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坦乌拉火速清除殿外顽抗者,来殿内保护本王。”代琪底气十足地说。
也都和查干巴拉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通代琪的兵马会来的如此之快。从城外转眼间就到大殿之外,要知道也都早已在城门城内伏下重兵,就是以十倍的力量攻打鄂尔多斯,怕也要数日才能下。谁想,代琪的兵马居然是伏在城内的,真想不通代琪是怎么做的。唯一可能就是鄂尔多斯出了内奸,否则没有更好的解释。
我通过握着建宁的手向她传送了些真气,显然她怎么也想不到汗祭大典竟是如此之局,她有些虚弱地靠在我的身上,失神地望着殿内。
就在我以为大事已定,代琪即将胜出的时候,又出现了令人想不到的事。殿外的交战甚是激烈,阿拉坦乌拉的兵马竟怎么也冲不进大殿,我不禁大感好奇,也都这一方好象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兵了,谁能阻止阿拉坦乌拉的精兵了。
“蒙古亲王古出古到!”一个宏亮的声音叫道。
也都、查干巴拉等人闻声大喜,古出古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毕竟古出古在蒙古的威望是也都一方无人能及的,有他坐镇怎么也能好些。大殿中的不少贵族都受过古出古亲王的恩遇,他们对古出古岂能没有感情?
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中,古出古缓缓步入大殿,他的眉眼间与查干巴拉有些相似,但整张脸组合起来,却是仪表堂堂甚有威仪。从他步入大殿的神情和仪态上丝毫看不出他是重病在床的人,更不似已过古稀的老人。
我侧目望向代琪,他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古出古的病情他是了如指掌的,他最少在古出古的身边物建了十余处眼线,每天古出古事无巨细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至于说古出古有没有病,如果代琪不知那就太可笑了,古出古是中毒所至,他代琪最清楚不过了。
腐尸之毒源自草原兀鹰,兀鹰是草原上的一种猛禽,性喜食腐肉,日积月累,身上便积聚了一种特别的尸毒。这种毒特别之处在于没有解药,中之必死,但又不会马上毒发。其发作的诱因是食肉,只要吃一次肉便发作一次,中毒者苦不堪言,往往又不知是何症状,所以既痛苦又无奈,让中毒者痛不欲生。待身体的每一寸肌体都被尸毒侵蚀后,就会全身发黑发臭而亡。
此毒最是厉害,但制毒不易,非经数年的功夫难炼制出来,草原上只有极少数拥有祖传秘方的人才能炼制。
当古出古知道所中之毒,为时已晚,他已无力回天了,只好不再吃肉,病症才不致过度发作。这是代琪早就侦知的,代琪不怕古出古不死,以他当时的情形死只是时间的问题,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而已。
古出古在身边众人的簇拥下,径奔成吉思汗的遗像前,撩起衣袍跪拜不已,口中轻声念着什么,一付宝相庄严的模样。
片刻后,转身立起,向也都等雅木特德一礼,然后徐徐开声:“代琪郡王,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不如在此一并解决可好?首先,本王要告诉你我的确中了你的腐尸之毒,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原因简单之至,天下奇人异士颇多,居然有人能解这天下至毒,未尝不是天意啊!”古出古在说到天下奇人异士时,望向了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
那人一见我就愣住了,脑海里就一个念头“他是西域人”,太明显了,肤黑瘦高,深目高鼻,留着小胡子,就差离近点闻他身上的羊膻味了。
雅儿一直是立在建宁身侧的,看到古出古身边的那人后向我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他就是我教在蒙古的坛主伊斯哈克,他身边上还有四名护坛使,武功均胜雅儿十倍。”
我略一点头,一丝苦涩从心中升起,原来派人在营地行刺于我的是古出古派出的,他是拜火教在蒙古的支持者。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跟从古出古的人,居然有几个熟面孔。在我反复的思量后,才想起他们原来是在我手下逃生的铁骑盟马贼,想不到屡次行刺袭杀我的人居然是古出古。
我一直都以为是代琪要杀我,没想到要杀我的人却是古出古,他不是忠于大清的吗?怎么会想到要杀我这个大清使臣呢?而本应杀我的代琪一方却由巴根在危急时刻救下了我,此事的复杂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想不到古出古亲王身边竟有如此奇士,可恨我代琪没有机缘遇之,奈何!奈何!亲王真是人中龙凤,竟能用此等佳士,我代琪不如也!”代琪顿足蹉叹,想不到他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竟为没有得到如此人才而婉惜。
“代琪郡王过奖了,如果你能再忍几年,也是未尝不能一统蒙古的。可惜,可惜啊!你太心急了,连本王这即将入土的人都不放过,将蒙古放在你手里,本王怎么能安心而去呢?”
