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一旁,看着她忙碌却井然有序的处理着里里外外的事物,森尼有片刻的呆愣,从来第一天问过他每日要处理的事后,她就再没向他提出过问题,有时候他会错觉,自己才是那个新来的菜鸟。
看着自己手边空空如也的事物,终于熬不住问道:“那么,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君岚抬起头扫了他一眼,极其自然的出声:“待会儿会有个女人上来无理取闹,你帮我应付一下!”
“是,好的!”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迟钝的发现自己居然被这新来的菜鸟指使,正想出声找回一点前辈的威严……
“对了!”君岚朝他微微一笑,“她说她叫伊存希!”
“呃,那个女人!”森尼顿了顿,“估计是不满助理的位置落空吧,放心,我会处理。”
“谢谢!”抿唇一笑,她拿起桌面上的行程报告,转身进入总裁办公室。
奇异的感觉划过全身,森尼怔怔的看着那消失在门内的身影出神,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微笑,他怎么觉得那么熟悉,高贵、从容、优雅……甚至轻易的让人心生敬畏。
是他的错觉么?……刚刚的脑海里居然闪过那个总裁一直挂念着的宁氏女王。
“今天总裁的行程……”
滴滴、滴滴……
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曲远风伸手示意她噤声,随即接起电话:“喂,靖南!”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低着头的君岚立即扭头看向了他,然而仅一秒的时间,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望向了窗外,耳边却似乎收听到了那来自遥远的声音……
“坏女人,我要你跟daddy陪我去。”
“这是小南第一次来中国,别让孩子失望!”
“就是就是,多难得的机会,一家三口一起出去玩玩!”
“哦耶!”
……
“丁助理、丁助理……”
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她迅速的回神,却来不及掩饰眼底流露的过多情绪。
“对不起总裁,我没听到您刚才说的话!”她低头掩饰下自己的失态,再度抬头,已然恢复一贯的成熟稳重。
“把行程表放下就可以了,我待会再看!”曲远风精明的扫过她难得流露的真实情绪,亦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的惊慌,“出去吧!”
“是!”放下手中的行程表及各项资料,她恭敬的退了出来。
助理室与总裁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中间还有一面宽大的隔音玻璃挡在中间,所以两个办公室之间是完全可视的,有时候只要这边招招手,那边就能立即跑过来,可以说是随传随到。
纵使能力再出众,对于刚刚接受的棘手事务,想要做到尽善尽美不出差错,还是得花比常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进去。
所以每当别人下班的时候,就是君岚在资料室里恶补emd成长史及各大活动资料的时候。
此刻,她踩着高跟鞋,站在蓝色的塑料凳上,踮着脚尖伸长手臂去够那架子最高层上的资料箱,上面标着2007年收购计划案,就是宁氏被摧毁的那一年,她倒要看看他的计划案上是怎么给收购宁氏评估的。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身子微摇,迅速的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总裁!”
“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快下来!”曲远风语气严肃的斥责,跟着走了进去。
“我……”君岚不敢明目张胆的反驳,却又不想放弃拿到一半的资料,于是逞强的说道:“我、很快就拿到了!总裁不必担心!”
箱子一寸寸被移了出来,两只手伸上前去迎接,摇摇欲坠的纸箱比预期得来得重,君岚惊恐的看着即将扑面倒下的箱子,却又不甘心半途而废……
“小心!”眼看箱子就要当头砸下,他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接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在不经意间踢到了脚边的纸盒,撞击到蓝色凳子的一脚。
“啊……”
碰!
“呃……”
一记闷哼,他痛得紧皱起眉,被当成了肉垫压在身下,身上趴着一具娇软的身体,一股熟悉的清香窜入他的鼻翼,心底猛然闪过一股久违的蠢动。
四目相对!
两人保持着暧昧的姿势,透过双眸找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眸底黑亮幽兰,他的瞳孔深不见底,她的气息淡雅芳香,他的气息浑厚狂野,她的身体柔若无骨,他的身体坚硬强壮。
她粉嫩的唇此刻就在他的方寸之上,只要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一个旋身,就能轻易的掠取那芳香中的甜美,……脑海中这样的念头闪过,他已经惊恐的瞪眼。
毫不温柔的将她推开,迅速的翻身起来,语气里不由得透着冷冽:“有什么事明天再做,这么晚了别留在公司,万一出了什么事,损失的还是公司的利益。”
“是的,我马上就会回去!”君岚冷下了脸,平息下狂乱的内心,刚刚的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吻她,没想到……往日狂野、滥情、来者不拒的雄狮,居然临阵退缩了。
稍喘了口气,收拾着地面上零乱的资料,感觉到眼皮些微的酸涩,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连续忙了好几个晚上,确实该早点回家休息了,再迟一点,蓝波恐怕又要来抓人了。
他寒着一张俊脸,转身往资料室外走去,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下腹升起的那股欲望,此刻还真实的体现着。
不可思议的懊恼!
她的洁癖传染了他,整整两年,他没有碰过一个女人,虽然花边新闻常有,却都只是逢场作戏,没有一个女人能成功的诱惑他,让他蠢动。
然而这个女人,这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居然轻易的挑起了他深埋了两年的欲望。
该死!
难道是饥渴太久所产生的错觉,他居然总是不由自主的将她跟君岚联想到一起。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txt99.
复仇篇003:雨夜
出了emd,滂沱的大雨陡然而至,顶着风雨,他快步的走进地下停车场,哗啦的水流令人皱眉,他快步的按了车控键,车接受感应的闪了闪前灯。
开出停车场,办公楼门口伫立着一道身影,灯光下,她那不起眼的五官却清秀异常,看着这样不期而至的大雨,她显得有些惊愕。
曲远风别开眼,正要开车离开,结果那道身影居然毫不畏惧的走进了滂沱大雨之中。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快速的跑步前行,而是悠闲自在的,像是在享受大雨洗礼般慢悠悠的向前走去,雨滴毫不客气的打在她身上,只一瞬间就将她披散的头发、周身打得湿淋淋的。
这样任性的举动,着实令人皱眉。
滴滴!
劳斯莱斯响起了喇叭,她停步转过头来,看着摇下车窗的他,显然有些惊讶,随即有礼的朝他打了声招呼:“总裁!”
