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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番外:愿全(二)

除了我那湿痒难当的双目。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容晋坤再也不是一个可以在长辈面前,肆意撒娇无理的孩子了。

沉默许久,我涩涩怯怯地问上师父:您和母亲,终还是打算着离开吗?

这样问的目的,是为了给心一个准备,一个缓冲。

师父宽和地说到: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可我倒觉得,自己当下的处境更适合这样的说法。去留,不过是人为环境的改变而已,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心是否定住了;心在,哪里都是家,心空,即便身处人间极乐之地,亦过得凄凄惨惨,不得安宁。而如今这个去留问题,是你们母子间该正视的,我无权干涉什么,建议什么,然我该做的,就是尽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尽可能让我妻子不在其中左右为难。晋儿,师父能给你的保证,就是尽量放低个人得失而妥协。

说着,师父捏着我丧气满满的小脸,逗说上:但前提,万事和你母亲好好商量,不可刻意忤逆她;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万一气坏了身子怎么办?老辈说,生气多了的人,生出的孩子都是丑巴巴不漂亮的。

家人的好,好就好在万事直言不讳,有商有量,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俨然,师父是真把我当做一家人,自己的孩子看待;而我呢,似乎仍在这层因隔着血缘之疏上有所顾忌着。

时间仍在一点一滴无声流逝着,而我仍没在这两难中找到丝毫解脱,直到梅姨的到来,我才有所顿悟。

梅姨是我打有记忆起,生命中另一个极尊重的人。她曾是我母亲身边的常随,因忠心耿耿,且与母亲多番共患难,故此结下了深厚的金兰情谊;幼时的我,因幽禁掖庭而患上失语症,是母亲和梅姨日夜衣不解带地陪伴着我,才使得我后来能恢复成一个正常孩子,健康成长。

而更让我感激的是,在母亲蒙难那段艰难时期,是梅姨肩负了所有母亲的角色和责任,陪伴着举目无亲的我熬过了那最伤心,最黑暗的日子,等到母亲平安归来,直至今时今日也仍待字闺中,坚定地守护在我和母亲身边。

那晚,梅姨忽然造访乾坤殿,并规劝我试着成全母亲和师父的自由,让他们做一对逍遥无牵的恩爱伴侣。

或许当时我问过梅姨无数个不解的为什么,又想过无数个可以暂时妥协的法子,但梅姨仅用了一个理由,就把我内心所有的不愿给压制住了。

她说,家人之间的爱从来不是占有,而是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