“姜还是老的辣!王爷今天令代琪吃惊不小啊!呵呵……”代琪仰面长笑,言语中竟是无比的快慰。“看到王爷身边的人,我才知道,原来王爷近年是在韬光隐晦,竟让部属做了马贼,还创了个什么铁骑盟,当真是我蒙古之幸啊!”
靠,他不真看的开!一会刀架到脖子上会让你笑个够,我游目四顾,看是就此逃走,还是等古出古一方获胜后表露身份,偷机取巧,先保命再说了。转而一想,这古出古确是高明,竟能把实力隐匿在暗处,不时地袭扰代琪,又让代琪摸不出他的根底,当真了得啊!
“古出古,在哀家面前你居然敢如此放肆,当真是不把大清放在眼里了吗?”孝庄越过代琪,边说边向古出古行去。
古出古微笑不语,竟转头越过众人的头顶望向殿外。
“固伦雍穆长公主你扮的不累吗?你与代琪合谋擅杀生母孝庄太皇太后,再假扮于她,当真欺天下人有眼无珠吗?”一个柔美的声音随着一个盛装吉服的女人从殿外徐徐向殿内飘来。
我心下巨震,可是说是震的我心神俱颤,神不守色了。一是因为她说孝庄死了,杀她的人是代琪和眼前假扮孝庄的女人,这就可以解释孝庄反常的作为。二则是她居然说假扮孝庄的女人是孝庄的女儿雍穆公主(清太宗皇太极第四女,孝庄文皇后生,崇德六年(1641年)正月下嫁给科尔沁和硕卓哩克图亲王弼尔塔噶尔),让我大感意外。第三则是被进来的那个女人所吸引。
对于女人,我向来是多礼的,最起码是行注目礼。一眼望去,我就知道她的容貌是几分颜色,值不值得我去采摘。这个女人先声夺人,那声音仅次于身具半仙之体、洞天福地中的拂月姐姐,等我凝神细观她那绝美的容貌时,我几乎在瞬间就断定了她是谁。
“塔娜!蒙古第一美女!在草原上比蒙根其其格还美的女人!”我心中狂叫,眼神挚热如火,万缕情丝无节制地向她缠去,如果眼神有是形有质的,我想我现在已然快乐地抱紧了她!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几个伤者的气喘声,都被塔娜的话语震住了。孝庄已死,眼前的太皇太后居然是她的女儿雍穆公主,她怎么可能会与代琪合谋杀母呢?殿内诸人一时都转不过来这个弯了。当然,第一次看到塔娜的人,也会被她的美貌迷住的。
古出古、也都一方当时就感觉上天是如此的厚爱,只要孝庄是假的,那么他们就占住了公理和正义,凭着手上的兵马自可以掌握眼前的局势。
而代琪一方就不是很乐观了,刚才是也都一方投鼠忌器,不敢对孝庄怎么样,但孝庄如果是假扮的,那她就失去了威摄力,代琪一方的处境怕是不妙了。
“塔娜侄女不要乱说,眼前的明明是太皇太后,你们父女二人在此危言耸听,不怕神殿内的大汗降罪吗?”陶格斯大声地质问,不过从他的神情上看出,他对孝庄的身份也是心存怀疑的。
“塔娜,你要拿的出证据来啊!居然敢怀疑我的身份,是谁给你父女天大的胆子的?”孝庄满面怒意嗔怪无限的样子,让我心神一荡。
“旭日干把人带上来!”
一个身背大弓的人应了声,疾步走出殿外,几息间就提了个人进到大殿。从身材和脸蛋儿一打眼我就猜他是噶里,身着清宫太监四品服饰,极其肥胖的肉体,当看到他的脸时,我甚至怀疑我是在做梦。
是噶里没错啊,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基本上被打成了个猪头,眼睛已经肿成一条缝了,估计是没少受折磨。想想也是噶里是假孝庄一伙的人,被古出古一方抓到,从他处的位置上看,绝对是个关键人物,哪还能不从他身上下手呢。他要是不吐出点真货来,受刑是免不了的。
“各位,虽然噶总管面貌稍有变化,但想来还是能看清他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总管吧。噶里你到是说句话给大家听听啊!”
“我……是……噶里”,声音虽然低点,但那细声细气地样子,那缓慢的语速让我一听就知是他。
“你指认一下那个假扮太皇太后的人是谁啊?噶里想清楚了再说。”塔娜冷冷地说。
“这,她……是……”噶里努力地张着眼睛奋力地看着雍穆公主,眼角流下两股浊泪,张了张嘴却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假孝庄见塔娜居然将噶里擒下了,就知事情已然败露,但她也光棍的很,“噶里不用说了,你落到塔娜的手里,想来定是吃了很多苦头,你就是招出我的身份,我也绝会不怪你的。我就是雍穆,又怎么样呢?”言毕,她从面上搓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与孝庄相似但又有不同的绝美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