“上车!”不容置疑的,他下了命令。
犹豫了几秒,她朝远处的某点扫去一眼,这才点点头,顺从的上车。
不远处的公路旁,等了许久的黑色轿车缓缓的启动,离去……
“去哪里?”他目不斜视的看着路面,一面出声询问。
君岚微微一怔,有些后悔刚刚上了他的车,借着擦拭头发的动作掩饰思考的情绪,……迟早是要让他知道她跟蓝波的关系,然而不是现在,她要一步步将他诱入陷阱,才给他致命一击。
车子很快的行驶着,他转过眼来看着沉默的她,正要重新出声,突然,车身一阵晃动,车子陡然熄火。
“怎么了?”她惘然的回神。
重新启动了几次,车子无动于衷,……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气恼的别过眼看向车窗外,大雨毫无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急。
扫了眼一旁全身湿透,微微发抖的女人,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身上袭来一阵暖意,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味包裹着她,那种熟悉得令人生恨、温暖的令人发狠的感觉一波波的涌上来,几乎令人克制不住。
她的唇冷得发紫,全身抖擞着,很想伸手甩开他的外套,然而残存的理智令她克制了动作。
“前方堵车了,估计还要两个小时才能畅通!”他收线,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深沉的担忧,“你身上的衣服必须立即换下,否则明天恐怕没办法正常上班。”
君岚轻咬着下唇,捏着领口,逞强的摇头:“我没事!”牙齿冷得打架,她全身紧缩着发抖。
沉默的盯着她数秒,终于,他打开了车门:“走吧!”
外面是滂沱大雨,公路上车子极速闪过,没有一辆会在这样的雨天停下来做善事。
“去哪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侧的车门已经被打开,他拉着她暴露在大雨之中,看了看左右的方向,二话不说的往左后方跑去。
一间开在公路旁的小旅馆,白墙红砖的农家建筑,如果不是门外牌灯上写着两个红色的“旅馆”两字,还真让人发现不了这里。
一位中年妇女迅速的给两人送上毛巾,一脸热情的打量完两人,继而说道:“住宿吧,这大雨天的住客多,你们还算幸运刚好就剩下一间房,里面有热水,赶快进去洗洗吧。”
一间!
君岚朝过去看向他,却见他面无表情的掏出身份证登记,然后结果中年妇女递上的房卡径直往楼上走去,沉了沉气,君岚没有多想的跟上。
单人房,双人床!
浴室用透明玻璃阻挡,根本挡不住什么,她局促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任凭身上的水滴湿答答往地板上汇聚。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他二话不说的踏门而出,“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君岚看着门板默默出神了良久,这才将他的西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脱起身上的湿衣来。
哗啦啦!!
冒着热气的温水冲刷在冰冷的身上,让人忍不住喟叹一声,水蒸气迅速的弥漫上四周的玻璃,雾气笼罩了小小的空间……
门外,伟岸的身影僵硬的伫立着。
小小的旅馆就连隔音效果也是极差,门内“哗啦啦”的水声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脑海里自然的浮现出资料室里两具身体重叠在一起时的那柔若无骨的软绵触感,身体更加僵硬了起来。
咯嚓!
身后的木门被打开,一阵轻香袭来,紧接着一道清丽身影出现在眼前,漂白的睡袍包裹在她身上,更显得小脸明亮动人。
“我、好了!你洗吧!”君岚说着,走出房间,取代他刚刚的位置。
他进门,一边脱着湿答的衬衫,一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进来,我没有让员工为我守门的习惯。”
淡淡的扫过他冷凝的脸,没有多做犹豫,顺从的走进了房间。
房门合上,他除尽身上的衣物走进浴室,她不自在的别开眼,背对着透明的玻璃,径直走向双人床,侧身朝着窗户躺下,躲进了被窝。
身后是“哗啦啦”的水声和那个男人精壮的身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蠢动着,身体却仇恨的颤抖着。
她知道现在要做的不是恨他,不是为他着迷,不是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而是引诱他,让他情不自禁的占有她,然后让他知道她与蓝波的关系之后,承受戏弄朋友妻的惊悚后果。
当然,这只是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她微弯着唇角,眼底迸出满满恨意……
水声停止,身后的男人包着浴巾从浴室内走出,然后走到窗边扯开窗帘,双手叉腰的看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滴如珍珠般大举落下,他却想起了多久之前那个雨过之后的清晨,那个集聚思念陶醉的吻。
他还记得她惊愕抬眸看着他的样子,她停下脚步一脸冷漠的样子。
“你,不进来么?”
身后,女人发出轻柔的招呼,他微微一愣,因为那极其相似的声音,然而她温柔,她冷漠,……他收回思绪,走了过去,躺在双人床的另一侧。
君岚的内心挣扎着,理智命令自己该做些什么举动,一颗心却狂乱的跳着,叛逆着,反抗着。
最终,她只是将一半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两人背对着背,睁着眼,四周安静异常,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滴答滴答……
听着窗外的雨声,跟着时钟的游走数着一分一秒的流失的时间,因为身旁躺着的仇人而却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接着传来楼下房东静声的叮嘱,一个年轻的男人应了一声,门板“喀嚓”一声合上,终于恢复安静,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近凌晨一点,君岚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然而……
呃、嗯、啊、嗯!
从细微的动静开始,随即越来越大,跟着“吱咯吱咯”的声音响起,男性的粗喘,女性的吟哦,床板激烈的动荡着……
火热激情的现场如收音机直播般在耳边上演。
君岚不可思议的涨红了脸,随即想起身边的男人,挣扎着该不该利用这个机会引诱,佯装调整睡姿,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一双黑漆的眼眸望进了她的眼底。
心脏着实一跳,原本背对着她而睡的他,已经在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来。
她怔怔的看着他在黑暗之中都能看清的火热眼眸,没有逃避,没有闪躲,只有默默的直视。……他的气息渐渐靠近,她可以感受到他胯下的坚硬。
呃、嗯、啊、啊……
隔壁的激荡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快要爆炸!
他的眼眸越来越深沉,注视着她的眉眼鼻唇,越来越贴近,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闭上眼承接着他即将来临的掠夺。
霍的!
身旁一空,气息撤离!
