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真心付予谁?(j美必看)
“哦,好痛,你又咬我。”
“小坏蛋,这是你应得的。”
“你放屁,大色狼,放手啦!我要叫人了。”
“随意,我不介意被人欣赏,正好让大家做个见证,本帅的女人以后谁也碰不得,更欺负不得!”
“你,你有病呀,谁是你的女人,不要脸!”
“悠悠,你亲自帮我挽回瑟琳娜的颜面,难道不是帮我。”
争回点民族尊严是必须的,但亚国人和东晁人目前都还是在大英帝国的地盘下讨生活,也不能太不给这位统治者面子。所以见好就收,适当表示友好,也是必要的。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臭美,我那是为自己,为杨叔杨姨。才不是为你!”
“还敢口是心非?”
他微微收回身,长臂一揽将她托抱起来,她低呼一声,不得不抱住了他的头。他慢步走在曲廊中,灯色如红绸水纱,映出斑斓枝影,投入她眼中似有盈彩流光,星河灿灿,都坠入他眼中,化为渺渺云烟,徐徐微澜。
“我哪有!”
“没有么?莫不是你还真听信那宋老太婆胡说八道。什么天生妖异,必酿大祸!”
“啊,你偷听?!”
“还需要偷听,她敢大言不惭,就不怕被人听到!哼,若非看在他们还有些用处,本帅早就……”
“织田亚夫,你敢乱来,我就要你好看!”
他眉眼一挑,尽是邪色,“你敢要本帅如何好看?今晚这裙子倒是很衬你,不过,我更想亲手把它撕掉看看里面可有什么‘好看’的……”
她羞得捂住他的嘴,大叫流氓,对他又捶又打,他抱着她在廊荫下转着圈儿,怎么也不放手。
这样子让人想起当年,在那座华丽的欧式g殿里,他也曾在夜里抱着穿着睡袍的她,在绘满了西欧画的大厅里,翩翩起舞,哼着她从没听过的西洋曲子,转得她头发昏,故意捉弄她。
这一瞬,仿佛时光倒流,曾经的快乐亲昵仍是那么令人怦然心动。
“亚夫,刚才,谢谢你。”
“口说无凭,私印为证!”
他捻着她下巴,又吻了上来,她分明可以躲掉,却已逃不开那双古井深潭般的眼眸,乖乖就范。他吻得又温柔又热烈,仿佛压抑了许久,可这般肆意的缠绵距离之前在车里也不过才过去两个小时。
然而,对着心爱的人儿,哪里克制得住,便是一个转眼,也似过了三秋那般长。
他吮着那小嘴儿,听着浅柔的嘤吟,就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归宿,整个身心都是愉悦满足的。过去的那一千多个日夜的孤枕难眠,仅仅一个吻又怎能解却相思之苦,可也就只是一个吻便足够了,满足了。
四年了呵!
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叹息,“我的女孩,你真长大了。”
孤身一人离家出走,四处流浪,受尽白眼,还依然这么开朗乐观,心地宽鸿,善良正直,便是他这个大男人,也要汗颜几分了。面对全场那么多人的诟病侮辱,也不怒不躁,冷静对付瑟琳娜。得胜之后,也不骄不横,懂得礼让三分,化敌为友,进退有度。
她的专业知识,外语水平,提高不少,都让他刮目相看。
岁月,可以磨炼出男人的坚毅和沉稳,亦可雕琢女子的内秀和聪慧。
她听他那样温柔低语,心里的某一角y黯了四年的寒霜之地,也悄悄软融了下去,不自觉地讨乖,就像当年。
“那郎世宁的画作,刚好我当年和小叔去北平时,在一位贝勒爷的府上就瞧见这一幅。那位贝勒爷也是个雅人,奇爱书画之道。皇帝和画师的趣事儿,我就是那次听来的……神父说我的英文发音已经相当不错了,其实也多亏四年前做我的启蒙老师也是南京的一位神父。荷兰语和德语,一般日常的听说读写我都没问题……年初时,我听神父的建议,开始学拉丁文,哎,你不知道,这种语言可难学了……”
他点头,“拉丁文是西欧的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被教会称为神之语。怎么,你的神父想渡你入教做修女?”
她急忙换了话题,说起诺贝尔科学家们的发明来。
他在心里暗暗好笑,这笨挫地小习惯,却是四年未变的。
轻悠瘪嘴责怪道,“亚夫,你该把小叔的名头说出来的。我来这里寻找商机,不想打小叔的名号,那样太丢脸!”
织田亚夫眉峰一褶,语气有了不悦,“轩辕清华其人,除了他那点死名头能用,还有什么?!我不嫌他丢脸已是足够,他还敢嫌我们丢脸了?即算是真丢了他那点儿面子,那也是他为人长辈者应尽的职责。”
轻悠小嘴大张,这家伙的口气好大啊,简直大言不惭啊!
其实,在她隐约觉察到他和小叔的关系时,就时常觉得他每每教训她骂她笨蛋时,那严肃拧眉的模样,和小叔很像,都是凶巴巴的,但眼底都有温柔心疼。
她心里也明白,有些事,他教训的没错,他也都是为她好。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x子来了死活不让,才会跟他绊闹得害自己受尽皮r伤。
“你干什么?”那双小手用力捏上了他的脸,又揉又搓,直当面人儿了。
“亚夫,你脸皮真厚。”
“哼,不敢跟你小叔相题并论。若非他失职,怎会让你孤身一人东奔西跑,流落无依。甚至还差点被西洋人欺了去?!”
