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庆帝朝自己挥了挥手,范闲恭敬地行礼,退出殿内。
望着范闲的背影,庆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范闲走出宫门,就看见出了范家的马车,林家的马车也仍候在外面。
接着就见林若甫从窗口伸出头,朝范闲招了招手。范闲见状,没有迟疑的朝林家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林若甫摆摆手免了范闲的礼,接着又开口问道:“陛下都对你说了什么?”
范闲迟疑了一瞬,终是开口,将方才与庆帝的对话和盘托出。
听完范闲的话,林若甫看向范闲:“今日一事,秦家在军中的地位怕是再难像从前一般了。”
范闲毫无喜色,淡淡地说道:“这是小婿、张家父子、以及万朝谷众多将士的命换来的。”
听他此话,林若甫沉默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范闲轻轻摇了摇头。
林若甫接着开口:“那你先慢慢想,若是有什么想不明白,可以来找我。”
林若甫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一阵高昂的嘶鸣声响起,马蹄声越来越近。
范闲面色一冷,提起真气拽着林若甫冲破马车,向外飞去。
就在范闲带着林若甫飞出马车的一瞬间,一辆装着两大桶粪便的货车倒在范闲的马车旁,溅起的粪水把马车上喷的到处都是,驾车的马夫也被浇了一身。
从马车上跳下的范闲,顾不得去看林若甫的情况,而是立即看向自家马车的方向。
方才若不是范闲在林家的马车上,哪怕自己反应再快,只怕此时也难以幸免。
“呕——”
刺鼻的粪水臭味迎面而来,站在路边的林若甫掩面干呕起来。
于是范闲再次运转真气,将林若甫待到了上风口,他苍白的面色才有所缓解。
“究竟是何人,会用这样下作的法子来恶心你。”
林若甫浸淫官场多年,自然看的出此事不是意外。
范闲面带冷色,扫视一眼,就看见得意洋洋的秦恒站在酒楼上。
朝会之上,庆帝处罚了一干官员,但秦恒却是受利者,他被明降暗升,坐上了京都代守备的位子。
这样虽然削弱了秦家在枢密院的影响,但对秦恒来说,却是受益的。
秦恒见范闲看见了他,非但没有丝毫避讳,还举起了酒杯,朝着范闲的方向,将酒从窗口洒下。
“简直是狂妄!”
看见秦恒这样的举动,林若甫忍不住斥道。
只是虽然生气,却不能怎么样。
秦恒和自己隶属文官武将不同体系,更何况这些年来,庆帝有意打压自己,权利被削弱不少,自己若是因为这事上奏,恐怕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
然而一直沉默的范闲此时冷笑着开了口:“很好,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陛下也不能怪我莽撞,不知进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