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白尚未想起对方是谁,便感觉手里被塞入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她下意识捏了捏,发现是一块布,上面似乎还绣了花样。
这感觉十分熟悉,江水白听他道:“上次娘娘落下的帕子。”
一说帕子,江水白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上回那个帮她拔草的好心小哥哥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总之是帮了自己。忽略上次零零一说的奇奇怪怪的话,江水白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便稍稍放松下来,但还是习惯性保持人设:“本宫不是说过不要了吗?”
“娘娘就不怕这帕子放在在下手里,被有心人利用?”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女子送男子手帕多有深意,娘娘该谨慎些才是。”
江水白还真没想这么多。她在现代都是用纸巾,根本就没用过手帕,当时思维一时没转过来。此时一想也是有点后怕,万一遇到想搞她的对家就糟糕了,幸亏她遇到的是这个心善的小哥哥。
一声“谢谢”就要脱口而出,江水白攥紧了帕子,还是转了口吻:“谁说是送你的,明明是你自己捡的!”
这破任务啥时候结束,真的是好烦,她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既然在下捡到了,还给娘娘便是。”对方又是一阵轻笑,似乎觉得和她说话很有意思一样,“娘娘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江水白把手帕放进袖子里收好,杠得已经有些麻木:“关你什么事!”
她莫名觉得今天并不是找皇帝蹭时长的好时机,还是先溜吧。
“娘娘若是想见陛下,在下倒是可以帮忙。”
“不不不!”江水白条件反射马上拒绝三连,拒绝完才发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只能努力挽尊,“我才不想见陛下,他那么宠爱江月白,让本宫脸面都丢尽了。”
“哦?既然娘娘不愿意便算了。但若有在下能帮的上忙的,娘娘尽管提。”
江水白其实已经打算战略撤退了,听他这样说又有点心动。这个男人有点太神秘,按理说她是不应该相信他的,但他两次都帮了自己,再帮一次似乎也并不奇怪。况且江水白能碰到皇帝的机会并不多,难得皇帝在皇宫里呆了半个多月,说不定过两天又要走,下次能蹭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零零一,你说,我能相信他吗?”江水白遇事不决问系统。
“亲亲,这边建议你相信哦,这样有利于亲亲后面刷好感度~”零零一今天晚上自她出门起,就一直安静如鸡,江水白因为太紧张了,也没有精力注意他。此时零零一极力安利的样子像极了路边的“游泳健身了解一下”,但江水白总觉得他隐瞒了些什么。
特别是好感度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后面她要攻略这个男人似的。
江水白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做妖妃和攻略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关系,干脆不想了。既然零零一这么说,就勉强再相信他一次吧。
“既然如此,本宫倒真有件事。陛下只是一时被迷惑,他终有一天会知道本宫的好。今夜本宫不愿见他,过来只是想离他近些,别让他知道本宫来过。”
江水白为自己新增一条痴情人设,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但她其实心里只抱了一半希望,毕竟在皇帝的地盘上偷摸见皇帝还不能让他知道这事,听起来就不简单。但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在下明白了。”
虽仍不知道江水白究竟要做什么,但至少明白了她的确是为皇帝而来。这件事对程君竹来说再简单不过,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面具戴在脸上,上前一步道:“娘娘请跟我来。”
江水白一直背着身,没看到他戴面具。于是她赶紧把头往下压了压,唯恐自己触发“看见脸就被杀”的flag。
程君竹心里发笑,却仍装作没有发现江水白的小动作。他推开了门,月光从门里倾泻而出,江水白偷眼望过去,含光殿偌大的庭院里竟也空无一人。
她跟着小哥哥大摇大摆进了含光殿,心里觉得有些玄幻。看小哥哥来去自如的样子,皇宫真的有这么好进吗?那她刚一路上偷偷摸摸贼头贼脑的图个啥?
四周的房间黑漆漆一片,唯有中堂明亮得耀眼。江水白跟着程君竹往前走,他坦坦荡荡,仿佛根本不是闯入皇宫的不速之客,反倒像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两人最后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而这里离皇帝所在的位置应该只有一墙之隔了。
程君竹回头,再次问她:“娘娘真的不进去?陛下疼宠娘娘,若是知道娘娘来,恐怕也不会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