“亚夫,你怎么知道我流落到港城?”这一说,倒让她想起些异处来,“你怎么知道我差点被洋人欺?”
“本帅神通广大,什么事不知道。只有你这个小笨蛋才会被人轻易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轩辕清华也算名师么?教了你这么个缺g筋的小傻瓜……”
他似乎不太想说当年,便拣着她小叔说各种不屑的坏话,她盯着他瞧了瞧,没再揉帅脸皮,改为抚m眉眼,心下微微叹息。
“亚夫,你,早就知道我小叔就是你的……”
“别再提那个伪君子,他与我无关!”
“可你们明明就是父子啊!就算小叔当年有什么不对,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看在,看在紫樱婶婶的份上,原谅……”
“绝无可能!”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突然顿住步子,将她放下了地。
骤失那温暖的怀抱,她忽觉夜风寒凉,不由上前去拉他的手,便抚到他手腕上的痕,照着烛光看看,竟然是个齿印儿。脑中有什么滑过,十指轻抚那印记。
她蔼声说,“亚夫,你有没想过,也许当年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让小叔错失了你们?你都知道外面对他的风评了,他至今未曾婚配,家中族老多少次想要给他指婚,他都推拒了。为此,他常年在外奔波,躲避族老们的要胁。小叔x子清傲,为人向来光明磊落,绝不苟y虚饰,更不曾流连风月场,一直洁身自好。而且,我虽常听他说东晁和樱花之美,却从没听过紫樱二字……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他倏然转身,口气疾厉,“有何奇怪?!这天下君子向来道貌岸然,就算是那个什么大圣人孔夫子,不也有一堆女人么!你又知道他背着人后,干了些什么龌龊事。”
“亚夫,他是我小叔,更是你父亲,我不准你这么说。”
她直觉他g本就是顽固不化,甩了他的手,扭头就走。才转过后,就被长臂揽了回去,下巴被勾起,迎上他森亮的怒目。
他唇角却邪气地一挑,说,“若你嫁给我,我勉强可以唤他一声叔父。”
轻悠再次张口,失声。
他手腕一翻,竟出现了一只红玫瑰,娇艳欲滴,还沾着几滴凝露,于灯光下盈盈闪烁,暗香轻拂。
他的目光却比那露珠,比那烛火,更比廊外梢头的玉盘儿,更亮,更火热,更柔情万千地凝着她。
然后,他的另一只掌心托起一个心形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红宝石的心形戒面,仿佛一颗正热切跳动的心,殷殷期盼着心上人的垂青。
他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地响起,说:
“轩辕轻悠,嫁给我!”
比起当初姜恺之在众目睽睽下求婚时的惊讶和感动,此时轻悠觉得这一切都虚幻得不真实,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身份尊贵、骄傲霸道得举世难寻其二的男人,竟然会单膝跪在自己面前,问出那三个字。
“快说你愿意。”
可惜,这样深情温柔的一面很快就没了,他又故态复萌。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
简直霸道得不得了,有人这么求婚的嘛!
竟然抓过她的手,强把戒指往她右手无名指套去。这哪是在求婚啊,g本就是在打劫嘛!
“亚夫,你等等,先别急,你听我说,现在……”
两人这一纠缠,戒指叮当一声掉落地,顺着微斜的小坡儿,滚了出去,一下落进了黑黝黝的草笼子里,两人动作都是一僵。
“亚夫,我去叫人拿电筒来找。”
他却紧紧抓着她,她回头看他,他脸色沉到底,“你不想答应,对不对?”
“我,觉得,还有很多问题,杨叔公司的事还没解决,你们东晁和英国的合谈还没好,另外我父母那里,我已经四年不曾见过他们,我想……我觉得现在,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啦!”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听她说完这一堆在他看来完全是借口的莫虚有的理由,抓着她的手也一点点收紧,“何必找这些借口,你直接便说,你已经答应了姜恺之的求婚,对不对?”
“亚夫,恺之哥哥他现在还受着伤,我……”
“恺之哥哥,还叫得这么亲热。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他双手扣紧她的肩头,她疼得白了小脸,却不愿喊疼。
“你胡说什么。”
“他陪了你四年,你敢说他从来没有碰过你。就算你说,我他妈都不会相信。除非他姜恺之g本就不是男人。谁会日日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连碰也不想碰一下?你说,是不是他的技术更好,时间更长,干你干得更舒服,更爽,更让你欲罢不能!”
她惊怒之下,重重甩下一巴掌。
“织田亚夫,你混蛋。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下流,卑鄙无耻。我和恺之哥哥,从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以侮辱我不知俭典,才十六岁就被人搞大了肚子,还被孩子的爸爸踢到流产,甚至差点变成石女。可你也没资格指责恺之,他的人品比你好太多了,他绝不会对我用强,他从来都是最尊重我的选择,也从来没有逼迫过我!”