他一个翻身离开了被窝,迅速的冲进浴室,打开水笼头冲刷着血脉贲涨的身体。
一整夜,两人保持背对背的姿势躺在双人床上,谁也没有真正入眠。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经过了那样暧昧的一夜,两个人见面都不自觉的躲开对方的视线,每次交流也超不过三句话,这样诡异的状态让空闲着的森尼起疑,然而还没等搞清楚其中的问题,他已经坐着飞机离开了。
送走森尼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机场,在回程的路上,车内实在安静得让人坐不住,她忍不住先开口:“总裁,那天晚上的事……”
“丁助理,记住你的身份,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emd,就别做任何幻想。”他迅速的打断了她的话,眉宇间隐隐泛着一股厌恶。
她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两张同样冷漠的脸皆直视着路面,……好不容易到达了emd,车子滑入停车场前,她在办公楼门口下了车。
深呼吸一口,看着陡然迎接在门口放浪不羁的身影,君岚的唇角微微勾起个优雅而冰冷的弧度,随即走上前去,投入那为她张开良久的怀抱。
停好车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曲远风冷着脸,看着远处拥吻的两人,黑暗的眼底闪过一抹绝然,拳头在不知觉间握紧。
两人余意未尽的放开,继而相视一笑。
他冷漠的看着,表情森冷异常,浑身像结了冰一般,散发着阵阵寒意。
“远风!”蓝波放开怀里的人儿,这才发现离他们不远处站着的身影,一脸惊喜的招呼,“送走森尼了么,来,为你们正式介绍一下!”
曲远风的眼底只有那张娇羞的脸,和那被吻得更是娇艳的红唇。……他阴着脸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冷冷的注视着她的侧脸。
“君君,远风虽然是我最好的兄弟,可你做他的助理还是要小心点,这家伙工作起来不留情面,森尼能坚持这么多年可都多亏了我在幕后为他做的疗伤工作。……当然,你今后的疗伤工作也会由我负责。”后面的话说得暧昧又亲昵,简直令人想入非非。
君岚涨红着脸,白了“未婚夫”一眼,继而目光不经意的扫向面无表情的男人。
“远风,这就是我跟你提过,在英国出差时遇到的商业天才,她在ko大学的那场论述实在太精彩了,我当时就被她无形中散发出的魅力给迷住了。”说着,蓝波陶醉的在君岚的额间印了个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总裁面前提起,不是班门弄斧么!”君岚露了个甜蜜的笑,自然的依偎着蓝波的胸膛,而后又不经意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你跟我过来!”扫了眼笑得温煦的蓝波,曲远风冷冷下令,转身离开。
依偎的两人交换了个难懂的眼神,随即分开,一前一后的跟上。
总裁办公室内
两人面对面而坐,曲远风狭长的眼冷冷的看着近几年一直玩世不恭的蓝波。
“未婚妻?”
“是啊!”蓝波自在的点头,视线还不忘朝隔壁办公室那抹忙碌的身影望去,“怎么样,君君的工作能力很强吧,跟森尼比起来如何?”
曲远风别开眼,掩饰好自己无端泛起的怒气,继而语气平淡的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是君君不让我说的!”蓝波无辜的耸耸肩,“说是怕被公司知道跟我的关系之后,获得什么特殊待遇,这丫头很怕麻烦,不管是什么,她统统只凭自己的能力获取。”
透过隔音玻璃,曲远风不由的注视起了那道忙碌的身影,每一次看她,都让他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不管是侧面还是背影,几乎熟悉的令他生疑。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谁?”
“宁、君、岚!”
轰!
如雷鸣般,耳边一阵连绵的响动,心跟着抽痛,脸色发白。
“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蓝波急切的走上前去,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掏出药来,递到他的嘴边,“只要一提到她你就会心痛,万一她已经死了你……”
“闭嘴!”低吼声透着隐约的暴怒,“她不会死,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
“好,就算她出现,又能怎么样呢?”蓝波拧着眉,担忧的看着这个执着的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你还期望她会对你投怀送抱,会像你深爱她一样爱你吗?”
“我会还债!”曲远风深沉的呼吸着,语气卑微的近乎祈求,“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出现,我愿意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不管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只要她活着。”
“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商业帝王吗?”蓝波经不住苦笑,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隔壁办公室内的身影,“如果她知道你这样的深情,不知道会不会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恨,跟你重新开始。”
一个陷入思念的疯狂……
一个陷入仇恨无法自拔……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还能走到一起吗?
难得清闲的周末,君岚独行在街道上,方向向前,步伐却犹豫着,过了两年,她跟波澜华扬的联系少得可怜,不知道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会不会认她。
离开的时候,波澜没有开口跟她道别,再次见面,会不会也已经忘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
他长高了么,性格还开朗么,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
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水果、波澜最喜欢吃的香芋蛋糕、一套品牌运动装,她记得华扬有一次在电话中告诉过她关于波澜的喜好,现在的他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男孩了,还会不会喜欢这些?
伫立在新开路785号,君岚迟疑着没有按铃。
听说为了给波澜更好的学习环境,伯母在两年里搬了好几次家,为了不让那个男人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华扬也换了好几次工作,就连她一直心系着的学长也没再联系。
虽然每次都定时的寄生活费和学费回来,可是对于华扬和伯母的恩情,是怎么也没办法用金钱来还完的。
“你、你是?”
身后,一声疑惑传来,她惊讶的转过身,便看见一名拎着一篮子蔬菜,面容慈祥的五十开外的妇女,她的身材略微走样,乌黑的发丝里掺着几根白发,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
“是来找华扬的吗?还是,找错门了?我们是刚搬来的,以前的住户搬到前面大街的新居民房去了。”她热情的指着远处那幢新建的小区,温暖的笑容熟悉而惹人怀念。
君岚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看着这个给她母爱的亲人,眼眶无法克制的蔓起了雾水。
程芝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清瘦的女孩,心底莫名的泛起一股怜爱,“天变冷了,出门要记得多穿一点!”说完,她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进入。
一个拥抱从身后袭来,令她浑身一怔。
“伯母,我回来吃您包的,芹菜饺子了!”
分别的两年,嗓音有了些微的改变,可是这个感觉没有变,这个共同的记忆骗不了人,程芝缓缓的转过身,注视着这个眼底盛着雾气的孩子,激动的伸手抚上那张平凡清秀的脸:“是、是君岚吗?”
“嗯!”君岚用力的点头,泪急速的落下。
“是、是!”程芝跟着点头,抚着熟悉的轮廓,心满意足的点头,“是我心心念念的君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呜……”
两人激动的相拥,享受着相逢的喜悦,泪水蔓延。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txt99.
复仇篇004:姐弟
“妈,学姐回来了吗?你刚刚在电话里说……”闯入家门,华扬激动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穿过华母身边,直往房间冲去。
“妈,学姐在哪里?”
“华扬,好久不见。”
君岚坐在床沿,手边是波澜这两年来所拍的照片,越长大越英俊,越来越有父亲的影子,以前自闭不爱与人说话的波澜,现在居然是篮球队的主力,看他穿着运动装奔跑在篮球场上的样子,君岚欣慰的笑着,看来这两年,华扬跟伯母让他过得很好。
“学、学姐!”华扬怔怔的看着平凡的五官,“唔……”捂着唇,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哭什么呀!”程芝忍不住出声笑骂,自己却也跟着抹起了泪来。
“学姐,原本那么漂亮的脸,可、可是现在……唔!”华扬干脆放声的大哭了起来。
君岚捂唇笑了起来,用手抚过自己这样平凡的脸:“这样不好么?我已经没了那顶光鲜亮丽的皇冠,这样陌生普通的脸,能省很多麻烦呢!”
