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约定。”
话出突然,尝酒的我差点没被他呛背过气去。
他道:“这么快就忘了?你要找一个杀我的理由,这是你自己当着我的面默许的,难不成,还要我俩立字为据才算作数?!”
“你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是该夸你太会和别人聊天,还是该骂你太会败气氛。”
微微地后撤着我,几分不敢招惹的目光扫着慕容曜,我一口气把半杯青梅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坐得端端正正的慕容曜,抬起手抠了抠脸颊,面上微微地泛起了绯红色。
“不是怕自己说过头了,你反过来嫌弃我肉麻。”
“嗳,行了!要是这样,你还是闭口不谈为妙。”
忙做了个谢绝好意的手势,我赶紧换了个适合谈论的话题。
“咱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吧。你身为北燕承接社稷重任的人,如今局势是前有狼,后有虎,如今你似乎还因为我铁了心要得罪天欲宫,与西疆九部十六族为敌,要是这三方同时难,我想你现在就没闲情逸致坐在这里,同我追忆什么过去。”
“你觉得我是怕事的人吗?”
笑容灿灿间,他径直取了桌上酒壶,为我的空杯续上酒。
“即便当初被你表兄宋衍,大历容舒玄,南夷三方夹击时,最困难最落魄时我都不曾妥协过半分,咬牙熬了过来;如今不过是一个被天欲宫幕后操纵,尚不成气候的后周,我相信自己这腰板身,没那么容易被对方折弯。”
我不敢苟同:“有句话叫‘大意失荆州’,你好不容易打拼到如今局面,为了一个来意不明的我乱了整个局势,似乎不够理智。”
饮下一口酒,他的笑,如这青梅酒般甜。
慕容曜道:“有些事,越理智越畏畏尾,还不如拼着一口无所畏惧的气,看看任性妄为下有何结果在等待自己;即便输了也不后悔,至少那是我本心愿意的。”
“这可是关乎到北燕社稷千秋万代的事儿,慕容曜,你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我为这份家业承担了太多重任,牺牲了太多的自我,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应该的,必须的,可谁又反过来想过我慕容曜,脱下这一身天子名头,其实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我也会累,我也会倦,不是别人要我怎么,我统统都甘之如饴的。”
目光微微一凝,他呆滞在某处,许久后,他又没落地同我说到:“要是真能一切重头来过,我宁愿永远在大历做一个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