他看着她悬然欲泣,说出那些话,就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悲惨的遭遇,刀子把早已经结疤的伤又狠狠挑了开,痛到无言以对。
x口重重地一个起伏,大手突然放开了她疼痛的肩头。
男人似用尽了力气,才撑起身,站了起来,却突然一个踉跄,她伸手去,却被他打了开。
他捂唇重重地咳嗽起来,一连数十声,那模样简直像要把心都咳出x膛来。
她吓得连声唤他,却总是被他打了开,高桥突然跑了过来,他便搭上高桥的手,什么也不再说地走掉了。
她看着被一脚踩烂的红玫瑰,心底突然似渗出汩汩的冰水。
……
“我说,丫头,你这是穷折腾啥!让我叫仆人们过来,一会儿就找到了。”
屠少云手上的电筒立即被夺走,还被人嫌弃出了便宜主意,完全是好心被狗咬。
他翻个白眼,只能无奈地靠在柱头边,双手c兜里,看着小女人以极不雅的姿势,跪爬在地上猛翻草坪,比他见过的啄食母**还认真仔细。
“我记得很清楚,刚刚明明就滚进这里的呀,怎么不见了!”
渐渐的,轻悠的低喃中咽着一丝泣音,雪白的旗袍也被泥污得失了色。翻扒的双手染满了泥渍,修剪漂亮的指甲都被折断,却一无所获。
她负气地将电筒一扔,坐在地上,茫然失神。
屠少云还是不忍心,撸袖子想上前帮忙,便见那玉盘小脸上落下两行清泠泠的水痕,先是一愣,便急了。
“轻悠,你,你别哭呀,只要东西真掉在这里,肯定能寻着。哎哎,之前那么多人骂你,你都没事,怎么就一个小东西罢了,你这是……”
可他越劝,那泪水流得更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在他云少的记忆里,当年看她流落街头被扒手混混团联手欺负时,她也是倔着一张小脸,敢于横眉冷对强于自己数倍的敌人;跟着他们一帮大男人习武时,被摔得眦牙裂嘴也不服输;刚才面对那么多国人的羞辱蔑视,也依然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而今却对着一件失物,就泪流不止,真是未到伤心时么?
正这时,宋家夫妇过来,看到这方情景,询问缘由。轻悠才慌忙掩饰失态,说掉了东西。屠少云借着两老的面子,带着仆人们下地翻找,颇废了些功夫,终于找到了。
也真是蹊跷,那戒指滚进了木廊底下的虚泥里,被草挡住,轻悠刚才虽找过,却被虚泥掩着没发现那处空隙,还是仆人们熟悉环境,才给掏弄出来。否则,除非把这木廊拆了,才能再见白日了。
轻悠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丝巾擦去戒上的污泥,灼灼红光,耀目生辉,看得众人也颇为惊诧。
敏感的宋夫人看看轻悠,又看看屠少云,似要开口,却被丈夫拦住。
轻悠辞谢了宋氏夫妇,说为明日的活动还得到厂里一趟,遂辞谢两老,先离开了。随即,屠少云也跟着道了别。
……
轻悠出来宋宅,亦是浑身狼狈,半身污泥,她也没听宋夫人的话先换身衣服再走,一路上冲峰似地,也不招洋包车。
屠少云跟在后方,越看,眉峰拧得越紧。
当拐进一条窄巷时,屠少云忽觉不妥,几步冲上前拉住了轻悠。
“轩辕轻悠,你到底在伤心难过什么?有什么事情想办法解决便是,刚才你面对那些人的指责辱骂都不怕,现在冲什么怪脾气!”
“放手,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跟那个东晁大元帅有什么干系,但我很清楚,现在我俩正在人家的菜板子上!”
轻悠惊震抬头,立即发现屠少云身后立着几后,回头,刚才的来路上也走出几个斜眼歪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打手混混。当下她们正处于窄巷中最y暗无人的一段,恰是对方下手的好地方。
屠少云立即将轻悠护在身后,“小个子的交给你,大个儿的我来对付。”
轻悠应是,便将脚上的细高跟儿脱了下来,伸就扔了一只出去,砸中一人。也便从她扔的这一方,两人合手,突破出去。
“他们的目标是你。”屠少云很快发现了,抓住欺来的一只手狠狠一拆,将人甩出。
对方一见他功夫了得,便亮了刀子,甚至有人低喝着拿,且人手竟又增加七八个,将路都堵死了。
轻悠吓到了,“师兄,你冲回去,宋公馆那路上的巡捕很多。”他一人肯定是能轻易离开的,再说对方目标也不是他,再找人来救她就有希望多了,不然对方手枪一出,再快的身手和再硬的拳头也抵不住啊。
“胡说什么,哪有让女人垫后,男人逃跑的。爷今儿就跟他们干上了!”
屠少云将外套一掷,又杀将上去。
轻悠心头惶急,忽见一抹冷光从人后闪过,她想也没想,大叫一声就朝屠少云扑了过去。
砰地一声枪响,远远传出。
“妈的,说过不准开枪的,只是吓唬他们,谁他妈开的枪。该死的,把巡捕都引来了,靠!还有东洋鬼子,快撤——”
稍顷
宋公馆门前道上停放的那辆仍未开走的豪华轿车里,织田亚夫揉按着额头,呼吸沉重低缓。
车外,一警卫队长大步跑回来,对高桥耳语。
高桥着实一怔,进了车,“元帅,刚才有黑龙组的人袭击小姐和屠少云,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放了枪,黑龙组的人跑掉了。小姐和屠少云坐洋包车,回了杨宅。”
拧眉的五指一紧,道,“去杨宅!”
