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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属于你和我的故事 第二章 女之爱(三)

她依然是怕冷的,却不再热衷于躺在他怀里寻求温暖。她让他背过身去,贴着他的背一样温暖,可一个背影就是一道紧闭的门。他迎合着她,他们躺下后,他自言自语“睡了”然后留个背影给她。

他也不再喜欢和她挨得很近。事实上,他害怕看见她的脸。那脸上明媚的笑容掩盖不了落寞和忧伤。她越笑,他越痛。他从侧面和背后抱着她,然后迅速松开,只是每每抱她,双手都会不自觉的用力,仿佛那一下便能将彼此重新融合在一起。

她期望周末的时候,他去加班或和朋友聚会。她听见他的手机铃响,心里总有莫名的快意,祈祷“是某某的电话,叫他加班……是某某的电话,叫他吃饭……”如果他真出了门,她会目送他下楼,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她的心才落了地。她为这种感觉自责,却又抑制不住的放松。这个周末,她过的很好。

而邹远,当他走出门站在大街上时,依然会想起从前,她是何其反感自己乱七八糟的朋友和过于频繁的加班。为此所发生的争吵比例最高。莫菲声泪俱下责备他丢她一人在家的场景历历在目,恍若才是昨天的事,今日却面目全非。他感到沮丧,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今天的聚会不合时宜,相反,在六月正午的烈日下,他心里畅快淋漓。

第六节输赢不过一念之间

莫菲父母和莫菲通话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前他们说任何话她都觉得是种暗示,所以一拿起电话,她就条件反射似地全身的刺都竖起来,神经也紧绷着,只盼着挂电话。可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话。怎么就没了当初那些深层的味道。她开始长时间的和母亲聊天,并大肆的讲述邹远如何如何,她有时说着说着会有种自己已到垂暮之年的错觉,她变的比年老的母亲更唠叨更琐碎。直到后来,从父母主动打电话找她,她率先说“再见”。戏剧性的变为她借故打电话到家里寻人说话,父母先说“再见”。当把邹远的一切都说到寡淡无味的时候,莫菲开始积极的搜寻别的话题,她和娱记一样的八卦,和楼下扎堆的老太太一样罗嗦。她以这样的方式消耗着一个又一个冗长的夜,她以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和过往和邹远隔开。

顺理成章的,莫菲回家了,虽然只是携带简单衣物,一副只住几天就回去的样子。但莫菲父母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笑容也就如往昔一般自然亲切。

回家以后的莫菲却夜夜无眠,她的眼睛整日都乌青且深陷着。因为困倦,她变的慵懒起来,对一切都失了兴趣。莫菲最爱读书,可现在一页也翻不过去。她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找不到温暖的烛火或宁静的月光,也看不到异国的景和他乡的情。她只是觉得头痛。再以后,她只看些画多字少的杂志,或者字不超过半页的笑话,童话,以及100字以内的新闻之类。以至于门口书报亭的老板一见她就会主动把那些封面画着卡通,书名涉及笑话、幽默、趣味之流的杂志殷勤的推到她的面前,有时里面甚至包括少儿画报之类。莫菲却是一概不拒。她安慰自己,想来自己年幼时就开始看“世界名著”那种大部头,现在,全当是弥补童年的遗憾好了。

偶尔,莫菲望着桌上花花绿绿的杂志,觉得自己是堕落的。她想下决心恢复以前的习惯。但不行,她的脑袋一直处于一种混沌之中,什么也不能想,什么都想不出来。

莫菲无比期望夜晚的到来,她觉得困及了,她想躺倒床上做一夜好梦。但一趟下,自己却像被上了发条一般。精神状态在那时达到了一天中的顶点。她九点躺下,10点、10点半、11点、12点躺下都是如此。尤其是关灯以后,她更加亢奋异常。她拨通邹远的电话,开始不停的说话,说的时候唾沫横飞,手舞足蹈。邹远陪她说,她开心,邹远太累只能以嗯作答,她也开心,邹远困极了,一句话都不说,她一样开心。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吃吃的笑。邹远觉得这笑和最初的莫菲并无差别,只是现在的笑隐藏在黑暗里,凭添了一份捉摸不透的疯狂。

如果说莫菲以前和妈妈长时间的废话主要是为了缓解和邹远相处的尴尬。那现在和邹远的交谈则更单纯的是一种情感上的宣泄。等到热情消退,莫菲终于困倦,往往已到12:30以后。偏偏她又不知如何养成在“正式”睡着前上厕所,喝水,沉思等等习惯,然后,夜里还要醒来几回,有时去洗手间,有时为喝一小口水,有时翻来覆去,有时只是发呆。第二日清晨,她又必在7:30左右醒来,醒来时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痛,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莫菲想:“自己怕是快要疯了。”

邹远想:“她在压抑自己。可这压力我却无力去化解。”

大约半月后,莫菲父母终于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把莫菲安排进了一家国企,那里面有许多单身且条件优异的男青年,莫菲的父母是欢喜的。在莫菲看来,这家单位死气沉沉,半死不活,根本不和她的口味,但她还是很高兴的答应了,因为她将要去上班的地方离家很远,离邹远也很远。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被这个“孤身一人”的地点吸引了,一切都进行的顺利。

