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叫什么?家长姓名,有没有身份证?以前干什么工作?”
玲玲又一一作了回答。孟金堂感到这不是在雇工,俨然是在审讯。一股无名的火气在心底翻腾,可是他压了压,终于没有发作。
“有对象吗?谈过恋爱吗?”局长夫人在继续审问着。
玲玲看了看父亲。孟金堂说:
“没有啊!我们是老实巴结的庄户人,是不会那一套的。我的女儿和我一样,是再诚实不过的了。我们就懂得勤劳,本分,不会搞那些花花样,夫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调查!”
“我不是说的那个意思!我们既然雇用人,也就得掌握个情况。比如,有病没有,以前得过什么病,是不是传染病,这些都是很实在的,你想想,谁也不愿意雇用一个病人吧!我是实事实办!”
“说的也是#旱的也是!”孟金堂感觉局长夫人的话,也不无道理。人家花钱是雇用受苦人,不是雇用病人的。就说:
“那您就问吧!”脸上露出了谦卑的笑容。
局长夫人接着又问了玲玲读书的情况,弟兄的情况,母亲的情况,甚至问道了至亲的情况。总之,该问的和不该问的全问了,包括几天来一次月经,经期的长短和使用的卫生纸。
最后,局长夫人把自己做了简单的介绍。她叫韩雅静。
“以后就叫我韩姨吧!今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明天过来吧,回去洗洗衣服,洗个澡什么的,安顿好了就过来!”
孟金堂父女回到家里,忙着安顿明天上工的事情。临近黄昏,玲玲出去了。她给张晓宇发了个短信,在柳荫桥见面。张晓宇如约而至。
“玲玲,咋这么晚了,叫我?有啥事?”
“我和你告个别,明天我就要进城当保姆了,想和你说说话!”
“啊!你咋能去当保姆呢?年纪青青的咋伺候人呢?别去!”张晓宇一时语急。
“事情已经定了,说啥也没用了!我只是闷得慌,想和你聊聊?”然后,便是一声轻叹,“哎——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啥时才能再见上一面!你不会忘记我吧!”
“哪能忘了,我永远会记着你的,你已经住在我的心里了。只是我爹这一关就难过了!我怕的不行,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其实,我们是搞不成的,两家家长都不愿意。如果坚持下去,我们会走梁祝的路的!”玲玲说的很是伤感。
一对年轻人在无奈的惆怅中,诉说着棒打鸳鸯的苦衷。他牵着她的手,在桥上踱来踱去,然后,二人趴在栏杆上,沉默不语的看水中的月亮。
“晓宇,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该干啥照样干啥?不要因为我,萎靡了精神!”
“哎——,我不知道咋样度过以后的日子,只要夜里能梦到你,就满足了!”
“那好啊,我夜里就去你那里!怕你不要!”
“咋能不要呢?我会好好恩爱你的!”
说着说着两个人似苦非笑的笑了。
“晓宇,我要走了,你也没有给我准备个留念的?”
张晓宇确实没有准备留念的礼物。“我不知道,你要走,你事先也没和我说一声,来的这么匆忙,也没个准备!”他想了想,忽然说:
“有了!”说着,把随身带的一个佛坠,从脖子上解下来,挂在了玲玲的脖子上。“保佑你,祝福你!”
“还祝福啥你?其实我是不想去的,也不知伺候好伺候不好人家,我看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可我爹就要我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爹那人你是知道的。”
“咱们咋就遭遇了这么两个家长,一个爱财如命,一个粗暴如牛。”
“晓宇,我冷,你能抱抱我吗?”玲玲的眼泪流下来了。
张晓宇紧紧的把玲玲抱在怀里,坐在桥面上,然后进行着疯狂的接吻。张晓宇的眼泪滴到了玲玲的脸上,也滴到了玲玲的心上。
离别的痛苦,在摧残着两颗稚嫩的心。
月色沉沉,远边的天际闪烁着几颗星星的眼睛。一阵轻风,柳枝无奈的飘来飘去。他两在十字路口,做着永久的告别,张晓宇追上去,再次把玲玲搂住,眼泪洒满了玲玲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