼先消化了这个信息。
秦知礼的大脑轰隆隆作响,她怎么也不相信,楚服会去绑架欢欢,可是看欢欢的神色,她没有撒谎。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楚服会绑架欢欢?
她震惊之后,脑子开始运转,她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点,她急切道:“欢欢,楚服怎么会绑架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清楚一点。”
“这事说来话长,当初慕岩的公司跟华美集团的合作方案外泄,这事是慕氏企业里一个经理跟楚师兄做的,当时那个经理吸毒被抓了,后来供出了主谋,楚师兄闻讯逃跑了,后来他不知道怎么拿到卫钰哥的手机给我发短信,约我去郊外见面,然后绑架了我。”
“慕岩派人很快找到了我,楚师兄垂死挣扎,不肯听我的劝,最后与警察冲突时,摔下悬崖,生死不明。”
“什么?”秦知礼浑身都哆嗦起来,她难以相信楚服会就这样死了,她抓住卢谨欢的手,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
卢谨欢低垂下头,她愧疚极了,“对不起,知礼,我怕你失望,更怕你伤心。你拿自己换来他的光明前途,他却不知道珍惜,反而走向歧途,我怕你会感到不值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楚服那样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不相信。”秦知礼狂乱的猛摇头,她不相信楚服会是这种人。
卢谨欢心里也沉甸甸的,她说:“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相信,还有一件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当年他会跟那个系花上床,是因为你爸爸为了逼你死心,而刻意安排的。”
秦知礼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她捂着脑袋,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恨了他四年,到头来,原来都是她对不起他。“知礼,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的,对不起。”
秦知礼蹲在地上,她将脑袋埋在了双膝之间,悲恸的哭了起来,卢谨欢蹲下去,将她拥进怀里,懊恼道:“对不起,知礼,是我的错,对不起。”
秦知礼埋在她脖子里放声痛哭起来,卢谨欢心里已经愧疚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抽了什么疯,突然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秦知礼,她尝过被人隐瞒的痛,她宁愿好友痛过哭过,然后真正的放下,将那个叫楚服的男子深深的埋藏在记忆里。
秦知礼哭了许久,到后来,她渐渐的止了哭泣,卢谨欢连忙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她渐渐平静下来,她说:“欢欢,我不怪你,你最终选择告诉我,我很感激你,或许在这之前,我对楚服还有留恋,但是从此刻起,他在我心里真的已经死了。我悲伤我难过,是因为他不知道珍惜我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卢谨欢诧异地盯着她,“知礼……”
“走吧,我想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秦知礼抹掉脸上的泪痕,大步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卢谨欢提起鸡蛋跟在她后面,摇头叹息了一声,她一直都很欣赏秦知礼,她做事干净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如果她有她一半的魄力,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两人迎着夕阳离开后,在她们刚刚驻足的地方,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男人面对她们离开的方向,他嘴角讥讽的挑起,银色的面具在夕阳下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回到市区,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像一条美丽的银河。秦知礼把卢谨欢送到摩天大厦下面,卢谨欢看着那栋隐于黑暗中的高楼大厦,心渐渐沉了下去。
秦知礼偏头看她,“你电话都响了n遍了,我看有些人都快要急疯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去我家得了,让他急一晚。”
卢谨欢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她没接,手指在手机边缘摩挲着,她抬头看着前方,说:“知礼,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秦知礼叹了一声,知道她说的话不管用,也没有再劝她,她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可以提供一个肩膀给你。”
卢谨欢勉强笑了一下,说:“好。”她推开车门下车,对秦知礼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再上去。”
“嗯,回头见。”秦知礼向她挥了挥手,然后开车离去。卢谨欢在马路边上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往摩天大厦前面的公园走去,她在鱼池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呆呆的看着前方。