高桥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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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夫啊,你得向恺之哥哥好好学习哦!(噗…)
正文 17.两帅相斗
屠少云下了洋包车后,看到杨宅当前的模样,怪叫一声,“轩辕轻悠,今晚你就让我们住这鬼地方?你这是存心给偷袭者再一次机会吗?”
轻悠汗,“才不会。我都住了这许久,也没出什么事儿。”
屠少云眼中尽是惊奇和不信,还是随着女人进了屋。
轻悠拿来医药箱,给屠少云受伤的手臂、肩背包扎。屠少云一边嚷嚷着屋子太破,一边偷偷打量跟前的女子,眸色复杂。
“还有哪里伤着了?”
“有,重兵之地,你可得小心着了。”
屠少云背转过身,将腿一抬,一道划痕在屁股后的腿g处儿,轻悠羞恼地咒骂一声,将药水沙布掷在他头脸上,让他自己换。
“喂喂,师妹,你怎么能始乱终弃呢!这也太不厚道了,好歹师兄我救了你的x命,按礼数你至少该来个以身相许啊!”
轻悠狂汗,扔了套换洗衣服出来,自己上楼洗漱去了。
屠少云瞎嚷嚷了半天没人理,只得自力更生。他环顾四处,屋内收拾得很妥帖,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好奇之下亦有沉思。
刚才洋包车拉来时,他也观察了一下四周,看到有叮哨的人。依轻悠刚才所说,在这样乱的时期,东晁人的民宅没被人趁火打劫,还能由她安全出入,定是有人暗中派人保护她。
这里,他最先想的还是姜恺之。以前轻悠到武馆习武,常有姜恺之陪同。但眼下,他却又多了一个更确定的人选。
稍时,屋外有亮光一闪而过,有汽车的引擎声传来。
屠少云衣服正脱了一半,打着赤膊正跟小盆子、小帕子缠斗,心里十分不爽于这东晁用的东西怎么都那么“小气”,听到屋外响动,连忙跑了出来,还顺手在厨房里抽了把大菜刀。
轻悠也听到了响动,急忙下楼来,她已经换了身睡衣,头发也湿着。
然而就他们两人这副十足放松的居家模样,教大步进来的织田亚夫撞个正着,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你们……”
轻悠嗓子眼儿一跳,就迎上,“亚夫,你听我解释,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
可惜,轻悠这走场的角度不对,偏偏就挡在了屠少云跟前,看在织田亚夫眼里分明就是包庇“奸夫”啊,嫉火蹭地烧到顶点。
“混帐东西!”
织田亚夫将轻悠推给高桥拦住,上前一拳落在屠少云脸上,屠少云大叫“妈的又打我脸”,便挥将回去,两人立即战成一团,打得难分难解,不分高下,桌椅杯盘,砸了一地。
轻悠又急又气,大叫阻止,可两人却越打越起劲儿,棋逢对手,空中花瓶、烟灰缸、桌椅横飞。
“高桥,你快阻止他们啊!”、
“小姐,元帅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
“可让他们这样打下去,他们两都会受伤的。师兄刚才为救我,已经受了很多伤了。这个臭男人到底发什么神经啊!”
高桥只能默然,若不是爱惨了一个人,又怎么会让那么骄傲的人做出这许多蠢事来呢!
在爱情的国度里,再聪明高贵的人也逃不开这些折磨。
当织田亚夫挨了一拳,没及时起身时,屠少云趁势而起,扑上前将人压在了楼阶口,一拳头砸在对方x膛要害,织田亚夫顿失力气,呕出一大口血来,连咳数声。
“师兄,住手,不要打了!”
这时,高桥终于松开了手,轻悠扑上前抓住屠少云的拳头,将他掀了开,抱住织田亚夫,慌乱地以袖擦拭他嘴角的污血,满脸泪水,眼中全是惊痛和心疼。
织田亚夫双眼一睁,眼底依然锐光逼人,一把将轻悠摁进怀里,又一手撑起身子面对屠少云,吼道,“我的女人,我自会保护,不需要你屠少多管闲事。”
“不好意思,大元帅,套您之前说的,就算结了婚,咱靠实力也把她抢回来。何况现在小师妹还英云未婚,人人有的是机会。”
轻悠大叫,“师兄,你胡说什么。”
屠少云挑挑眉毛,佯做一副风流态,却扯疼了伤,扭曲了俊脸。
织田亚夫冷哼一声,突然抽出高桥的枪,啪咔子弹上了腔,对准屠少云的脑袋,声音冷酷到底,“若人死了,还需要什么机会。”
屠少云目光倏冷,直眼看来,杀气浮动。
轻悠立即抓住了那只执枪的手,气骂道,“织田亚夫,你再这样对我的朋友,我就真的生气不原谅你了。师兄他刚才为了救了还受了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横行霸道啊!这里是我的家,我说了算。”
说着,她硬是将枪从他手里扳了下来,还给高桥,又冲进房间拿了两张毛巾出来,扔在两男人头上,喝令他们自己去打理干净。
“可恶,我的客厅都被你们毁了,所有维修费,你们俩平摊!”
织田亚夫,“不需要,我全权负责。”
屠少云,“凭什么,本少偏要摊一半。”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轻悠大喝一声,直将屠少云又推进了浴室去。
织田亚夫不满,“凭什么他有浴室用,我只能用小盆儿?”
