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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孽海 天云孽海(2.78-2.79)

陈卓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巧jīng致的锦盒,交给了何薇薇。

这位美人师姐带着些许讶异与好奇,将锦盒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于橘黄的

光芒下,可以看到一只翠绿色的手镯静静的躺在里面。

何薇薇将手镯取了出来,端详着,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容的情绪,「这是

……飘花翡翠镯?」

「是啊,回来找你的时候,我顺道去了珠玉堂,将这镯子买了下来。」陈卓

轻声说道,但并没有提起吕从秀,也没有提起镯子那超乎他想象的价值——若非

吕从秀帮忙,他自己带的银钱还真是差了不少。

何薇薇的眼眶微微一热,又忍不住要哭出来,低语道:「笨蛋……我都让你

不要买了……你怎么又买了……」

陈卓看着她,认真道:「这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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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送过师姐任何礼物……而且,我也想要送这个手镯给师姐,想要

让它,还有我,永远陪着师姐……」

何薇薇抿着嘴,渐渐露出了笑容,而泪水也流了下来。

陈卓抬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眼泪,轻声道:「喜欢么?」

「嗯……」

「我为你戴上吧……」

「好。」她轻轻应着,含羞带怯。

陈卓从她手里接过镯子,小心翼翼的将手镯套入她的纤纤玉手,皓腕翠镯,

般配的教人移不开眼睛。

翡翠藻轻花,流苏媚浮影。

两人对视着,何薇薇先轻轻闭上了眸子。

陈卓搂住了她,然后低下了头,覆住她的chún。

她的chún尝起来,就像是山间的清泉,好似无味却带有一丝甘甜。何薇薇的樱

chún形状小巧,chún珠丰润,触感细腻,就像是切工极细的新鲜鱼脍。探进去,是温

暖的,就像是一团火,不是干柴烈火,而是星星之火。它从身体内涌出来,由内

而外的温暖着两人,这温暖一边连接着她,一边连接着陈卓。犹如两点萤火,相

拥在一起,彼此依靠,产生了更大的光,更多的温暖。

便在这时,城内的喧闹也到了巅峰,一朵朵烟花在天际绚烂的绽放,在这一

瞬间,将整个天地都照得通亮。

这个晚上,在这城中偏僻的一角,在无数难以想象的复杂事情如洪流般倾轧

而来之前,两人在仅有些许喘息的缝隙间,紧紧贴在了一起,忘我的吮吸对方,

贪婪的相互索取。两人的chún舌彼此纠缠着,彼此交融着,相互留下了对方的味道,

不再分离,并真心相信着,以后也是如此。

烟花易冷,在璀璨的光芒于夜空逐渐弥散之后,无边的昏暗又笼罩下来,而

岸边那点微弱的光芒,还在微寒的夜风下不断摇曳。

第七十九章 暗涌

从淮河边上的堤岸望去,河面上的画舫一艘艘的排开,其中最大的一艘,是

足有三层楼高的凋红色巨大楼船,远远看去,在众多画舫的衬托下显得极具气势

——此乃花满楼花重金造的大楼船,名为玉秀,往河面上一横,那便是花满楼的

牌面。

尽管此时天色还早,不过大大小小的楼船画舫都已经张灯结彩、绸缎飞舞,

饶是还没掌灯,但上面人来人往,已经十分热闹。

只不过,这一份喜庆相比前两天,却是更多了几分肃然在其中。

「自从两天前你帮着神监司的人在陵安街抓住了那名邪道修士后,天策府和

神监司对出城入城之人的盘缠更仔细了,不可能再放大队人马出入天都。许多在

城外举办的宴会,也大都改到了城内。今天这个宴会就在玉秀舫上进行,到时候

出场的大人物可不少,除了我爹和左相,还有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徐文复,同时还

有镇军大将军李弘文。为了以防万一,游览淮河的行程路线也有所改变,原来既

定路线是准备顺流而下直到两百里外楚州,如今则是改道为离天都不远的桂河郡,

虽说大为缩短了行程,不过也还有五十里的风景可看。」

江鸣看着不远处的一艘艘画舫,摇头一笑道:「其实要我说,大可不必如此

紧张。那名邪道修士被抓了之后,即便天都内还有其他同党,也该不会轻举妄动

了。」旋即又想到什么,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倒也无怪大家如此上心,今

夜的宴会姑且不提,明天陛下和皇后还准备同乘龙船出游,不能出现半点幺蛾子,

眼下小心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陈卓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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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畔的何薇薇则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最讨厌这些邪道了,正事不干,尽