当初她选择整容成另一张脸,不仅是想用另一个身份接近曲远风进行复仇计划,也是因为……能跟过往的一切撇清关系,宁氏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跟宁氏有关系的还大有人在,那样的一个集团结束,总会有一些受害者和等着幸灾乐祸的人,以她现在的能力,已经无力承担了。
就让她做一次缩头乌龟吧!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哭,君岚回来了,还不快打电话叫波澜回来!”程芝笑呵呵的吸着鼻子,“这小子最近放了学,老是爱跟同学去打篮球,每回都打得一身臭汗回来,这会儿估计正打得高兴呢。”
“那就别叫他了吧,让他好好玩吧!”君岚莫名的有些胆怯,紧张的脱口而出,“他、他……”
“我接到妈的电话后就打电话给他了,他说马上回来!”华扬抹干眼泪,看着君岚局促的样子,笑了笑,上前安慰道,“学姐,波澜现在变得好乖好孝顺,他每到周末都会提早起床帮妈妈做饭哦!”
“真、真的吗?”君岚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的惊喜,唇角微微的勾起。
砰!
门被推开,一张稚气未脱却略渐成长的脸出现在三人面前,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阳光气息,天气渐凉他却只穿着件短袖t恤,额间还有些微薄汗,属于青春少年的活力在他身上展现无遗。
君岚看着他,深呼吸着,没动!
华扬、华母看着他,亦没有出声。
宁波澜的目光盯着那张平凡而陌生的脸上,突然心底涌起一股热辣的情绪,直冲他的鼻尖,莫名的,他就知道是她,那个两年前将他从火场救出,而后又将他抛下独自出国的女人。
站起身来,走向他,微微的扬起笑容,轻声招呼道:“波澜!”伸手,想去抚摸他挥洒着汗水的发丝,却被他头一侧,避开了。
手指一僵,她微微讶异,而后,不经意的一笑。
华扬母女也跟着微微一僵,看着突然变得冷漠的波澜,却又不忍责备。
晚餐
四个人围坐在小方桌旁,华母热情的给君岚夹着菜,还不时暗示着波澜做些表示,可是明明往时活泼异常的波澜,在君岚面前,却又突然变回两年前那个不发一语的自闭男孩了。
华扬尴尬的用脚踢踢一旁的波澜,可他仍然低着头,无动于衷的吃着饭。
晚餐过后,君岚看着端着碗盘跟着华扬进厨房的波澜,脸上露着欣慰的笑:“谢谢伯母,有伯母的照顾,波澜一定会成长得很出色,很健康。”
“说什么谢谢,波澜既懂事又乖、学习又好,隔壁太太不知道多羡慕我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华母说得一脸得意,继而又担心道,“君岚,你这回回来可不走了吧!”
“嗯,不会再离开了!”君岚柔顺的点头。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仇恨都把它扔一边去,平安是福啊!”程芝握着君岚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君岚为难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
“伯母,我暂时、还不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君岚低垂着头,硬着头皮说道,“我没办法放下仇恨,父亲的死,宁氏的惨败,所受的羞辱,我没办法说忘就忘。”
程芝担忧的叹息:“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在emd工作!”君岚回答。
程芝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紧张交待道:“君岚答应伯母,别做傻事!”
“放心吧伯母,我还有波澜,还有你们,我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君岚微微一笑,安抚着担忧的程芝。
厨房里刷着碗的两个人,竖着耳朵听着客厅里两人的谈话,脸色都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波澜!”君岚站在房门口,看着埋头做功课的弟弟,勉强的扯起一个笑容,“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鞋跟一动,她转身离去,书桌前的波澜这才抬起眼,目光怔怔的注视着离去的背影,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绪涌现,……一个旋身,她突然又往回走,波澜立即紧张收回视线,继续埋头苦干。
君岚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走了回来,温和的说道:“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号码华扬知道!”
那个埋头功课的大男孩还是无动于衷,君岚的眼底微微黯然:“那么,我走了!”
“学姐慢走!”
“有空就回来哦,伯母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我会的!”
门外上演送别的一幕,门内的波澜迅速的奔到窗户旁,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这才转过身……“喝!”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着实吓了一跳。
“搞什么?”少年的脾气上来了,没好气的白了华扬一眼。
“我才要问你搞什么?”华扬毫不客气的单手叉腰,用另一手的手指戳着宁波澜日渐结实的胸膛,“不是早就盼着她回来了么?一听到她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跑回来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让学姐很难过知不知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亏学姐大包小包的买了给你的礼物……”
“什么,你说姐有给我买礼物?”一听,波澜立即惊喜的呱呱大叫,“在哪里,哪里?拿出来我看!”
“哼!”华扬傲气的转身,“鉴于你刚刚的表现,组织决定没收了。”
“诶,别别别,华扬姐,快给我给我……”
“不给不给!”华扬快速的跑出房间,往华母房间跑去。
波澜迅速的跟了过去,正看见华母手中摆弄的那套运动装,还有一双他盼了许久的名牌运动鞋:“太好了!”
“我都从来没见学姐对谁这么好过,唉!”华扬自怨自艾的叹息。
“波澜,穿上试试!”华母一脸慈爱的把运动装递到他面前。
“好!”咧了个大大的笑容,波澜立除去身上冒着汗味的运动衣,将新衣一骨溜套上。
“很好,很合身呢!”华母欣慰的看着眼前的翩翩美少年,“波澜,下回君岚来,别再让她失望的走啊,她这些年,过得可比谁都苦呢!”
波澜的眼底微微酝酿着一股雾气,他心底清楚,宁氏存在的时候,她是家的支柱,所有大大小小的事物,她一样也不会忽略,不管奶奶跟林姨怎么中伤她,她都不会出声解释。
宁氏危机之后,她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外界压力……
他还记得爸爸自焚之前面对着妈妈的遗像说的话:……我是个最没用的男人,不仅毁了爸爸一手创立的宁氏,还让我优秀的女儿为我卖身,让她在受尽屈辱之后,承受宁氏倒闭的沉重后果!……我是个没用的儿子,是个无能的丈夫,是个失败的父亲。这么无能的人,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害人害已!影倩,我带着波澜来跟你团聚了,你在下面,一个人一定很孤单,我来陪你了……
那一场大火,她被烧得遍体鳞伤、毁了精致容颜,而他却毫发无损,因为被她严密的保护在身下。
一阵劲风,少年奔了出去……
“波澜,你去哪?”
