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更激更烈的鞭影顿时从方既白背后抽过,临渊众人不由惊色失声,还没来得及出手相帮,方既白就已如折翼的哀鸿,直接被抽空到了百米开外的廊栏之上。
一道明媚温婉的身影从黑暗里缓然步出,两名真正的公主被她挟在手底,鹿子眼底满是慌张与懵懂。
方既白念字成声:“左,丘,墨。”
“左丘墨”身上滚滚魔气卸出,整张面庞顿时妖冶灵动了无数,掩在面纱下的红唇轻轻开阖,她笑着道:“易容又不止方宗主一人会使,此刻见到本座,诸位有没有很快乐?”
本以为远在千里之外的黄泉圣女猛地出现在眼前,众人神色即刻错然开去,方既白眼底杀机血气层层弥漫,简直恨不能直接用目光碎了这女人。
叶初溟轻轻挑眉扬声道:“九城主,若是外头客人全到了,那就叫人家进来吧。”
九噬音那听之难忘的琴声顿时拨绕而过,血脉贲张的白皙长腿滑裙迈进,她笑音简直比铃音都漂亮:“咯咯……圣女还别说,小既白这阵法倒真是有点难弄呢……客人到了一半,我可才是想法子脱身出来了呢……”
她媚眼一抛,“不过幸不辱命,各位观众如今可是到齐了呢!”
随着她这一句话一锤定音,极宸殿四面纹龙合叶沉木镂花金丝门便全部被一股作气掀开数丈,滚动的涛涛灵气震风荡袖,瞬间便卷熄了殿内唯一几豆星火。
即将被吞噬的红月微光洒进阶上,四宗代表一个个无声站在殿外,表情皆是沉沉义愤。
顾粼一人一马当先,身上青衫鼓吹缭绕:“魔道宵小!!竟连这种趁人不备之计都敢用得出来!!果真好脸!”
叶初溟嗤笑:“诸君也都是归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过就是听临渊的人一阵撺掇,如今就气势汹汹兴师问罪之状,难道就不算趁人不备?”
站后一步的司徒决白须飘卷:“这是什么话,临渊也不过就是你栖迟的脏东西,我等怎能跟那种垃圾混为一谈。”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客气,九噬音于是乜方既白一眼,整个人笑得都快窝起来了:“小既白,可有听清楚了??”
听到九噬音有意无意把方既白点出来,附近临渊之人不由都是心底一跳。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临渊人员混杂多方不容,自从自家宗门前些年突然崛起以来,寰霄六道无数人马更都是想方设法欲探出临渊的宗主身份来。
反正如今也是被黑白两道针对,本来按他们设想,便是方既白暴露了,除了名声上不太好听之外,状况上也算是无伤大雅的……
可方既白自己并不想暴露身份。
众人焦心下,四方视线果然都随着九噬音一句话挪到了场侧攥着火红长剑的青年身上。
好在此时情况危急,殿前也无人深想,只有胜寒一行人间气氛陡凝,梁危行更是直接厉喝出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将刚以为身份不保下的那份悸动强摁回去,方既白神色淡漠,启口正要形式上回一句,那边曹深却是突得展颜道:“哟呵,不过一个小小弟子在场都值得梁宗主大动肝火,那不知若是您看到这个……”
梁危行三人心底不妙感漫上来,他们匆匆依言看去,便见那似血的月光倾斜而下,纷纷然落在了曹深与纪玄缺共同挟制住的青年身上。
陆苍颜隔着茫茫皓色与众人相望,那一眼,简直是能轻到随月色化掉。
偌大的惊议声四下而起,或嘲或忧的许多目光不约而同对准胜寒来人,果见那到来的三位山主俱是呆若木鸡形思惶惶。
岳红妆被这场面刹那骇没了心里方寸,她立即便欺身欲盖弥彰起来:“你们……你们捉我师兄作甚!!他到底……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