是添乱。」

江鸣闻言嘿嘿一笑,自打发现何薇薇与陈卓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突破之后,

他便追问了陈卓后来发生的事情——自从上次青云宴之后,江鸣顺理成章的加入

了天玄书院,成了书院的弟子,与陈卓也熟识了许多,加上他见人自来熟的性子,

打听起这样的事情倒也是丝毫不避讳。尽管陈卓说的不甚详细,但他还是凭着陈

卓留给他的只言片语,还有如「飘花翡翠手镯」这样的关键线索,通过年轻人丰

富的想象力,在脑海中将事情给补全了。以他看来,要不是邪道出来添乱,依照

陈卓这家伙的性子,怕是还得磨蹭一段时间,某种意义上说,邪道的出现倒也不

全是坏事。

「说着说着肚子都有些饿了,我先去附近的酒楼吃点东西好了,画舫上的东

西虽然好吃但至少还得等两个时辰。」江鸣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望向陈卓道:

「底下的热闹我就不去凑了,两个时辰后,我再去参加玉秀舫上的宴会。」

陈卓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宴会你打算去吗?」

陈卓看了身侧的何薇薇一眼,轻笑道:「我就不去了。」

江鸣露出一个「我懂了」的神色,然后给了陈卓一个「好好加油」的神色,

笑嘻嘻道:「陆婆婆,陈先生,还有何姑娘,我便先告辞了。」

何薇薇俏脸一红,微微垂下眼帘。

她今天穿着一件齐腰的莲白色右衽上襦,一条澹粉色的绦带轻系纤腰,下连

着一袭莹白色的交窬八破裙,微露出白莲三寸。

襟缘点缀的轻灵飘逸的云气纹,被硕大挺实的玉峰紧紧的撑起之后,那云纹

几欲腾飞飘起一般,平添了几分脱俗气质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妙不可言的妩媚之

感。

肩上凤纹飞扬,与腰间澹粉色的丝绦相得益彰。

微风拂过,裙裾轻舞,尽态极妍。

那一夜后,她在穿着打扮上又有了一些变化,陈卓说不出来,但也能够隐约

感觉到不同,觉得这位师姐似乎更多了几分女人味,举止之间,也变得越发温柔

动人起来了。

江鸣走后,陈卓与何薇薇便准备登上早先预定的小画舫,陆金风却是没有跟

上,只是摇了摇头,道:「老身还有些事情得去做,也想不打扰你们了。若是需

要的时候,老身自然会出现,还请陈公子放心。」

陈卓目光微微一闪,说道:「如此说来……」

陆金风轻声道:「防范于未然罢了。」

陈卓点了点头。

这条租的画舫并不大,长不过五丈,只是比寻常的乌篷船要再大上一些,不

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里的布置很是jīng巧,蜜饯干果与茶水,皆一应俱全,即

便是休憩用的软塌,也是没有少的。只不过,到底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画舫舱

内的物事又是这般的齐全,便在无形中生出了几分暧昧与旖旎来。

虽然不是头一回与陈卓独处,但今天还是与过去不一样的,两人在不久前刚

刚互诉心意,确立了亲密的关系,此时再独处,便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是一种既让人感到温馨,又让人感到心猿意马的滋味。明媚的日光照了进来,