“妈,他去追学姐了!”
母女俩对视一笑,拆起了床上的礼物。
“学姐谁也没落下,有给你的,也有给我的!”
“是呀!”
清凉的街道,因为是傍晚,行人稀少,也就显得更加的冷清了。
一道削瘦的身影走来街道上,树叶从她头顶落下,静静的落在她的身后,她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着,身影被夕阳拖得老长。
“……”张了张嘴,那个“姐”字就是没办法顺利的脱口而出,眼见她就要挡下出租车离开,波澜快速的冲上前,从身后搂住了那道削瘦身影。
身后撞击而来的力道令她一怔,一股阳光汗味袭入鼻间。
“波澜!”她转过身,意外的看着这个个子已经长成同她一般高的少年,他的眼底透着思念,身上正穿着她买的运动装,“太好了,很合身呢!”
她惊喜的抬头!
他的嘴巴微张,好像在试着吐出那个称谓,可是似乎有些困难。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换了张脸,连我自己都花了很久才适应,你就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是你!”波澜扬起笑脸,眼眶中的武器却渐渐的凝聚成了水珠,“虽然觉得有点陌生,可是感觉还是一样,冷静的眼眸,高挑的身姿,尊贵的气质!姐还是跟以前一样,是个优秀出色的女王。”
“呵!”君岚笑着低下头去,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这么多话,心底激动的停不下来,抬起头,眼角已经湿润,她发誓这是近两年来流泪最多的一天。
“波澜!”她抬头,注视着他与父亲神似的五官。
“嗯!”
“波澜!”她伸手抚上他脱去稚气的眉眼。
“嗯!”
“波澜!”
“……”
“你真的是波澜吗?”她激动的颤抖着双唇,“好奇怪哦!……怎么就长这么高了呢,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小小的,喜欢坐在楼梯转角,抱着扶手栏杆,好像那样才安全。”
“因为你从来不跟我说话!”
“因为你也只会叫奶奶和林姨而已。”
夕阳下,姐弟俩侃侃而谈,时而嬉笑,时而热泪盈眶,诉说着过往,诉说着悲伤,诉说着未来……
姐弟重逢的第二天,君岚驾着临时从蓝波那儿借来的车,带着一行人去了宁氏私人墓地。
墓地很干净,看起来似乎常有人清理,华扬华母都摇头耸肩的说不知道,波澜也是一脸惘然,君岚突然想起了老牧。
“这两年,不知道老牧过得怎么样!他为宁氏服务了大半辈子,我一直把他当父亲一样看待,如果不是因为伊存希……”君岚叹喟了一声,默默的注视着长埋地下的祖父和父亲。
“姐,你确定真的是那个女人做的吗?”宁波澜皱着清朗的眉,眼底的恨意一点也没有比宁君岚少。
“错不了!”君岚默然一笑,“我在emd见过她。”
“该死!”
“我不会放过她的,找个适当的时机,我会找她摊牌,顺道算算杀人放火的总账。”君岚眸底一片冷漠,指关节微微曲起。
“杀人放火?”华扬惊讶的瞪眼,“宁家别墅的大火难道不是……”
“不是那个!”君岚转过身面对她,“是绑架那次,还记得吗?当时华伊说还有另一个主谋,可我一直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恨我,经历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女人实在太歹毒了,宁家不仅供她吃住,还供她出国留学,没想到她羽翼丰满却反咬宁氏一口,我非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不可。”波澜说得一脸愤慨,第一次暴露出他那长年累月积在心底的恨意。
“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负责把书念好,每天快快乐乐的就行!……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君岚温柔的看他,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有些不甘心的,却仍然听话的点头。
扫过一脸委屈的少年,其余三人相视而笑。
下山的路上,车内的四人有说有笑,然而车子却一点也不合作,“噗”的一声,在路边抛锚了,幸好再走几步就是人来车往的公路。
“没办法,你们先搭计程车回去吧,这车、我得找人帮忙!”君岚苦笑了一声,没办法,虽然驾车多年,可却从来没有自己换过车胎,以往身边不是有司机就是由老牧帮忙,这种小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
“我们一起等吧,看看会不会有车辆经过。”华扬出声建议。
君岚失笑:“这条路只通向宁家私人墓地,谁会闲着没事绕上来观赏风景,快走吧,我已经打电话给蓝波了,他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
“那么,好吧!”无奈的耸肩,三人走向不远处的公路,挡下了计程车离开。
君岚掏出电话,犹豫着是不是真该打电话给蓝波!……虽然两年前她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但那是因为走投无路下的下下策,她的心里,仍然排斥着仇人的帮助。
好吧,是他的车,出了状况自然是要让他知道。……这样说服自己之后,君岚终于拨通了那个犹豫良久的号码。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她反射性的扬起手求助,……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惊喜的扬起笑意,快步的走上前去。
“是你!”车窗摇下,出现的却是那张恨之入骨的脸。君岚的眼底闪过一丝冲动,……随即调头,二话不说的走回自己的车旁。
“站住!”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曲远风惊奇极了她莫名的反应,迅速的开门下车,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与他面对面。
“为什么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那么冷漠,甚至隐约透着恨意?是我看错了,还是,我以前真的得罪过你?”他疑惑,想起每次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神的震撼,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君岚懊悔于前一刻的失控,继而恢复温和的态度,说道:“总裁一定是看错了,我们以前素不相识,总裁怎么有机会得罪我。”
“所以……”他眯起眼,看着她迅速转变的态度,步步紧逼,不让她轻易逃过。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非问出个结果不可,君岚在心底紧张的思索着,身体被迫后退,直到背顶上了车身,她这才不得不抬起眼,毫无畏惧的看向他,心底闪过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真想知道吗?”
“说!”
男性气息逼近,这一刻不容她逃避。
深吸口气,她终于开口:“因为我是宁君岚……”
轰!