轻悠差点儿扭曲,推了小盆儿将他往楼上赶,说让他用她的洗漱间。
屠少云这边听到又跟出来叫不公平,被轻悠抓起一颗苹果砸了回去,屠少云十分委屈地说果然还是见色忘友啊,女大不中留,织田亚夫毫不客气说他活该。
高桥暗自摇头,这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完全退化了,真是一个比一个傻啊!
到洗漱室时,织田亚夫突然将轻悠拉进屋,压在门上就是一顿强吻,上下其手,轻悠又羞又恼,想推打他却又舍不得,直被吮吻得满口中酒腥气。
当睡衣被撩开时,她挣扎起来,用力推出,他就撞在了身后的洗漱台上,身子立即躬下去,她吓了一跳又要去扶时,他突然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得可怕,双唇却泛着奇怪的乌紫,眼底的红血丝就像几日未睡的人。
她心下一惊,便要问,他却负气地骂了一句,将她推出房间,甩上了门。
她用力拍门,只听到里面传来隐忍的咳嗽声,心揪成了一团。
纵使好声相说,里面的男人似乎也听而不闻,将水声开得极大,久久未出。她着急了,忙去叫来高桥,高桥也只能等在门外。
这时,屠少云出来听到楼上响动,默了一下也上得来,看到两人面色凝重地守在门外,有些奇怪。
轻悠对屠少云说了抱歉,让他今晚就住在杨先生房中。
屠少云挑眉,问她难道不怕里面那怪兽知道把宅子都毁了么。
轻悠瞪眼,屠少云讪笑,高桥咳嗽。
恰时,房门打开,织田亚夫低着头看向门外人,声音嘎然而失。
最终,屠少云还是被织田亚夫叫人送去了他本就住着的大酒店。
……
深夜,漏巷小屋。
“该死的,惊动了警市厅的人,现在咱们出去都不方便,还怎么抓人哪!”
“靠,谁知道那妞儿居然也是个练家子。还有那个男的,看着明明就是个公子哥,居然武功那么好。今天咱是栽了!”
“别抱怨了!唯今之计必须把股券抢到手。”
“徐少,这恐怕不可能了吧!咱们又不是没m过他们杨宅,那里莫名其妙地守着一队东晁士兵,g本靠近不得。这事儿很不对劲儿啊,你不是说她是个孤女,没什么靠山背头嘛,那些士兵怎么会一天到晚都守在那边。”
徐少素日吃喝嫖赌,全在些街坊酒肆里跟混混们鬼混,g本没见识过真正的上流社会。
“她要不是小孤女,会赖在杨家公司里骗吃骗喝,捞这大权吗?”
手下人见他那么笃定,也没敢再猜疑,他喝骂几声要众人想办法,否则捅到绅哥那去会更可怕。钱绅对于办事不利的人,责罚极严。
“徐少,还有个法子,可能有些风险。”
“妈的,既然有法子就赶紧给少爷我说啊!”
“那杨家夫妇不是正在住院吗?这小妞儿跟他们关系尚好,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儿,你说她会不会拼了全力去救人?”
……
杨宅。
沙发上,男人的呼吸十分重,那是故意压抑住咳嗽后的出气声。
客厅被警卫员们收拾了一块空地出来,轻悠坐在一旁,给男人上药,双氧水上去看着在伤口上冒泡儿,她想很疼,男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心下又酸又疼,又无措,分不明是何滋味,也弄不明自己的心思。
良久,直到男人的呼吸没有那么压抑时,他开了口,声音黯哑得厉害:
“你还恨我?”
睁开的黑眸,森亮逼人,她却只觉鼻头一酸,说不出话来,只能别开眼。
他唇角牵出一丝苦笑,“你果然还在恨我。”
“亚夫,我……”
“没关系,我不求你原谅,你要恨便恨着,那是我罪有应得。其实,那骨灰瓮里,没有什么骨灰。我把孩子供奉在母亲的牌位旁,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都是我……”
此生最难以释怀的遗憾。
他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揽进怀里,她靠在他x膛上,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更觉得心中酸楚难言,喉头那一处哽得发疼,却不想让自己发出声来,咬破了唇。
其实,这四年里,有很多很多怨恨不甘想要向他吼,也有很多话想告诉他,见到他这个样子,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轻轻抚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很像以前她夜里伤疼到睡不着时,他总这样,还会像母亲一样哄她“悠悠,不疼,不疼了”。
都说爱情是把双刃剑,他曾伤她多重,却也是最疼她宠她的人。
“悠悠,你不愿意,是因为你已经爱上姜恺之了么?”
他忽然问道,她一下撑起身子,看他却闭上了眼。
她张了张嘴,想说不是,那又该如何解释?这段情,剪不断,理还乱,进退都是伤。她要的很简单,不知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难!
隔日,轻悠在男人的怀里醒来,天色还蒙蒙亮,她一下忆起了公司今天的大活动,j神大振。小心翼翼地将腰间的手挪开,再看人,没醒。
心下有些奇怪,以前她似乎呼吸一变,他都会先醒过来,警觉得不得了。
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眉峰紧揪着,眼下有青影,呼吸有些chu重,脸颊也比记忆中清减了些,颌下青须点点,衬得他一张玉容更有些憔悴了。
她心中有些不忍,方想起昨晚那异恙的一幕。
将被子给男人掩好,她急忙换了衣服。
恰时高桥进来,她将人请到一旁询问缘由。
高桥又是一脸“元帅命令不能违抗”的苦闷表情,她更觉不妥,强逼硬磨,终于威胁出了真相。
“小姐,事实上我们跟着元帅出征,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半年。您以前即已认识元帅,应该知道元帅身边有一位极忠诚的死士忍者十一郎先生吧?”