落在两颊,不知不觉间逐渐就有了微烫的感觉。

注意到陈卓投注来的目光,何薇薇有些慌乱的从桌上抓了几个旋炒银杏,红

着脸吃了起来。

陈卓望向她,道:「好吃么?」

何薇薇动作微微一顿,轻轻点头,道:「挺好吃的。」

陈卓看着她微泛着红晕的脸颊,关心问道:「师姐你觉得不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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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这么说?」

「你脸上有些红。」

「没事啦。」

「是不是太闷了?今天也确实有点热,我去把窗户开了吧。」

「不用,你给我回来!」何薇薇瞪了他一眼,摆出了师姐威严。

陈卓应声停下动作,坐了回来,看了看何薇薇,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桌上的

蜜饯果子,便也捡了个香草果子吃了起来。

何薇薇看着他的可怜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安,吐了个舌头问道:「我

会不会对你太凶了?」

陈卓嘴里吃着东西,含煳道:「不会……」

「嘻,不会就好。」

「反正呢,都已经习惯了……」

何薇薇闻言轻哼了一声,旋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便是要欺负你,谁

让我是师姐,而你是师弟呢……」

……

玉秀舫。

一位年过三十,风韵犹存的女子花枝招展的登上了画舫,从嘈杂的声音中,

依稀可以听到花满楼的姑娘都喊她「妈妈」。她是花满楼的老鸨,名为杨兰兰,

对姑娘们来说,是个挺厉害的人物,豆腐嘴刀子心,笑起来春风盈盈,可对付起

那些不听话的姑娘,也是很有办法的。

她的那些手段,软的也好硬的也罢,都会心生害怕。便是已经声名远扬的花

魁,也不愿意与她结怨的,平日见到她,都很尊敬。倒也不只是因为曾让她教训

过,有了难以忘怀的yīn影,更多的是一种感觉,觉得这位妈妈很厉害,没有在她

手底下能占到便宜的信心,因而心生敬畏。

杨兰兰前脚刚越过船舷,便有一个青衣小厮急匆匆的来到身畔,附在她耳边

说了一句话。她的神色微微一变,眯起眼睛往外面望了一圈,又将目光落在了画

舫内,此时距离宴会开始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不少权贵子弟已经落座,但那些

真正的大人物,仍然没见着影子。

青衣小厮在一侧等候,着神色恭敬,杨兰兰收回目光,脸上重新露出了盈盈

笑意,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

淮河中,一艘小画舫上。

「若雪姐姐今天怎么没来呢?」

「她没有来,不是正好让我今天独宠你一人么?」

「不正经。」

周珣笑了笑,似是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起身往河面的远处望去,只见一道

白影飞掠而来,腾挪之间轻盈非凡,好似鹰隼,最后落在了画舫窗栏之前。

周珣从白鸟的腿上取下了一小卷信纸。

这只白鸟比寻常的信鸽要大了一号,乃是周家中豢养的用以传递秘密的一种

十分罕见的飞禽,若非紧急之时,轻易不会动用。不过此时来了这只白鸟,周珣

却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相反还有几分早有预料的感觉。他将信纸摊开看了一会儿,

若有所思。取了笔墨,又于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信纸卷起重新放回白鸟的腿

上,轻轻一拍,白鸟便纵然飞去。旋又唤来了船夫,原来已经准备让船只向玉秀

舫靠去,此时却吩咐船夫将船只掉头。

坐于一旁的李诗雨见着这一幕,目光露出几分惊诧,问道:「怎么了?」

周珣轻声道:「这宴会,咱们不必去了。」

李诗雨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问道:「这个时间了……左相应该也快要

……」

周珣微微眯眼,打断道:「我爹不会去。」

李诗雨怔了怔,看着杯中茶水荡起的波纹。

周珣正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李诗雨的异样,扬起嘴角道:「有人与邪道

勾结,想要暗害我爹,但我爹他老人家明察秋毫……」

李诗雨只觉心中狂跳,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挤出笑容道:「谁这么大胆子呀,

竟然胆敢勾结邪道,谋害左相大人。」

「还不知道呢。」

周珣笑了笑,道:「若雪今天没来,便是为了查这件事情。放心吧……总会

查出来的,但凡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