脑袋像被炸开了锅,他的双眼惊异的瞪大,气息喘动,一时间不知是狂喜还是吃惊,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泛着希望的光芒,迫切的追问“你、你说你是……”
“我是宁君岚的朋友!”她冷漠的别开眼,将手从陡然失神的他手中抽出,眼眸微眯,残忍的说道,“……她临死前把你们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所以我会恨你,跟她一样恨你。”
临、死前……
瞳孔紧缩着泛着危险的气息,他的手迅速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狭长的眼眸内迸射出如箭般冷冽的寒意,“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他的手指缩紧,只为她刚刚口中吐出的那一个字,那个令他血液凝固、心胆俱裂、甚至连生存力气都迅速抽去的字眼。
“我说……”她不畏惧他如死神般的冷眸,仍然冷静如初,“她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
胸口抽痛着,俊美的面庞有一瞬间的失神,脸上的血色迅速抽离,高大伟岸的身影就这样直直的倒下去,“砰”的一声,再无半丝戾气。
“你、你怎么了?”君岚惊恐的看着倒地的他,立即惊慌的摇着他的身体。
不动了,他居然不动了!
“曲远风,曲远风你给我醒过来,你别装死,起来,起来……”她惊恐着、害怕着、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的胆战心惊。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txt99.
复仇篇005:妈咪
“这两年来,只要一提起你的事,他的胸口就会发痛,轻则呼吸困难,重则陷入昏迷,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话,居然让他躺在这里?”站在病房门外,蓝波皱着眉头,语气责怪的问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女人。
“宁君岚已经死了!”冷漠的唇中吐出简单的一句话。
“天!”蓝波不忍的抚额,“你简直就是害死他了。”
君岚不悦的斜目看他,语气森冷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只不过是昏倒,只不过是心痛,如果能这么轻易的死掉,那我不知道已经死了几百回,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心软一分一毫。”
“好端端?怎么会是好端端的,他出过车祸难道你不知道吗?”蓝波惊讶的反问,继而又想起了两年前的状况,这才无奈的叹息道,“是了,你不知道,你当时也正……”
“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了!”护士小姐从病房出来,打断了蓝波的话。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的进了病房。
“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主治医生一面记录着病历资料,一边叹息道,“别再让他受刺激了,下一次恐怕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是,我知道了!”蓝波点头应下,送走了医生之后,这才走到病床旁边,“远风,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曲远风逞强的坐起身来,脸色仍然没有恢复血色,双腿的麻痛令他皱眉,“她呢?”
“远风,她之前的话全是胡说的,你别当真!”蓝波出声安抚,生怕他再触动情绪。
嗒、嗒、嗒……
高跟鞋响起,君岚一脸阴沉的出现在曲远风面前,两人对视着,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底探索出些什么。
“你说她死了?咳!”轻咳一声,克制着胸口的疼痛,曲远风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女人,继续昏迷前的谈话。
蓝波紧张的掬起眉,一个劲的向君岚使眼色,然而她目不斜视,同样毫无畏惧的盯着那个男人,重重的点头道:“是!”
“那么,她在哪里?”心口微颤,他的唇色尽褪,刻不容缓的追问。
“三亚的海里!”她微微一笑,笑得冰冷至极。“她说曾经有个男人跟她约定,要一起去看天涯海角,可是……那个男人却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梦,让她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指关节泛白,他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别再说了,难道你想害死他吗?”蓝波箭步上前,扣住君岚的手腕,眼底透着无声的恳求。
君岚没有心软,轻笑一声,字字如针的讽刺:“怎么?你都已经把她害死了,缅怀一下,都不可以么?”
“呵……呵呵!”他失控的发笑,笑得有些狼狈,眼底有些湿润,薄唇微微一颤,“缅怀她,恐怕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乐趣了。”
迅速的别开眼,不愿直视他此刻深情绝望的眼。
凭什么?
在做出无法挽救的事后,他却表现出这样的深情!……如果真的有那么深爱,又怎么忍心让心爱的人受尽侮辱和伤害?!
这样的表现,不会太可笑,太做作了点么?
“既然你知道一切,就陪我一起缅怀她吧!”须臾,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恢复了冷静,苍白的俊脸透着无法估量的隐忍。
“什么意思?”君岚回神瞪他,却又不甘心道,“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助理,这段时间我打算回别墅静养,你一起搬过来住,顺便处理公事。”曲远风二话不说的下令,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没有问过身为她未婚夫的蓝波。
推着行李,这是她第二次进驻这里,周围的景色没有变,只是树高了,叶黄了,地面依然洁净如新。
立在别墅门前,她不敢进去。
这里,一切的记忆都那么的令人揪心,只要一想起那三个月的经历,和最后的那致命一击,她全身的细胞就忍不住开始叫嚣着满腔的恨意。
身后的房车内,曲远风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看着这阔别两年的一切,他的脸上亦是闪过诸多苦楚……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竞标会场会有记者,会有视频直播,你会代表宁氏去参加吗?”
“会!”
“那……等我下班回来的时候,还会看到你吗?”
“会!”
“关于你的心意,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已经拖了这么久,难道你想让我一直忐忑不安下去?”
“授权仪式我会参加,你想听的话,我会在授权结束之后告诉你。”
“好!”
……
不知是谁曾经说过:有些话不及时说出口,等到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说了。……那一次的挥手,居然就这样分开了,如果当时他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一定会省略那些无用的麻烦,直接与宁氏签约。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猛然从记忆中拉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曲远风朝一旁的丁助理看去,然而她却也是一脸呆滞,似乎正陷入回忆之中,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继而轻咳一声,提醒着她回神。
君岚迅速的回神,极不自然的看向已经来到身旁的曲远风,招呼了声:“总裁!”
“怎么不进去?!”曲远风自然的出声,径直挥斥司机,自行转动着轮椅向前移去。
君岚立即跟上前去,掏出他给的钥匙。
喀嚓!!
尘封了两年的别墅!
再度被开启,回忆与光线一同笼罩一前一后的两人一切的过往几乎都在眼前浮现,视线随着室内一成不变的摆设推移着……
精致的装点、流线型的格局、那个仅供她娱乐的吧台,一瓶瓶五颜六色的酒精液体……什么都没有变,还是跟离开时一样。
她的指腹流连的抚过吧台上的调酒杯,眼底自然的浮升出对过往的想念,随即,凝结成冰。追书啦(bao.)
“她也跟你提过这些?”看着她无形中透出的流连之情,曲远风狐疑问话。
君岚微微一怔,既而勾唇,眼底闪过一抹邪恶:“她走的很突然,没有时间追回这些,只是把她的恨意传给了我,你想什么她有多恨你么?”
“看来你是真的很恨我!”曲远风微微一笑,没有其余特别的反应,“告诉我,她想要我怎么做?”
君岚看了此刻一脸虚弱的男人一眼,拖着行李转身上楼:“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她没想让你死,她只是想让你生不如死而已!”
看着她进入那个熟悉的房间,他陡然瞪大了眼:“站住,那间不可以!”
