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这东西最为奢侈,你要的起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镇国公府上下三百八十口考虑一下才是!你这样鲁莽的跑过去,能成什么事?你是大夫还是神医,你去了她就能醒过来吗?于事无补!你什么都做不了,却平白的把镇国公府搭进去,这样的糊涂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做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天下看起来虽然太平,可你父亲书案上的邸报你不是没看到,清昭和蜀国都在蠢蠢欲动,说不准哪天就来犯我边境,你不寻思着多读些兵书、多和军中的老前辈们学一学领兵用兵之道,整日里沉溺于儿女私情,你对得起父母的殷切期望吗?你对得起李家上上下下对你的悉心栽培吗?
今日我明白的告诉你,那女子就是个祸水,她母亲是祸水,她一样也是!你若不及早抽身、继续同她牵扯不清,迟早李家上下都会被你拖累,你自己也得不到好结果!我不会让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就这么被她毁了!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若想娶她,除非我死!”
李君曜几乎目眦欲裂。
他不明白,只是探视而已,情况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母亲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的心思了?他可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
“母亲。”他故作镇定的辩驳,“您说到哪里去了,哪儿有那么严重,公主待我不薄,二弟如今又在云曦台做事,她病了于情于礼我都应该去探视一番,您想什么呢?”
窦夫人冷笑连连,“狡辩!子璋,你是我的儿子,你在想什么,难道我看不出来?”她挥了挥手,两个雄壮有力的婆子就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过来。
那小厮一见到李君曜,就哀戚的喊了一声,“大爷!”
李君曜心头一怔。
窦夫人就指着那小厮道:“你的贴身小厮可是什么都招了!你还想骗我吗?那我问你,临湘去哪儿了,为何迟迟不归?过几日就是你父亲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不会大办,可自家人却是要在一起的庆祝的!临湘再野,往年这个时候也早该回来了,可如今呢,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我本来还暗自担心,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可你倒好,悄无声息的就把她弄到了那女子身边去,你安的什么心,我还不明白吗?!”
“母亲……”李君曜乏力的闭上眼睛,低低唤了一声。
他自己为瞒得很好,却没想到母亲的精明,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却一直等到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才一下子摊开在他面前,震得他不知如何反应。
可慕容远的那番话,却像是一朵绚丽的烟花,在他心头一下子炸开,又耀眼又夺目,更是把他长久以来暗藏心中不敢表明的心思都撩了起来。
从回到家里他就一直在沉思。
母亲说过的那些,他都想过。心念初起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他只是像个毛头小子情窦初开,迫不及待的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恨不得给她最好的东西。
可真当涉及婚事的时候,他就不得不考虑许多了。
母亲对她一直有成见,他一直都知道,他也曾试过在母亲面前提起,可母亲立刻翻脸走人,根本避而不谈。如今他想清楚了,下定决心要提亲了,就不得不经过母亲这一关。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母亲说,母亲已经察觉了他所有的小心思,这么慎重其事的给了他当头一棒。
可要让他就这么放弃,他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那个明艳艳的小姑娘,明明那么小那么娇,却整天装出一副深沉冰冷的样子,他看着都替她觉得累。他记忆最深的还是那次夜里突然的遇见,划过他眼前的那片蓝色的裙摆上面鹅黄色的小碎花夺,就像她的人一样,深沉之中带着夺目的明丽,让人移不开眼。
那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位传闻中默默无闻、胆小怕事的五公主,他分明在她身上看到了如火一般热烈的光芒,却只是这一眼,就让他再也放不开。
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要娶她,要立刻去看她,只有看到她平安无事,他惶惶的心才能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