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
言毕,他重新坐回那张给他留下深重阴影的沙发,闭上眼睛:“开始吧。”
顷刻间,他便陷入沉眠。
熟悉的场景,再次展开。
来来回回重复的场景早已烂熟于心,钟云从要应付的第一道难关便是难耐的严寒。
异种尚未出现,而他已经开始谋划。
不能再继续被动下去了。
一开始,他的逃亡就让宗正则颇为不满,认为他太过被动,在之后的几次梦境中,他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味逃跑,而是选择主动出击,可效果也并不理想。
一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对于“主动”的理解并不到位。
主动出击,并不局限于异种,而是针对整个梦境。
寒冷,饥饿,异种,孤立无援……每一样对他而言都是威胁。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片冰天雪地。
钟云从的大脑一刻不停地运转着,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怎么对付严酷。
寒冷的反义词,自然是温暖,小学生都知道,可关键就在于,他要怎么把这片严寒转化为温暖。
钟云从开始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关于温暖的东西。
而他脑海里浮现的,跟“温暖”有关的字眼,便是“家”。
跟“孤岛”无关,是那个位于四季如春的k市的钟家。
钟云从蓦然有些恍惚,虽然离家不过几个月,他却有种恍如隔梦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立时摒弃所有杂念,开始全心全意地回想家里是怎么样的。
在那个家里,他最熟悉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的卧室。
那就先从卧室开始。
钟云从知道自己的卧室里大概是什么样的,大件儿的摆设以及空间分割都很清楚,可细究起来的话,还是有数不清的小细节不记得了。
住了那么多年的房间,他当然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可人往往是这样,越是日常熟悉的东西,反而越容易忽略细节。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钟云从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怎么样,先从记忆最清楚的那部分开始。
他的床是典型的雪橇床,这是前几年装修的时候,钟云从亲自选的款式,顾名思义,整个床的形状像个雪橇,床头高,床尾低。
床单被套枕面是成套的棕绿色系的格纹,那几年很流行的性冷淡风。
床边就是一堵墙,被布置成一面照片墙,上头贴了十几副大大小小他的照片。是的,他就是这么自恋,夜夜对着自己的照片入睡。
对面的墙壁上则是挂了几幅画,都是他的手笔,不管艺术性高不高,裱起来之后,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除此之外,还悬挂了一幅出自他母亲之手的十字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