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承福哭的更是伤感,“我在家等你回来!”
“会面时间已经到了,走吧!”看守在旁边督促。
金大奎站起来,和儿子点点头。他不愿意让儿子看到他手上的铐子。承福看着父亲的背影,大哭着喊:“爸——爸——”
“坚强些,”金大奎停住脚步,回头对儿子说,“别怕,我没事的!拿起男子汉的钢骨!”
第四章金大奎劝子认生母 张大邦借机发酒疯(下)
承福看望完父亲,走在半路上可巧遇到了胡志山。胡志山把他带回了家。承福稍微吃了几口饭,就在平平的床上睡去了。玲玲知道承福的心情不好,也不便多问,随他而去。
下午,玲玲接住了父亲孟金堂的电话,孟金堂在电话里非常高兴的高诉她,下个月二十八是双喜的结婚典礼日,要她早早安顿,准备行礼。玲玲在吃晚饭的时候,高兴的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全家,并说,咱们一家人都去!玲玲还专门对承福说:“承福,我的好好打扮打扮你,让你姥爷看看我的承福多帅!”
“可我不认识他们,我就别去了!免得生疏,给他们添麻烦!”承福嗫嚅着说。
“咋了?你是我的儿子——”玲玲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觉得嘴猛,怕承福承受不住,马上改口说,“承福,我是一时的着急,别记心上!”
承福的眼泪来了,她看着玲玲,摇摇头,说:“我都知道了,你为啥还装,你难道不痛苦吗?我难道不是你生的吗?你为啥不敢承认?我爸都说了!”
玲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浑身哆嗦,慢慢走到承福的跟前,举起双手,抖抖索索的捂着承福的脸,泪眼看着儿子,抖动着嘴唇,说:“我的儿啊,我盼这一天已经十六年了,十六年了!等的我好苦啊!今天终于盼到了!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
母子二人便是抱头大哭。
坐在一旁的胡志山高兴的笑着,说:“是吧,终于相认了,这下子,我们就放心了。是吧。承福,你以后也不要多心了。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是吧。”/>“你姥爷和舅舅经常念叨你,他们很想见到你,正好,借你舅舅的婚事,你们互相认认,以后也好往来!”玲玲替承福擦干了眼泪,再次端详了一番,欣慰的笑着。
晚上,承福和玲玲睡在一张床上,玲玲给承福讲诉着她的故事!承福再次生活在母亲幸福的怀抱#蝴开口叫玲玲妈了,以前的那个玲玲姨姨,在眨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双喜的婚事就到了,可巧和承福的礼拜天相合。承福是不用请假的。星期五的下午,胡志山找了一辆车,全家五口人整装好后,司机一打电门,“呼”的一声,就到了张家庄。
孟金堂夫妇和双喜事先就听说了玲玲和承福相认的事,自然是早早迎接出来,甚是热情!承福在他们的招待下,也不感到怎么的生疏,没多大功夫就相容相通了。池翠翠的心情也是极好的,高兴的看着承福、安安、平平,有话没话的总想和他们说几句,还悄悄的把苹果装在他们的口袋里。
孟金堂这是最后一次办事业了,因此,该请的客人和稍微有些呱啦的亲戚朋友都邀请了,一则,是为了多收礼钱;二则,是为了红火热闹,他太看重儿子了,所以,草率不得。
当然,张大邦和两个孩子也在邀请之内。可是张大邦不这样想,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他想起妻子宋玉秀就恨得孟金堂夫妇咬牙,但屈于世人言论,就捏着鼻子自己一人来参加,把两个孩子打发到了岳母家。
