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节哀顺变。”
“多谢二位深情厚谊,前来送我家夫郎最后一程,文英感激不尽。”
说着,程文英抱着孩子,又朝我们二人行来一记跪谢大礼,心余不安间,我忙将人扶住。
“使不得霍夫人,快快请起!”
礼数一推一拒间,被她怀里啼哭不止的婴孩吸引住,我忙关切到:“孩子哭得好厉害,是不是饿了?”
“乳母才喂过,不知怎么的,一上他父亲的灵堂,他就哭个不止——”
说到心酸之处,程文英也是眼中酸泪翻涌,急忙把别过头规避失态。
“夫人,能让我抱一抱这孩子吗?”
心绪不宁间,我也不知这个要求是不是过于强人所难,但还好的是,缓过情绪起伏的程文英当着我的点头,并将怀抱的孩子递到了我跟前。
小心翼翼地将这孩子抱了过来,熟稔在心的架势,搂着孩子摇了摇,逗了逗,拍了拍,怀中这个小小的婴孩居然神奇地止住了哭啼。
看着在我怀中抿着小嘴,浅浅露着笑容的婴孩,我亦是喜从心来:“估计刚才夫人抱孩子的姿势不对,憋住了这孩子,故才一直哭。”
“文英初为人母,经验不足,亏得夫人出手相帮,这孩子才肯在他父亲灵前消停下来,不至于太让人看笑话;看夫人抱孩子驾熟就轻的样子,应该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吧?”
“嗯,我有两个孩子了。”
再次逗了逗怀中渐渐乖巧的婴孩,我问到程文英:“对了霍夫人,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男孩,尚未足月。”
“未足月?那夫人您——”
这问话间,一想到程文英尚在月子中,不仅饱受丧夫之痛,还不顾身子元气未复,千里迢迢地从上京赶到汾关来为霍子陵料理后事,我顿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地自容,且极度厚颜无耻。
程文英凑近了些,食指轻轻抚摸着孩子嫩嫩的脸蛋,淡然地说到:“夫郎为国鞠躬尽瘁,战死沙场,保得南境安乐祥和,我这个做妻子的只觉得无比引以为豪,半点不觉得辛苦。唯一遗憾的是,这孩子福薄,无缘与将军一聚,让将军亲口为他赐名。”
说着,程文英眼泪潸潸而落。
“苦了夫人您。”
也不知如何接话开解,我强忍着躁动的心,将怀中孩子归还给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