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慕岩,虽然她不相信那张照片是真的,但是白柔伊说的话也字字诛心。她介意的不是那张照片的真假,而是慕岩的隐瞒,还有他对白柔伊的纵容。
假如他不是一直纵容白柔伊,白柔伊怎么会欺负到她头上来?令她失望的,是慕岩的态度。
曾经有人说过,在一个珍惜你的人面前,你是骄傲的,在一个伤害你的人面前,你是卑微的。她已经卑微进尘埃,为什么还是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夜幕渐渐低垂,直到城市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卢谨欢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手机一直在震动,最后终于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响起来。
卢谨欢睨着手机黑沉的屏幕,微微苦笑,他的坚持,也仅止于此吧。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音,她点开信箱,是慕岩发来的短信,明显很抓狂的语气,“该死的,你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
她没有回复,过了一分钟,慕岩的第二条短信又发了来,他愤怒了,“你抽什么疯,难道我跟你说得还不明白,我跟柔伊没什么,你回来,我解释给你听。”
她依然没有回复,又过了一分钟,慕岩的第三条短信轰炸过来,“你快点回来,欢欢,只要你回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绝不再有隐瞒。”
卢谨欢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又过了一分钟,短信提示音嘀答响起,她点开,“卢谨欢,你到底要怎样,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甘心?我限你半个小时出现在我面前,不出现在我面前,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慕岩这语气,明显带着悲怆与绝望,卢谨欢眼前一热,他若是不爱她,他那么骄傲的人,为了逼她现身,他会以死相挟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她站起来,伸了伸腰,这才起身往大厦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慕岩像一阵旋风一样从门里卷出来。看到她时,他明显一怔,脸上着急与担忧的神情还来不及掩去,卢谨欢看着他,扯了扯唇角,说:“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突然迷了路,我走啊走,走了很久,才终于找到回家的路,慕岩,我回来了。”
慕岩什么也来不及说,上前一步将她扯进怀里,疯狂的吻就袭卷下来,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掌住她的脑袋,灼唇急切的覆在她唇上,大口的吞咽着,他冰凉的大掌透过薄薄的衣料浸在她肌肤上,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他辗转吮吸,力道大得惊人,他的牙齿几次磕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被他咬破,她痛得直皱眉,但却痛并快乐着。
慕岩这里哪顾得上温柔,他只想把这个小女人揉进骨血里,让她再也跑不掉。早知道他就该把她关在家里,刚才回家,他看到一室黑暗,心一直不安宁,害怕她又离开了。
早上争吵的事历历在目,如果他让一步,也许两人就不会闹得那么僵。
慕岩的手从衣摆下方探了进去,发了狠的揉她的小蛮腰,他再也等不得了,他要让她沉沦,让她深陷,让她无法自拔。他要把她囚在床上,狠狠的罚她要她,让她下不了床,让她没力气再想怎么离开他。
他的手像匹脱缰的野马,在她光滑的后背摸了摸去,就快要绕到前面的禁地来。她惊了一跳,连忙推他,微微挣开了一下,她急道:“慕岩,你别这样,我们还在楼下。”
此时刚过下班高峰期,可也不代表不会有人回来,让人撞见他们这样,就没脸见人了。
慕岩哪里肯松开她,一边揉着她的身体,将她往电梯间带,一边吻向她的脖子,电梯还等在一楼,他将她拉进电梯里,按了楼层数字,隔着t恤就咬上她胸口的绵软,卢谨欢轻喘了一声,推着他黑黑的脑袋,说:“慕岩,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胸口传来麻痛感,她有些受不住,又不想这么没有尊严的屈服,她还要好好审问他,答案满意了,她才让他碰她。
慕岩哪里甘心,他大手掐住她另一颗浑圆,说:“我会做得让你没时间生气。”
卢谨欢真怒了,她用尽全力掀开他,皱着眉头道:“慕岩,你现在是不是一看见我,就特想把我弄床上去?除了那点破事儿,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她看到他发来的短信,心里还燃起了希望,他肯跟她沟通,那么他们的情况就不算太坏,就算强敌环伺,她也不惧。结果他一见到她,又故态复萌了。
慕岩被她掀得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本来就错愕不已,再听她说这话,他依稀有些耳熟,他皱了皱眉头,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见到你就想把你往床上带?”
“难道不是么?那你刚才的行为又是什么?”卢谨欢漂亮的眼睛里燃着一簇簇怒火,十分耀眼。
慕岩刚才一颗失而复得的心,他能不澎湃能不荡漾?“我那是表达爱的方式,以前你不是也很享受?”