轻悠点头。
“出征前,十一郎先生将元帅交托给在下时,便说过元帅绝不可喝酒抽烟,且需按时休息,不可过度c劳。否则,就会引发固疾。这固疾听说是四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大惨案后,落下的。说是不易动怒动情……虽然备了特效药,但也说是不能多吃……近日元帅为了港城学生游行、工人罢工,还有那些政商名流和黑社会的小动作,寝食难安,便也发了一两次病……”
轻悠心头大惊,“四年前发了什么大惨案?”
高桥犹豫之下,还是将事情说了遍。
轻悠震惊不矣,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离开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十一郎先生说,元帅曾中过剧毒,没有及时医治,又入大牢数月,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才会落下这固疾。”
……
这日,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正是个大晴天。同时,也是港城一年中最炎热的日子,街面上行人稀少,有得几个也都帖着马路边蹭着那可怜巴巴的一小溜儿y影走。
杨记电器铺,距离最繁华的女皇街也仅两条街,此时铺子只开了一半,店员们正在紧张地铺货。除了往日售货的店员,今日多了不少人,有穿灰衫的工人,还有西装革覆的经理。
“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说六点到,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小丫头就是没时间观念。”一个头发梳得光滑油亮的经理不断看表,口气渐露不满。
“刚才通了电话,应该快到了。”一个伙计小心应着。
那经理歪着嘴斥骂,“真不明白杨先生怎么能把匿大个公司交给一个这样的人管理?真是太……”
一个灰衣工人抬着箱子过来,“你说什么呢你,你算哪g葱哪g蒜,敢在这儿批评咱们家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前儿晚上大小姐为了公司,熬了通宵,隔天儿又全城地跑。你他妈有本事,把这东西搬出去啊!”
砰地一声箱子落地吓得那人不敢再说什么,退了回去。
铺外有洋车铃响起,众人急忙望去,不想却是杨家夫妇来了,徐副总和经理们忙迎了上去。见到轻悠还没到,便有人打小报告,康叔被工人们推了出去帮轻悠说话。
杨先生安抚众人,解释轻悠昨晚参加了沙龙,应该是弄得太晚才会懒了床。
可惜这话听在某些别有人用的耳朵里,立即就变了调,好事者偏说轻悠竟然在公司大难时跑去参加上流宴会的沙龙,吃喝玩乐,玩得乐不思蜀彻夜不归,竟然连正事也不顾了。
这售卖活动还没开始,铺子里的人心却有些摇摇欲坠,形成了两边倒的趋势。
店员和工人们忙着照轻悠之前的计划和嘱咐,打理店面。经理们却在劝说杨家夫妇重新考虑代理总经理人选。
“先生,小姐毕竟年纪太轻,思虑不周,也是必然。这公司的流动资金怎么能全部拿出去投资股票呢?风险太大了……女孩子到底不似男子j力充沛,能扛能战,若因此累坏了身子,夫人也心疼啊!”
杨夫人一听这身体的问题,便忍不住有些后悔心软了,叫了一声丈夫。
杨先生只是听着下属的话,偶时点头,却不置可否,又拍了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目光却一直看着来路。
在场众人里,无人知道轻悠在宋氏沙龙上发生的事,且当前六点半,按惯例报纸这时候都还在分装中,要正式到人手上也要七点以后了。
便只有秘书知道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但这时候也有任务在外,未能及时回来向众人解释。
在人心惶惶之时,轻悠坐着毛叔的洋包车终于赶来了。
可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织田亚夫中毒落下顽疾的事,当见到杨家夫妇竟然也等在店铺前,才急忙收回神来,打起j神准备大战一场。
“轻悠,事情要是不成,我们不怪你,你可别把自个儿身子搞坏了呀!”
“杨姨,我没事儿。杨叔,您别担心,我相信只要大家努力一定能让公司转危为安。”
轻悠先安抚了二老,向徐副总点了点头,询问了一下公司里的情况,这时那些经理们瞧轻悠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却都不敢再碎嘴。徐副总有些不放心,询问了几句,轻悠神秘一笑说,应该会有大惊喜。
工人们听到这话,纷纷围了上来打探,轻悠将小伙子们一推,笑骂一句,转向铺门口正指挥搬动的汉子,“康叔,我要的贵宾展示厅弄好了吗?”
康叔声如洪钟,大笑一声,“大小姐,康叔办事儿您放心,就等您来亲自检察了。”
只见康叔朝徒弟打了眼色,几个小子齐齐上,将未开的另一半铺面打开了,当大家看到那里面情形时,全部惊讶地瞪大了眼。
“特报,特报,看港城新鲜出炉最年轻的字画鉴定专家,竟是妙龄双十如花似玉的女子!智慧无双奇女子,考倒英国女伯爵,风光夺回国宝字画!”
