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听来,子书阿姨并没有因为得不到丈夫的爱,就对儿子特别亲近。另外,她自己跟儿子有隔阂也就罢了,还让慕容峰叔叔跟旭哥哥保持距离。
这真是……
这麽复杂难懂的心态,大概只有从来都没有得到丈夫疼爱,甚至也没有得到丈夫正眼相看,却又深爱着丈夫的子书阿姨自己才能懂吧!
搞不好……会不会连子书阿姨自己都不懂?
或者,这对子书阿姨来说,算是对自己丈夫始终不愿接受自己的一种狠心报复?
一种另类的报复。但是,子书阿姨肯定也没有得到报复的快感,否则,她就不会常常去蓝眼泪望着那麽大海哭了。
在说这些话时的旭哥哥,脸上的表情虽因为宠我而柔美,但是那份隐隐暗藏着一份淡淡的凄苦,却仍然掩饰不掉。我注意到了。
「我父亲有时会与我通电话。在我还小的时候,他就是问几句功课,我成年後,电话里的内容就都是集团里的事情。」旭哥哥说。
「没有别的话吗?」我诧异。
「没有。」旭哥哥回答的语气虽轻柔,但是却是相当的肯定,「小的时候我父亲曾经尝试着要多和我聊几句,但我总是对他冷冷淡淡的。」
「冷淡?」
「我和我父亲不熟,那时我又尚未知道整个故事的始末,心里总是或多或少会怪我父亲冷酷无情,再加上我们父子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怎麽相处过,所以一般的闲话家常我们父子二人是没有办法有的。」
嗯……可以理解这样的情况。
「所以我与我父亲之间的关系,只有逐步的冰冷下去,父子之间到最後是除了公事之外,再无其他的话可说,」旭哥哥平静地说着,彷佛在说别家父子的故事一般,「一直到了我父亲临终前,我父亲刻意遣开了病床前其他人,只留下我们父子二人在病房里,我才在我父亲的病榻前与我父亲有了一次没有旁人在场的私密性谈话。」
居然是要到临终前……我在心里默默叹气。
「双儿,」旭哥哥眼中的波光朦胧,默默的荡漾着一份淡淡的哀伤,「我刚刚所告诉妳的一切,都是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的。」
啊……临终前好不容易有的父子对话,居然不是有关於父子亲情,而是……过往的那一切?
这该有多伤旭哥哥的心啊!
「我父亲用尽了他最後的力气,尽量长话短说之後,他用相当郑重的态度,拜托我帮他做一件事情。」说到这里,旭哥哥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