脚步停在那间熟悉的客房前,随即回过头看他一眼,这才转而走向另外一间。
闭了闭眼,轮椅旋转,面朝着落地窗,看着院内清凉的风景,唇边露着一抹凄冷的笑。
走进客房,将行李随意的摆放在房间一角,没有多做停留的出了房间,视线自然寻找着那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身影,整个别墅几乎转了一圈,终于在花房内找到了他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而坐,静静的不知是在悼念,还是在回忆!
她轻轻的推门而入,看着曾经摆弄过的花草,那一盆盆因为没人照料而早已枯萎的植物,淡漠的穿过,来到他身后,却惊见他指腹摩挲着的那一抹银白。
箭步上前,夺过!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妈妈唯一留给她的发夹,她找寻了很久,以为弄丢了,再也找不回了。
曲远风瞪眼,看着她失神而紧张的表情,狐疑的挑了挑眉:“你认得它?”
“呃!”惊觉自己的失控,立即局促了起来,见他一脸的狐疑,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这是她妈妈的遗物,她跟我提过,以为弄丢了,找寻了很久!”
“她已经不需要这个了!”曲远风从她的手中接过发夹,沉淀着思绪说道,“现在她已经跟她母亲团聚了,这个、就当是留给我缅怀过去用吧?!”
“可、可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有口难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发夹收入口袋,心有不甘到了极点。
“管家过两天才会过来,所以这段时间,只能麻烦你准备一日三餐了!”曲远风一脸请托,语气却不容置疑,“放心,我会以二十四小时特别助理的薪酬算给你!”
薪酬?!
“那是一定的!”君岚一扬唇角,含讽道,“总裁变相剥夺了我与未婚夫的甜蜜夜间生活,二十四小时助理的薪酬,希望不要太低才好。”
未婚夫?
曲远风皱了皱眉,突然间听她提起这个,方才想到她的另一层身份,还有那个在办公楼门外热情的激吻。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开始微微抽痛起来。
“你跟蓝波的相识,我还真有些兴趣,不介意说来听听吧!”曲远风一面勾着唇,一面寒着脸,口是心非的诱导着。
推着他出了花房,往别墅走回,她一脸从容应答:“总裁要有兴趣,下回让蓝波说给你听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出去准备晚餐所需的。”
夜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无法入眠。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初识君岚时,她的冷漠、她的优雅、她的从容、她的傲慢……直到相熟后,她的淡然、她的理智、她的冷静、她的疯狂,相爱后,她的性感、她的淘气、她的妩媚、她的温柔……
这样的画面,重复太多次,多到数不清,算不明。
指间的红芒微颤,黑眸有些迷离。
失去她,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忍。……然而他是仅凭着这个信念活着的,相信她还存在,相信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哪怕在她的心底已经只剩下恨意。
然而今天,却有一个类似的声音那样清楚的告诉他:宁君岚已经死了!这简直比直接剖开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还残忍。
呵!
他经不住苦笑,那一刻心胆俱裂的感觉现在还复存在,就如同四周一片黑白,再无其他颜色。……然而在心如死灰、任凭生命流逝的同时,却有一个意念更加根深蒂固——她没有死!
君岚绝不会死!
于是他醒来了,醒来后一切似乎清明了许多,有些事、有些线索似乎也开始清朗。……之前一直寻不着她的踪迹,她真的如消失一般,然而现在多出了个知道她存在的人,他的预感告诉他,她很快就会出现。
或许,已经出现了!
脑海里不经意的闪过花房中那一幕,……那个紧张的从他手中抽走银色发夹的女人,那个含讽带刺,对他恨意满满的女人,那个除了一张平凡的脸不相似,其他都相似莫名的女人。
她……
到底是谁?!
根本没办法入睡。
在这个充满熟悉、充满回忆、充满过往的屋子里,她怎么也没办法安宁入眠。
只要一闭眼,不是他的柔情蜜意,就是他的耳语厮磨,然而这一切浓情蜜意的结果,是那一场吞噬了一切的大火,是永远长眠的父亲和从此消失在世上的宁氏百年基业。
想起每一次甜蜜,都会令她想起两年前所受的羞辱、所承受的痛苦、所隐忍的仇恨。
起身,她走出睡房,下了楼,倒了杯水。
正要转身上楼,却听别墅门外传来诡异的响动,似乎有人正撬着门锁,……大半夜的,会是谁?这个闲置已久的别墅,难道已经遭来小偷光顾了么?
她立即提高了警觉,放轻了脚步,走至门边……
喀嚓!
门被顺利的打开了,一道矮小的身影率先走了进来,随即还转身轻快的招呼着同伴:“哦耶,我打开了,停好车就快点过来吧!”
声音有些稚嫩,还像是个孩子,君岚正想着,“啪”头顶的灯已经被打开了。
“哇!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
灯刚一打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着实令曲靖南吓了一跳,他的脸上惊魂未定,手下却已经摆开了架势,不由分说的大呼小叫起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这里偷东西的小偷,看招!”
二话不说的朝着君岚出招,精湛的跆拳道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君岚一边转动脚尖,轻微闪避,一边打量着眼前长高了些,皮肤也晒黑了些的孩子。
两年的成长痕迹,清楚的体现在他的身上。
曲靖南虎起了眼,不敢相信今天居然碰到了高手。……自从坏女人失踪后,他还没遇到过任何的女性对手。
该死,绝不能输给一个小偷!
凭着这股劲,曲靖南不逞多让的继续攻上前去。
“啊!”原本完全可以轻松闪躲着的君岚,在发现转角处正转着轮椅出来的身影后,立即佯装不敌的摔倒在地,吃痛的抱着手臂轻呼。
“靖南少爷!”管家停好车,走进别墅,却见少爷打人的一幕。
“靖南!”曲远风远远的看见客厅的闹剧,威严的眼扫向不远处的儿子,继而将视线转向管家,“不是说两天后到?怎么提前了?”
“daddy!”曲靖南擦了擦额角的汗,先一步抢答道,“管家伯伯说daddy已经好久没住这里了,提早过来收拾,原来daddy已经先一步搬进来了呀!”曲靖南一边摘下身后的背包,扔向一旁的沙发,一边走向曲远风,“daddy,你的身体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你怎么跟来了,不是更适应英国的学习环境么?”曲远风由儿子推至沙发旁,君岚立即上前拎起背包,往一旁的置物柜走去。
“因为我……”正要回答。
啪!