孟金堂从未有过的高兴,走着站着,合不拢嘴。给人的印象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往日的凶气一扫而光。但那小家子气却惹得那些帮忙干活的人,很是左右不是。油盐酱醋米面菜肴,烟酒饮料茶,一个人把握着,一把大锁锁在下房,几乎连蚊蝇都飞不进去。一切使用都是减半供给,他对那些帮忙的人说:“啥不够了,就和我说!省着点,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安鼓这天(即结婚的头一天,本地人把这一天叫安鼓日。),这里的乡俗是给人们吃猪或羊的下水(即猪的内脏和头蹄),孟金堂到灶膛的锅台上看看,有一缸子盐,心想,差不多也够用了!正好把锅口做饭的是张大邦。张大邦本来就心不在焉,就在下水熬的差不多的时候,把盐缸子拿起来,也没细看,就下到了锅里。可是,客人吃的很不是滋味,肥肥的一锅肉,却生涩难咽。后来,才发现那一缸子不是盐,是白矾。
孟金堂不是责怪自己,却反倒责怪起张大邦了。张大邦也自知自己的大意,虽然当时忍着,可肚里窝着火。
第二天便是双喜结婚典礼之日。张家庄一带的人娶媳妇有个讲究,是必须垒旺火的。在新媳妇到来之前,便点燃。有接喜气,红旺的说法。所以,人们是很看重的,谁也怕撞到旺火。如果旺火倒了,意味着凶多吉少,灾难就要来临了。
这天,锣鼓喧天,红旗飘舞。人出人进,车来车往。参加婚礼的人都穿着的大方阔气,整整齐齐,有说有笑,满院的喜气,自是空前。
酒宴办的也是相当的丰盛。农村人办事业当然是猜拳喝令的,吵杂声高的快要把房子抬起来了。张大邦和张玉廷等人坐在了一桌。张大邦也是个酒量很好的缸子,张玉廷的酒量当然也不在张大邦之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大邦和张玉廷两个人已经把一个半瓶子的酒灌入肚中。此时,两个人的话已经乱了,舌头根子也僵了。本来二人的心情就不好,酒话醉话也就随口而出。
“大侄子这几年,可苦了。秀秀不在,一个人难熬啊!”按本村的辈分张大邦叫张玉廷叔叔。
“唉,别提了,我是豆腐掉到灰堆了,提也提不起来了。哪像您,家菜腻味了,还得打点儿野味!”
“啥野味儿?我也是被孟金堂逼的,才和翠翠想好上的!要不是那样,东大滩的30亩地咋能是他的?”
“其实,大家的心里也是清楚的。我的秀秀也是被孟金堂逼死的,要不是那天他说那些话,我的秀秀是不,不会死的!”张大邦的眼泪随之而下。
同桌的其他人听这二人话语已乱,忙着打劝。张玉廷也觉得不对劲,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要走,张大邦伸手拉着张玉廷的胳膊不让走,没想到用力过大,张玉廷一个仰后,躺睡在饭桌上,盘呀,碗呀,酒瓶子、酒樽子呀,菜呀,肉呀,全在身子下,一阵的乒乒乓乓。张玉廷满脊背的油水,整个桌子摊成狼藉。张大邦眼花缭乱,又伸手去拉张玉廷,张玉廷身子压偏,饭桌登时就站立起来,“哗啦”一声,张玉廷连人带桌滚到了地上,此时,酒也醒了一半,大为恼火,翻起身来照着张大邦便是两拳,打得张大邦口角流血。
张大邦气也不打一处来,拿起酒瓶子照着张玉廷的头顶就劈了下来,此时,正好孟金堂进来,看看张大邦的酒瓶子就要盖在张玉廷的头上,就一步抢到了跟前,正准备伸手强酒瓶,说时迟,那时快,张大邦的酒瓶子正好落在孟金堂的头顶,顿时满面开花,鲜血直流。
众人看看事情越来越大,就强拉硬拽才把三个人拉开。
张大邦被人拖着,还回头骂骂咧咧的说:“孟金堂老子跟你没完,你还我秀秀!你个王八蛋,孟金堂,你个王八蛋!”池翠翠看着孟金堂头上的鲜血,惊得浑身发抖,直往人的背后躲藏。她的疯癫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