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痒过这样久也不是轻易撒的手的,晓得人以后就要去南边了,再不能回来也烦躁了一回。也是恰好的,见到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唱,想来还是清倌,打的是让周世鑫这阔佬梳笼的主意。于是今日奉出来,言语伶俐,先与他嘲戏一番而这个说话的,眉眼正好有祯娘一二分的样子。
周世鑫立刻有了几分留恋之意,说来也荒唐,这不是‘不能得与莺莺会,且把红娘去解馋’?也是十分可笑了。于是原本半醉的一下就清醒了,道:“刚才你歌唱的好,听说你是个歌舞双全的,且舞蹈一回罢。”
那姐儿的老妈妈心中一喜,晓得这是鱼儿咬钩了,于是满口推辞家里孩子腼腆,舞蹈不来这自然是推脱,既然都出来见人唱歌了,何来的腼腆不腼腆,不过就是待价而沽罢了。
两边推脱了几回,跳舞是有的,得了兴的周世鑫越发上心,决意要梳笼这个女孩子。当夜小厮往家去拿五十两银子,缎子铺内讨四件衣裳,当作梳笼的资。拿了银子和缎子到行院里,于是打头面,做衣服,定桌席,吹弹歌舞,花攒锦簇,饮了三日喜酒。
这倒好似嫁人喜酒一样也没错,算是行院里的一个笑话罢。但凡姑娘长成了要接客,第一个梳笼的客人好不力!非要像娶新娘一般。这不只是指花多,还有其中一些规矩,譬如旁人相贺,譬如连宿三日,等等不一而足。
在这荒腔走板的‘婚礼’当中,周世鑫也只觉得红尘快活,至于祯娘是哪个,倒也浑忘了。
祯娘当然不晓得有一个认得的人这样垂涎过一回她,她这几日忙的快翻了天与各位掌柜、伙计、管事的做最后的交代,叮嘱了查账等事,之前虽然已经叮嘱过了,临走之前却不了再说一回。
除此之外还有徐太太这些有生意上往来的,以后她不在山西这边呆着了,事情却还要联系,没个章程怎么行!这些事情看着多,好在还是有例可循的,照着规矩顺下来总是没错。
只有家里面那些事情,看上去没有前两样大,其实琐碎麻烦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祯娘大约从半个月前开始拾,中间已经不知道打包了多少箱笼东西,然而临到了依旧没做完,这就看得出多麻烦了。
等到出发前三日晚间她还叮嘱丁香道:“明日你早早过来叫起!这还有几日就要走了,偏东西竟还没有拾完,明日非得做完不可,不然到时候连船都上不了!好叫人家笑话的!”
等到第二日,丁香果然提前过来叫起祯娘,祯娘也强忍着睡意,迅速洗漱吃早饭,然后就同一众丫鬟媳妇去接着拾东西说是还没拾完,其实也差不多了,主要是正院这边还差着一截。既是因为这边还住着祯娘和周世泽,总不能拾地光溜溜的。也是因为这边是正院,自然东西多得多。
祯娘让人把一样一样的装饰先卸下来,一些不必带走的自然入柜子里,存在这边房子里就好。还有一些要带走的则是分类装入箱笼,再把箱笼暂且放进库房,直到走的那一日,一气儿装车送上船就好。
虽然之前已经拾了好几日了,祯娘依旧叮嘱几个大丫鬟并管家媳妇道:“你们吩咐下去,按着不同的人分管箱笼,管着被褥的有人,管着衣裳的有人,管着金银器的有人,管着首饰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