一块硬物从背包里掉出,在场四人目光一齐齐聚了过去。
君岚立即弯腰捡起,顺手的翻过来察看,……那是一块相框,照片上是夕阳下的一家三口,两个大人一左一右的牵着孩子的手,笑得异常的甜蜜。
熟悉的一幕,仿佛又将那一段甜蜜的过去搬回了眼前,她的心微微抽痛着,有些不忍目睹。
“还给我!”曲靖南迅速的上前一把夺过,愤然的抱在怀里。
“那个是……”君岚指着他宝贝似藏着的照片,有些意外他会带在身边。
“那是我妈咪,怎么样?比你这个小偷丑女人漂亮一百倍吧!”曲靖南骄傲的拭了拭相框,随即小心翼翼的递到管家手上,“帮我放到房间里去,别让这个丑女人碰坏了!”
妈咪!
君岚的脑海里还残留着这两个字,心底却只有浑然的苦涩,曾经她也以为她可以跟他们成为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然而,那时候的幸福感到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多么的可笑!
将手里的背包一同交到管家手中,她随即转身上楼。
“咦!”曲靖南惊奇的看着丑女人的背影,忍不住皱眉,“daddy,这是你请来的帮佣么?怎么这么没礼貌?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曲远风微笑着问。
摇摇头,只是那感觉卡在心头,有些熟悉,却半天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txt99.
复仇篇006:婚礼
有一老一小两人卡着,君岚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每天处理完公事之后,仔细的想着自己原本打算要做的事,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偏离了轨道,或许……她压根就没有诱惑人的天份。
让他再次爱上她,估计是不可能的事。
想当初他会迷上她,完全是因为那张精致出众的脸,现在,这张平凡的脸,他看着不会觉得厌烦就已经是万幸了。
索性她手中有张王牌,就是她自己,每天不来找她听一些嘲讽的话,他似乎都会觉得不习惯。
然后也奇怪的,最近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与刚遇到时那冷酷的样子大相径庭,或许又是因为‘宁君岚’的原故。
正在茶水间里著者咖啡,门铃陡然作响,君岚放下杯子,立即迎了出去。
打开门,一身时髦打扮的伊存希出现在门边。
“是你!”
“是你?!”
前者声音冷漠,倒没觉得意外,后者却是意外至极的瞪眼,看着门内出现的女人,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远风呢?”猛的一把将她推开,伊存希像个女主人似的长驱直入,寻找着那道身影。
君岚冷眼看着她,想起心里埋着的事,不由勾了勾唇,挡住了她的去路:“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伊存希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眼前名叫‘丁兰君’的女人,既而媚眼微挑:“怎么,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敢出面挡我,不知道我跟风的关系么?”
“他不在!”君岚回答。
“想骗我?”伊存希一脸不信。
“他真的不在!”君岚耸耸肩,走回茶水间为自己倒了杯咖啡,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茗起来,“不嫌麻烦的话,自己找吧!不过,找完了之后,我们谈谈吧!”
谈谈?
伊存希狐疑的停下脚步,回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优雅的举止动作,那几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神态,心脏猛的一跳:“谈什么?”
“你最想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份!”君岚挑挑眉,悠闲的搅着杯中的液体,“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难道你还认不出来么?”
轰!
伊存希的胸口像炸开了一团火,五脏六腑都被炸得失了方寸,仅盯着她那张陌生的五官,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你……”
“老牧跟福妈,都还好吧!”君岚满意极了她此刻的表情,进一步证实着自己的身份,“至于这张脸,终于让你得意了一回,你终于在容貌上强过我了,恭喜!”
“宁……”
君岚站起来,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直视,唇角扬起一抹招牌似的弧度。
“……君岚!”伊存希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全身一阵虚软,险些跌坐在沙发上。
“没错,是我!”君岚微笑着,笑得开怀,笑得冰冷,“我回来了,回来向你讨债来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付你这个忘恩负义、虚伪狡诈、攻于心计、蛇蝎心肠的女人呢?”
伊存希惊恐的后退。
君岚一步步逼近,一脸玩味的盘算:“是该把你杀人放火的证据交到警局,再由那个被判无期的华伊指认,让你痛快的被枪决,还是该把事情始末告诉那个比你还要残酷的男人,让他用他独有的残酷手段对付你,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再动一动手脚让你在监狱里生不如死?或许死亡对你来说,还是太过宽容了。”
“你、你……”伊存希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张改头换面的脸,“你以为风会相信你的鬼话?他甚至不会相信你是宁君岚。”
君岚的脸色微变,停下了攻击。
看着她的反应,伊存希得意一笑,继而反客为主的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我跟远风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四年,在你跟他还没认识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我一样留在远风身边这么多年。到目前为止,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存在,而你……一个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两年的女人,你以为他对你除了那一丁点的愧疚还会剩下什么?即使他知道了你就是宁君岚,可是他还会认你吗?还会跟两年前一样爱你吗?别忘了,你现在的样子,随便街上一抓一大把。他是个男人,男人最注重的永远是女人的容貌,而你现在,已经没有这项优势了。”
空气,有些凝固,时间,静默了几秒!
伊存希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笑……
“那又如何,他能保得了你么?”她那一席话,无疑是很有份量的,君岚承认自己倍受影响,然而,这并不足以将她击倒,她冷笑着,毫不示弱的反击,“让你身败名裂的事,交给华景夫妇,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承接的,一个你,换他们女儿重判二十年的刑期,他们一定会疯了似的玩命攻击你。你说是么?”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刚刚回暖的脸色此刻又是一片惨白,此刻的伊存希就像只慌乱着的寻找出路的羔羊,腿脚已经打颤,心却还拼命抓住仅存的希望,“风会帮我的,他不会忍心让我落得这样的下场,华景夫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么?”君岚微微一笑,眼底埋着阴冷的暗流,“那就试试看吧,我正等着跟他正面交锋呢,如果是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轻嘘一口咖啡,看着不知何时跌坐在地毯上颤抖的女人,她冷冷一瞥眼:“你可以滚了,这段时间好好在家尽尽孝道,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你……”伊存希的脸色一片惨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景天别墅。
曲远风!
他会为了这个女人跟她斗么?
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那深情是否虚情假意。
******
同一时间,一处娱乐包厢内,一个俊美冷酷、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屏幕上,一个深情的男人正陶醉的唱着情歌,画面一转,身着薄纱美丽的女人奔跑在月台上,神情惊惶失措的看着越走越远的火车……
推门而入,蓝波朝桌前的数个空酒瓶扫去一眼,伸手招呼了服务员关了音乐,这才踱步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白天在这里喝酒?”蓝波走上前,夺过他手边的酒罐,忍不住出声责怪,“你的身体还没好,别老做一些令人担心的事。”
“她是谁?”
静默良久的曲远风,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太多熟悉的迹象在她身上浮生,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而唯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