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囫囵的吃口,再次怨恨这破地方,嘴里都快淡出来鸟,哪像城市里的各色餐厅,牛排红酒相对,煎烤煮炸多样,哥几个走一圈,再搂个小姑娘睡一觉,简直美的冒泡,要不说自己是个大傻缺,为了杨瑛那么个货,抛弃繁华,跑到这么个穷山水恶的破村子遭罪,真哔了狗。
他算的上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仗着老子有钱,开了几场画展,不温不火的,几个好哥们都出国留学,他吃不惯外面的洋快餐,说什么也没去,到头来憋这么个落后的村里,哎,要不说人得信命呢,他就是个苦逼命。
边牧实在受不了,但又不能食言,说了呆一年,就得一年,要不他那事儿爹非得往死拾他。
站在塑钢的窗户前,点跟烟神游呢,听着大门那儿咣当一声,吓的他差点窜高,定睛一瞧,这是哪个缺心眼的,开个拖拉机能撞门上,技术不好,开什么车。
把雨搭的灯点着,口气恶劣,“谁啊,长的两个眼珠子当玻璃球使的。”
铁艺大门被撞的稀巴烂,旁边是一个土了吧唧的大型拖拉机,天黑,看不清车厢里的司机,边牧正愁一口恶气没处发,恶狠狠的冲着司机楼子里的暗影骂道,“没撞死就给我滚下来,装什么蛄。”
拖拉机厚重的吭哧一声灭了火,车门子哐当打开,跳下来个男人,身高体长,黑色羽绒服敞着,露出里头竖条纹的针织毛衣,下身是条休闲裤,垂着头闷声走过来。
边牧两手随意的搭在胸前,一看就是个庄稼汉子,语气带着轻蔑不屑,“你自己看看那大门,赔吧。”
这时候,旁边几户人家都出来瞧瞧怎么回事,超市的老板娘一眼认出来,连忙小跑着过来,埋怨的打拍男人胳膊几下,嘴里骂叽,“好你个小寇子,你不是说你会开拖拉机吗,我让你去把地里的苞米杆子回来,你反倒把人家大门给撞了,机器盖都瘪了,这可瞎整?”
这拖拉机值钱着呢,周围几个大叔大婶都劝着,让她消消火,老板娘正准备撒泼让他赔钱呢,突然灵光一闪,转头对着边牧尴尬的笑着介绍道,“小老板,这个就是刚才婶跟你说的那个小寇子,能干着哩,无论是地里活啊,还是家务事儿,一把抓,雇他准没错。”
说完,推着男人往前走几步,让边牧仔细瞧瞧这身板,又热情的连着说,“小寇子话还少,事做的实诚,您放心着哩。”
老板娘是个明人,晓得邵寇穷的叮当响,转头想从城里小伙那捞一笔金,暗地里掐僵硬的男人一把,平日里看着挺霸道的一个人,怎得僵成木头了?
边牧刚才忘了套件大衣,就穿着一身亚麻的家居服,这会儿站着觉得冷,招呼着几人进厅里去谈。
大厅里装潢的还很古旧,玻璃罩着的大灯通亮,胡桃木的地板上也斑驳处处,邵寇穿着一双黑色军勾皮鞋,当当的声音响亮。
边牧回头瞟了眼大步生风的男人,抿唇不悦,第一面,就将他定性为糙汉子,很明显,他的直觉在将来的某一天回想起来,只能骂一句,真他妈的准。
“婶子,就他这开车技术,我是不敢用。”
果园里也需要运个东西啥的,动不动就出事故,谁能受的了,趁早早点删着,一瞧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年纪轻轻的还没混出来个人样。
这话,可还真就扎进众乡亲的心里了,邵家在他们本村算得上是个大户,还出过几届村长呢,等到了老邵头这辈,彻底没落,只留下这么个孙子,早年在外头混生活,才刚回来,他们看着他这架势,估计在外头没干个好事儿,那一身的腱子肉,估计是个打手,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