“你!”卢谨欢本来就因为**而红透了的脸,此时更要滴下血来,她跺了跺脚,说:“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我回来,你就不再隐瞒我,你又这样,慕岩,你根本没有诚心。”
慕岩看着她爱娇的撒着脾气,心里微松,他大步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你让我当了大半年的和尚,总要让我尝尝甜头吧。”
卢谨欢无语望天,她伸手在他腰上重重的拧了一把,忍不住打击他,“你别忘了,我现在对你还有排斥,一会儿撩拔起火来,受罪的可是你自己,不关我的事。”
闻言,慕岩立即垮下脸来,他像小猪一样拱了拱她的头,惹得她笑声连连,仿佛下午的无助与悲伤,都只是她的幻影。
两人很快到了,走出电梯,慕岩将她搂着不松手,开了门进去,就在玄关那里激吻起来,他揉着她的身子,扶着她的头没完没了的吻,吮得她的舌头都快化了,仍不肯放开她。
卢谨欢被他这样弄,一时身体也燥热起来,但是她心里惦记着事,也不肯专心却回应他,慕岩将她抱坐在鞋柜上,他的手从领口伸进去,卢谨欢皱着眉按住:“慕岩,你住手。”
他不理她,索性一把扯了她的t恤,手伸到她背后,胸罩暗扣被解开,两团软雪便无遮无拦地被他的大掌罩住,她的呼吸便被揉捏得渐渐不稳起来。
卢谨欢自暴自弃的想,不管她怎么不愿意,这具身体总是犯贱的早早屈服了。
慕岩是存了心不想放她,他一边气喘吁吁的咬吻她的脖子,一边说:“我就摸摸,不会真的进去,你就让我饮鸩止渴吧。”
卢谨欢上身很快就**一片,他的唇在她上半身每片肌肤上游走,唇落在那里,就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印记,他刻意避开了她那两团软雪,只在边缘吻着,偶尔鼻子触碰到她顶端的那个点上,惹得她的身体激颤,她险些就要呻吟出声,却紧紧的咬着牙关。
他将她后背雪肤上啃满了印记,这才满意的绕到前面来,张嘴**她软雪上那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挑弄嬉戏,拿牙齿轻轻齿咬,引得她全身颤抖不休,他仰起头,眼里已经布满了深邃的欲 望,他低哑道:“想不想要我?”
卢谨欢摇头,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来,她说:“不要!”
慕岩再接再厉,就是要逼到她说要为止,可无论他怎么吻她,亲她,她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不要。慕岩不敢强迫她,最后精疲力尽,也不敢强行占有她,只好跑去浴室冲冷水澡。
卢谨欢软倒在鞋柜边上,火热的后背抵在鞋柜上的金属扶手,一阵阵发凉,她捧着火热的脸颊,抖着手将衣服穿上。
不一会儿,慕岩从浴室里出来,他衣服都没穿,连在腰上拦根浴巾都没有,大步走过来,卢谨欢坐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刚才嚣张的指着她的某物已经乖巧的垂下了头。
她羞愤欲死,埋下头嚷道:“哎呀,暴露狂,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慕岩不理她,走过来将她抱起来,两人坐在沙发上,他将她身上的衣服全扯了,卢谨欢以为他还要来,求饶道:“慕岩,求你别来了,你折腾得不累么?”
她心里那个坎过不去,就不会允许慕岩碰她,她再怎么犯贱,这点原则还是有的。
慕岩拍开她紧提着裤子的手,三两下将她的外裤连同底裤都扯落了。一时间,两人袒裎相见,在彼此眼里再没有遮挡。慕岩好意思当个暴露狂,卢谨欢却不好意思,她羞愤交加,双手遮了上面,又遮下面,一时手忙脚乱,连忙弯腰去捡刚才的衣服。
慕岩比她手长,一把抓起她的衣物,用力一掷,扔得远远的。
她一丝不挂,他看她还好意思再跑不?卢谨欢连忙要去捡,却被他勒着腰,她气愤的大吼:“你脱我衣服干嘛,快还我啦。”
她几磨蹭,慕岩的欲 望渐渐又抬起头来,火热的一根,抵在了她**上,慕岩将她按住,说:“你不是要我们之间再没有‘隐瞒’吗?从现在开始,只要家里只有我们两个,谁也不准再穿衣服。”
“你这是什么论调?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卢谨欢怒了。
慕岩拍了拍她圆润的**,说:“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个,现在给你发问时间,错过了,就别后悔。”
卢谨欢哪里还来得及跟他闹别扭,急道:“好啦,你别催。”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下午理出来的那些头绪,被慕岩刚才一闹,她又得重新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