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开玩笑,普通人能撑住五十不死就算不错了,三百杖,恐怕腰背都打烂掉了吧!这不还是要他们的命吗?秦枫心里忿忿的想着,嘴上道:「请大将军将他们的军杖尽数算到末将身上!」
帐内瞬间寂静,众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秦枫,杨林也是愣住了,不过马上他就火了,身为一军之主,他什么时候曾这样连下个处罚都改来改去的?脱口而出就道:「你以为我不敢算到你身上吗!?」
秦枫自然知道杨林心中所顾虑的,立刻道:「大将军不必担心,末将愿立下字据,若死在军杖之下,皆因己过,与他人无碍!」
张辽忙要劝,秦枫却用眼神制住了他。
「好!来人,笔墨伺候!」杨林也狠了心,既然你要逞英雄,要找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看秦枫写下了字据,杨林冷声道:「一百人,每人三百下,总共便是三万下!」
秦枫道:「还有其他人的五十下,也一并算到末将头上吧!」
杨林道:「你若能撑得这三万下,其他三千四百人的五十下,便了。」说罢起身道:「明日一早召集全军,由督军营行刑。」
那督统忙道:「末将遵命。」
秦枫一直站在马门堡的临时校场上直到天明。随着军号声响起,三路军六万余人除几千在巡逻和守备的外,皆聚集在了校场上。
秦枫站在搭建起来的临时刑台上看下去,只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压压的,不见头不见尾,就仿佛一大片黑布一般,当真是壮观至极。原来六万人,就有这么多啊!
虎营也在军列中,不过他们的周围都是督军营的人持刀而立。魏营的人也来了,多数都是拄着拐杖鼻青脸肿,一副要来看好戏的模样。
杨林站到刑台上将秦枫的罪名读了一遍,其实昨天的事情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整个马门堡都知道了虎营三千五百人拿着木棍去魏营营地把他们的人都揍了。而虎营的统将秦将军一人扛下了虎营的罪责,今日要在这刑台上受军杖三万下。
三万下?嘿,这可是军杖,不是羽毛,三万下打完,恐怕腰早打断掉了。
不过对这秦将军,除了魏营之外的三路军士兵都是相当钦佩的,平时只见过把属下拉出去顶罪的,什么时候见过为属下顶罪的军官了?这样的军官,那才是好军官呢。
两个督军营的士兵上来要将秦枫按跪在地上,被他两手一甩,差点没摔下台去。
台下的虎营众将士见状,都是激动起来,胡不归大喊着:「他娘的督军营的小崽子,你敢碰我们将军,老子杀你全家!」三千五百多名将士都是不顾旁边督军营的刀枪,舆图向前冲上来。
秦枫在台上大手一张,喝道:「虎营将士听令,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得妄动!若有违抗本将命令者,逐出虎营!」
秦枫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响起,虎营众人立刻不敢再往前冲,胡不归一下跪倒在地,虎目含泪,拜下身喊道:「将军!」
三千五百双膝盖落到地面上,三千五百个声音响起:「将军!!!」
其他营的士兵见状也是心中感动,那些其他营的统将、标统和将军既是感动又是羡慕,如此生死同心的军队,若上战场,岂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枫对旁边拿着军杖却不敢上前的两个督军营士兵道:「不用你们按,我若是动一下,便不是金陵秦枫!」说罢慢慢除下盔甲、头盔,脱去上衣,面对着台下六万士兵,道:「来吧!」
杨林点了点头,两名督军营的士兵立刻上前,挥起军杖对着秦枫的腰背猛击起来。
啪!啪!啪!啪!……一下,一下,军杖砸在后背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军列中的虎营将士,就觉得那一下下的军杖仿佛都击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一般。
不过秦枫的脸上却不见一点表情,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仿佛那两根军杖不是军杖,而是芊芊的纤手在为他锤背一般。
那两个督军营士兵觉得军杖好像是打在了巨石上一般,震得自己的手阵阵的发麻,而秦枫的身体却是连颤动一下都没有。
「啪啦!」一根军杖在打了三十几下后,就断裂了,那士兵忙换了一根新的,刚打了没两下,两外一根也断了,那边也换了新的。
这么一来二去,都换了三次新杖了,秦枫的背仍是看不到一点伤处,当真是如石头一般,直看得台上台下,众将众兵是惊奇不已,而虎营的将士们也站了起来,每当军杖被打断的时候,就齐声暴吼:「虎威!」声音之大,震动四野。
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两根军杖换了不下百次,行刑的士兵也换了一拨又一拨,但秦枫的背却只是沾了点军杖上的污渍而已,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伤处。他也一直这么不动如山的站着,一动不动,一身的筋­肉­当真是如钢铁、如磐石。
「啪啦!」又一根军杖被打断了,与此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威!」响起,当真是气势非常,胜过万千猛虎下山齐吼。现在不仅是那虎营的三千五百将士了,除了魏营外的其他三路军将士也都加入到了「虎威」的吼声当中。
军队是个崇尚强者,崇尚英雄的地方。秦枫为了部下受刑,够血­性­,够义气,为人尊敬。受军杖数千未吭一声,未动一下,杖断上百军杖,累倒数十兵士,当真打不死,杀不死!为人崇拜。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影在三路军众将士的心中,已如高山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