到单位报道前,莫菲拐了个弯先到邹远之处,她想亲口对他说一声再见,她更想面对面的告诉他,她不是想结束,而是想寻到更好的开始。莫菲很怕邹远误会,误会自己的意思是“分手”。

一个人的邹远是郁闷的,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输没输。没输当如何,输了又当如何,总该有个结果。但现在,他茫然失措的被晾到了一边。他的脚站在输与赢的临界点上,勉力维持着平衡。他体会到水深火热的滋味。后来邹远开始炒股,在股票的沉沉浮浮之中,他找到类似的感觉。有一天,他在红红绿绿的大盘前,突然领悟,原来自己,就是一只被套牢的股票。也可进亦可退,有解套的可能,风光无限,成为一只绩优股。或许再无翻身之力,最终被淘汰出局。希望似镜中花水中月,放手怕错过,不放怕错过更多。邹远的眼角湿湿的。

电视里,书本上,专家讲解,业内精英传授,一个理智的股民如何在被套牢的时候自救?

答案:割肉

割一点肉不会死……但若等到肉烂了,病毒侵入你的血你的骨,那时一切都晚了。

邹远卖掉了一只被套牢的股票,他熟练的操作,过程简单而迅速。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无比清晰的画面,画面中自己平展的躺在床上,戴着口罩的莫菲手里拿着闪光的刀。邹远想:“割吧,割吧,把我的心一起割去吧。”爱若是能轻易就割去的东西,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爱恨情仇。爱是水,是风。你可曾听说过有谁切断了水,折断了风。即便是半死不活的爱情,也是软绵绵的一张蜘蛛网,千丝万缕。邹远心中千头万绪。

莫菲和邹远都一样,没有方向。

输赢不过一念之间。可这战场之上,谁能输,谁能赢?

第七节结论――爱情不过是张标签

他们依然深爱着对方。他们的爱渗透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道不尽,讲不清。可爱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爱情是个全能标签。谁都可以贴,贴哪里都可以。

你想让他牢固的时候,标签后的胶比502更厉害。可你若想撕下他时,他又会变成普通的记事贴一张,轻轻一揭,不留痕迹。

贴上他,能证明一段婚姻是源自心灵的契合。

贴上他,也能解释偷情者的无辜,毕竟真爱没有对错。

妖娆的女子贴上他,可以光明正大傍大款,我是爱他的,爱他的人不是钱。

中年男子贴上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养着情妇,渴望真情何错之有?

女人看不起男子家贫,一把撕下爱情标签说,“不是我势利,实在是这么多年来未曾有过爱的感觉。”

男人嫌恶女子貌丑,也撕下爱情标签说,“非我喜新厌旧,而是你我之间已无爱可言。”

这标签的好处多的数不胜数。

被包养的小女人无所事事,在男人给她的每一张钱上都贴上爱情标签。“这不是我出卖和灵魂所得,我爱她,他也爱我。”这时的爱情标签上写着“尊严”。

在情人那里留宿的男人被逼问何时离婚之事,男人赶紧拿出爱情标签。“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我的心都给了你,这还不够吗?”标签上写着“誓言”。

抛弃糟糠之妻的男人被人指责为“现代陈世美”时拿出爱情标签,申明自己从未嫌弃旧妻不好,只是二人近来嫌隙颇大,身心疲惫。标签上写着“道德”。

反正是空白的标签一张,随个人心愿,他的内容千变万化,作用五花八门。即使就使用说明专门出本书也不为过。反正这人间之事大抵都能与情爱扯上关系。于是,拥有他,会用他的人自然多了不少安慰,少了许多困扰。可惜,标签再如何管用,也不过薄纸一张,他的万能也恰是他的无能为力之处。学太多技艺的人往往一艺不精,功能太多的电器每一种功能只能勉强及格,按键丰富的遥控器有太多都毫无用处。

爱情标签的作用也不及东方的佛祖西方的上帝。他们都以慈爱的目光注视地上劳碌的我们,看我们焚香和祷告,听我们诵经和唱圣歌。可除了美好的愿景,谁又真的得到了什么。佛祖和上帝已是万能之首尚且如此,更何况一张爱情标签。!

又有谁不知道爱情呢?每个人都念着他,想过他,都试着了解他,想洞悉他的一切。他的每一条注释都受人追捧,他的每一种声音都让人沉醉。可你饿的时候,他不是食物,口渴的时候,他也不是水源。他不是你冬日御寒的大衣,亦不是生病时吃进腹中的药片。她只能打开你的味蕾,让食物变得可口;也只能迷幻你的喉咙,让白水变的甘甜;他只是你心头一颗小小的火种,温暖的是梦境,他亦是你脑海中一朵盛开的花,灿烂的是心情。

他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可他却只是标签一张。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之处吧!

莫菲翻来覆去的思量,自己和邹远之间存在的是真爱,还只是标签一张。是因为已经习惯相处而懒得离开还是真的惺惺相惜。是因为害怕一个人前行的孤独悲伤还是为彼此不能再紧紧相拥落泪。她不想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莫菲怎么想都没有答案,她很害怕,怕她和邹远是真的相爱,那她岂非是一个懦弱的女子,守着真爱都敌不过生活的苦,她更害怕,和他之间的只是贴着标签的“合作者”,若是这样,莫菲想,我这二十多年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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