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扬起头间,当撞见容舒玄的脸,我如撞鬼似的将他推开。
容舒玄坐在原地,满面空空无奈几经消化,忽演变成了股恼意,狠狠地抛向那女子。
“你是什么东西,孤心里早有定论!若还想活着走出鹿湘台,就先把嘴管严实,反省清楚自己的错失!”
顺声撞见满面泪水的林思安,我下意识明白了原委,转头哑着嗓子问上容舒玄。
“司徒南宇人呢?”
他道:“放心,他的狗命孤还留着,就等你醒转后落。”
说着,容舒玄端起那碗搁置多时的药,递到我跟前。
“少说些话,孤自有主张。来,先把这碗化瘀压惊的药喝了。”
面对他盛盛关怀,我亦知是托了容舒玄的福才得以化险为夷,此时即便我对他有再多成见,亦懂得进退分寸。
沉了口气,我不语的接过他手中汤药,一小口一小口拧着眉吞下肚。
“王上,王上饶命!”
一碗药的时间,那个先前欲置我于死地的浪荡子,一改得意貌,如条丧家犬般跪爬到容舒玄脚边,嚎得声色俱凄。
“小臣一时鬼迷心窍,受了他人挑唆,才做出这等下作糊涂事来!要打要罚,南宇绝无半分怨言,只求王上看在眼下北燕大历结盟在即的份上,饶小臣一条贱命不死;若能得保小命,南宇日后定衔草结环,誓死效忠于王上您!!”
跪于容舒玄跟前的司徒南宇,求饶的响头如敲鼓般,一声比一声响;然这示诚看在容舒玄,不过是他嘴边一丝讥嘲那般寡淡。
微微俯下身,容舒玄如逗阿猫阿狗似的,摸了摸他的脑顶:“司徒大人觉得,孤身边还缺你这样奴颜媚骨的狗吗?”
定住响头,司徒南宇懵懵地抬起头,见容舒玄嘴角染开的冷笑,面上的惶恐亦更加浓烈。
还不等对人开口,司徒南宇已选择了一条明哲保身的路:“都是她,都是她蛊惑小臣,使计谋害皇后娘娘!王上,您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小臣再可恶,再可恨,可也是北燕的使臣!古语有云:两国交战,亦不杀来使!若真为个女人,要了小臣性命,那王上等同示威我北燕交恶!”
这一字一句,我亦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人虽无半点男儿担当,然其话中后半段,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毕竟他乃宋衍亲信,若有个闪失,大历这东道主自然不好交代。
然再看容舒玄此时的表情,他依旧秉着一场不变的笑,只是眼中那股精锐,重了几分。
更确切的说,是股阴邪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