恰时,一个报童吆喝着从街面上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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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再试一次
只见那一直未开的半个铺面里,以往的柜台货架都被一扫而空,布置成了一间大厅堂,上前位放着一组西洋雕花棕皮沙发,周围环以黄花梨木圈椅并茶桌,桌上瓷盘中盛满冰镇瓜果,四下还悬有字画,饰以绿竹翠翘。
不过令众人惊讶的并非这些家俱布置,而是屋顶、侧墙、桌面上的各式电风扇,还有正在唱音的留声机,收音机,以及每个座位上放着些小电器如电筒、台灯等等。几乎囊括了杨氏公司曾经生产过的所有小家电,可以算是一个小型的公司产品发展史陈列厅。
“杨叔,您看我们公司生产了这么多日常用品,都是人们寻常惯用的东西。它们早已为人所熟知,咱们公司的产品早就深入人心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公司的产品直接推向大众,而不用总是依赖那些订货商。”
谁也不想一g绳子上吊死,多一条出路也多一个活路。而更重要的是,轻悠相信公司已经具备这样的经营能力。
杨夫人扶着丈夫走进了厅堂中,一眼便瞧见了挂在正位上方的那块公司名扁,一时感慨,直点头,看着轻悠的目光也更亮更欣喜,“好好,孩子,杨叔相信你,好好干!”
难得久病的大老板亲自现身坐镇,震声高呼“加油”,一下子便激励起众人士气,一扫初时的低弥气氛。
轻悠指挥着众人重新布展,忙活起来。
徐副总跟着杨家夫妇走进厅堂中,环顾四看,心下也颇为激动,然激动之下,也不免生起几丝不安来。
刚才那意见频多的经理对他说,“徐总,这搞那么多花架子,能顶用嘛?当初咱们也不是没想过,可杨先生却拿时机尚未成熟而否定了。现在小丫头一句话,就应了下来,这分明就是看不起徐总您,长此以往,恐怕徐总您的大权迟早有一天会被……”
徐副总立斥,“胡说什么。大小姐做这些都是为了挽救公司,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做这副总的位置,总有一天长江后浪推前浪。”说完,拧着眉去向杨家夫妇辞说有要事需回公司坐镇了。
那经理见状,眼下浮过一丝y笑。
这时,报童送来的商铺订阅的报纸,伙计便将报纸送进厅堂给杨家二老休息翻阅。
徐副总说要回公司,杨先生却觉得应该让徐副总在此统领大局,帮助轻悠协调内外,徐副总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杨夫人翻开了报纸,一眼瞧见了头版那张彩色大照片,照片正中和伯爵夫人并立的娇小亚国女子面目十分面熟,她立即戴起老花镜想要看仔细一些。
正在此时,店外传来一片热闹的呼声,屋里人不由都看了出去。
“大小姐,老张给你送蓬蓬儿来咯!才赶出来的东西,你看哈,我带老师傅机器还可以马上改。”
“张叔,太谢谢您了,您和大家一定熬了通宵了吧?您快进来歇歇。”轻悠立即唤来了特地从工厂厨房里叫来的大妈,给张先生和伙计们上早餐,又将人介绍给了杨家夫妇和徐副总等经理。
众人看着张先生拿来的东西,全都惊瞠了大眼。
张先生热情地给众人介绍了自己学着西洋人,结合传统的织布工艺,自主研发出的一种花纹特别漂亮的防水布料,却因为太过特殊竟无人敢订购使用。但头晚轻悠只是听了介绍看过样料后就订了这一套防水隔热布蓬,一拉开,将杨家铺位前空荡荡的街面给全掩了去,形成一片y凉之地。
这举目望来,十分醒目,可谓港城第一家。
且说这漂亮的布蓬一搭起,就引来了许多上班人士的眼球,连急奔赶点的洋包车都纷纷停下探看。
轻悠心下一琢磨,忙找到了徐副总,“徐叔,公司的事很紧要么?能不能麻烦您处理完后,再过来一趟。本来我也没想到杨叔他们会来,但让他们还病着要是招待这些客人,实在太勉强了。我想……”
“小姐,您还邀请了什么人?”
轻悠大致说了一下一定会到场的人和某些可能会来的名人,徐副总越听越惊愕,怎么一夜之间,这小丫头就认识这么大人物,竟然还会有不少来捧场?!不由更加不安起来。
轻悠即道,“徐叔,拜托您了。虽然我认识了一些人,但我毕竟还太年轻,能真正将公司带上轨道走长走远的还是需要像您和叔伯这些,最熟悉公司情况的人。康叔擅长技术和组织工人,但您和叔叔他们,却是我们这条大船的总舵手,公司的发展绝对不能缺了您和大家。”
徐副总听得心中大为感动,轻悠话还没完,汽车喇叭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一片莺声燕语飘了过来。
“呀,那,那不是大歌星莉莉小姐吗?”
“天呐,是真人,比画报上的还漂亮好多哦!”
这方最先骚动的就是工厂里的年轻小伙子们了,名歌星到场,还附带好几个小有名气的姐妹,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一下车,立即引起一片躁动。
徐副总看清来人时,一下忆起了厅堂的留声机中播放的歌曲,恰是眼前这位港城正红的小歌星的歌曲。
轻悠急道,“徐叔,拜托您了!”
