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沉重,我的表情凝重。
她果然大为紧张,问,怎么了?
我说,我妈让我赶快回去,今天有很大的事情。嗯,跟我一起好吗?
我温柔地恳求她。
她不敢开玩笑了,说,那么,你等等我。
我心里头偷笑,说,好吧,不要太久。
她就去了,出来的时候换上了方格深色裙子,皮靴丝袜,大衣里面是毛衣。
这天,是真的冷了。
她本来太过青春,这样穿着庄重,带着几分老气,我不是很喜欢。
可是,我猜测她的心理,她并非穿给我看的吧。我知道她的用意,所以暗暗感激,但这回真的是凝然无语。
车子出了村口,走到山路上。
我忍不住说,伶伶,怎么我老是和你走夜路啊。
刘伶伶说,是啊,怎么我们老是走夜路呢,你以前走过没?
我说,没有。
她就叹了一口气,然后问,你家里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这样急?
我说,算了,不告诉你,否则你又要破费。
到底是什么事?不要让我措手不及。
我说,我想想吧,想想再决定告诉你与否。
这回她倒没说什么,只静静地坐着。
70情深缘浅7
又到嘉梅岭了。
我在肚子里已经暗笑许久,这回终于憋不住,因为我要做一件事,买卤鸭。
我依然很沉重地说,伶伶,跟你说今晚家里的事情好吗?
她说,好啊。不要紧吧。
我说,可是你真的要破费,你不会怪我吧。
她很正经地说,如果是需要的话,我当然要照做,不然会被人家说的。
她居然加了一句,我穿这样不知道会不会不合适?
我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伶伶,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她呆了一下,问,什么?
我说,今天是我生日啊。怎么,你买什么东西来凑伙?
说完,我的车已经停下了。
就在卤鸭摊前,也是雨林的前根据地。
我已经很久没来买过,这时候认真地看了一下,忽然现现在已经又脏又乱,全然没有了雨林在的时候的那种丰神。
什么都经不起时间,雨林的痕迹,也慢慢在嘉梅岭消退了。
刘伶伶打了我一下,说,杨坚冰,你要吓死我啊。
但她还是乐滋滋地去买鸡脚,卤鸭。
我故意坐着不下车,看她挑选,砍价,付钱。
这种背影,让人看着,生出几分温馨。
或许我就该追求这样的生活吧。我问。
路上,刘伶伶忽然问了一个问题,那个,雨林做的卤鸭很好吃。
我迟疑了一下,含含糊糊地嗯了一下。
70情缘深浅8
既然已经消退,那就只好努力淡忘。
既然决定淡忘,那么便要努力寻找代替的人或事。
刘伶伶在我家里出色地演绎了暧昧,是的,暧昧。
因为我们彼此并未言明,而彼此,却都在极力往那个方向去靠拢。
到家的时候,面线自然已经冷了,已经被爸爸妈妈先吃掉了。
我停好车,刘伶伶已经跟妈妈打了招呼,尾随着妈妈进入厨房,说要放好这些东西。我听得妈妈让她到房间泡茶,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是没来。
我进入泡茶间,有两个邻居在那里和爸爸泡茶。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其中一个一努嘴,说,你牵手的啊?
我嘻嘻说,不是啊,同事而已。
他说,你不用怕告诉我,到时候你办喜事,我别的干不了,帮你搬搬桌椅还是可以的,也不过是多喝你几杯酒。
我说,喝酒容易啊,待会就有。
我问爸爸家里是否还有酒。爸爸说上周的大祭祀还剩了好些,啤酒白酒红酒都有,连家酿的红米酒都有。
茶已经喝了两回,刘伶伶还没出现,爸爸说,你怎么不叫人来喝茶啊?
这就着了痕迹了,我只好起身到厨房里去。
我才叫她吃茶,她说,坚冰,你妈妈好会煮面线啊,原来面线是这样煮的。
我说,那你赶紧学会了,以后可以煮给我吃。
她说,肯定比你会煮。
我说,我煮的就不好吃吗?
她说,好吃,可是阿姨煮的肯定更好吃。
我说,还不是料头的问题。
妈妈笑着看我们。然后对刘伶伶说,去吧,跟坚冰到房间喝茶。
她说,那我先去了。
她自然是坐在我身边。这距离让我有些囧。我从没有在我的乡亲面前和女子这样近距离。
我觉得我的脸烫了。手也有些抖。
幸亏妈妈很快就将吃的东西端了上来。
动手总是可以冲淡一些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