徐副总心下一叹,目底的不安也彻底消失,笑道,“丫头,你放心,徐叔就留下来,把这些都协调好。对了,你说待会儿宋家夫妇真的会来?那可是咱们港城人最敬重的大人物啊……”
轻悠宛尔,问徐叔是不是也要像伙计们一样,去向宋先生要个签名做忠实粉丝。徐副总不好意思地笑笑,忙吆喝着手下的经理,帮忙招呼贵客。
轻悠大松了口气,先前一直忙着突破公司的对外关系,对于公司内部的那些存疑思想没有太在意,要不是刚才杨夫人跟她耳语几句,她才知问题严重,赶紧将徐副总稳住,否则等会儿要再来些什么大人物,她把自己劈了也招呼不过来,要是不小心怠慢了哪位大人物,可就得不偿失了。
今天公司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
眼看着这布蓬搭好后,陆续有顾客上门来,众人的干劲也越来越足,丝毫未受同样越来越毒辣的日头影响。
大歌星莉莉看过轻悠的广告后,竟然即兴吟唱了一段江南小调,立即引得周人一片叫好。
莉莉笑言,“我唱了这么久的歌,都还不知道我用的这个麦克风,竟然是杨氏公司生产的。今天天气这么热,非常感谢各位歌迷还到场支持……”
她一边说着,手指撩过发丝,特意披垂的长发被风吹起,拂过俏颜,仙味儿十足,引得下方一片观众激动不矣地高呼其名。
莉莉的其他姐妹立即微笑着上前介绍起各式新型电风扇,“元帅牌电风扇,座架式,壁挂式,顶挂式,满足您家居的任何要求;小巧j致,颜色多样,淑女太太们喝茶、打牌之必消暑宝器……”
“这位少爷,买一架粉红座架式送给你喜欢的女士吧!”
“哎呀,哪个女生会喜欢这种礼物,太奇怪了吧?”
“哪里奇怪了,未来三十多天的高温,可是港城有史以来最热的夏天。你买了送到她屋里,借口帮她安在香闺中,不就有登堂入室的机会啦!”
少爷一听,立马双眼大脸,欢欢喜喜抱了两台走,说另一台要送给家中老母,一箭双雕。而旁边听得泡妞经的男士们这会掏腰包的功夫就勤快多了,像诸如需要特殊安装的“壁挂式”和“吸顶式”,大受欢迎。
康叔惊叹,“小姐,您太了不起了。”
这两款刚好就是轻悠和康叔一起重新改造的新型号,起初没人看好,但轻悠要求一定要将原来的改出三分之一的量来,没想到现在居然热销。至于这改造的灵感,正是来自于轻悠那日跑到公馆和织田亚夫吵架时,她在公馆里发现来往士兵直叫热时,产生的灵感。
徐副总高兴地抹着满头汗水,“小姐,依现在这情况,今天应该能卖出百来台啊!就是皇后街的洋人百货商场一个月的销量。”
轻悠却说,“我的计划是一千台,销掉库存的三分之一。”
徐副总和其他经理一听惊了一跳,可这会儿已经没有敢直说轻悠说大话,都开始期待。那位初时反对的经理却悄悄溜到了一旁,眼色y霾。有小弟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因忙着搬上新货,没再注意。
突然一声摔砸声,刚刚搬出来垒好的货就被人一脚踢散了架,尖叫呼声四起,便见几个混混打扮的流氓大赤赤地冲进凉蓬下,见东西就摔砸,立即就跟康叔带的工人们打了起来。
徐副总大喝,“住手,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我们杨记已经给过保护费了,你们凭什么砸我们。”
话说这黑社会分地盘收保护费,自也是时下的一条行商潜规则了。杨记的铺面不多,多也是方便商人提货而设的库房,在黑社会方面的打点也从没含糊过,两方一直相安无事,没想今天这关键时刻竟然有人闹事儿。
那似是领头的人一脸横气,喝道,“爷今儿就想砸你这破店儿,怎么着,爷就砸了,爷就看你不顺眼!”
那人大喝一声,众人砸得更凶,刚才还人气大旺的店面一下子人全跑光,满地狼籍。
轻悠被康叔等护进厅堂,杨家夫妇火烧眉头,莉莉姐妹则被吓得花容失色,大声斥骂那群黑社会。
眼看着刚刚好起来点,又遭此恶运,众人一时都心灰意冷起来。
“呀,轻悠,你干什么去?那里危险啊,快回来!”
杨太太大叫,轻悠却已经跳入了战圈儿,她今日穿着一套长袖衬衣及小腿窄裙,也是为了撇掩头晚打斗时的伤,这会儿下场倒也比穿着旗袍要方便一些。
康叔等人一见她下场,顿时又急又怒。轻悠却说没事,让他将徐副总从前面拉回来。
不想对方小弟突然抱了两大筒,对准布蓬就要泼,轻悠立即跳去阻拦,同时还有几个汉子也跟着她上前抢救,一堆人将将拉扯胶着在了一起。
有人大叫,“是油漆!”
轻悠心头一凉,糟糕了,更不能让他们泼出来,否则今天所有布置都毁于一旦。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笛笛笛地尖锐哨声响起,“警察”二字响起,那混混头目一眼看到了警车,吓得大叫一声,吆喝着兄弟转头就跑,冲向小巷。
“啊啊啊,官爷饶命啊,饶命啊,小的手要断,断了……”
谁曾想这回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头目刚冲到巷子口就被人一脚狠踢中x口,跌了个狗吃屎,手臂被折着踩在背上。
轻悠看清来人,终于松了口气,“师兄,你怎么来了?”
屠少云哼笑道,“当然是来英雄救美的!还好,咱来的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