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方才所言,这几根绳索若是尽数断去,则此地必将为你头顶上巨石掩埋,而最粗的那几根,则关乎荒城安危。”
“若只断了一两根呢?”
华景指了指头顶:“你来时该见着这上面的木头了吧?若有一根绳索断开,则相应位置的实木与巨石便会砸落,但是此处却未必坍塌。”
忘熙还想再问些什么,又忽而听得远处传来岩壁挪动的声响,当即不敢再耽搁,提了□□三两下就到了行晟身边,一同藏匿起来。
华景听声辩位,最终将目光定在他左手边的远处的两块岩壁上,待得那响动越发令人坐立不安时,他便看到又有一人步入了这个圆形空地。忘熙躲在暗处,见到来人的面容,亦是愣了一愣。
是那个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的哑巴老者。
华景并不挪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人垂垂老矣,一人容颜不改,彼此未曾开口,心中早已明了千言万语。
老者步上前来,甚是沧然地问道:“你可还记得我吗?”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甚至没有半分胡人的气息。
“从岩壁被推开的那时起,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华景坦然道。
“三十年了,你在这个风水宝地既不老也不死,你就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人在寻你等你?若非一次大地震,你就要在此孤独地过上百年时光。”
华景反而讽刺道:“那少不得问问你,韶严康,若非这次大地动,你是不是也要含恨而终?”
韶严康居然沉默了半响。
“或许该是”,他言道,“这机关只有两个出口,你必定不伤伤荒城,又为了阻止我进入此地,在地下城内永远地锁上了胡莽的入口……我是尊敬你的,即便你我注定为敌。”
“确实可惜”,华景暗暗攥紧了手中□□,“你我注定为敌。”
“旧事已了,也该各为其主了。”
话音未落,韶严康便从腰后抽出弯刀,后跨一步,忽而朝着地面重重跺脚。
华景翻身躲开自上而下降落的尖刀,抢前两步奔着韶严康而去,而对方倒也不慌不忙,右腿后撤一步,转着腰身将手中的弯刀飞了出去。华景心里暗道奇怪,这等手法当真是稀松平常,自己轻而易举便能闪过,何况韶严康若是将弯刀掷出,手中便再无兵器,如何与华景相争?
当他看着刀锋错过自己脸颊之时,心底中忽而升腾起一种更为怪异的预感,当即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后停了脚步,以足尖点地强迫自己转过身来,一点刀芒果然近在眼前!此刻再行闪躲却是为时已晚,何况华景突然转了方向,本就是勉强站立。
忘熙远远地见到此景,握了□□就要冲出去,不料身边一人压下了自己的肩膀。
那厢的华景向后踉跄了一步,抬首就将棍棒迎上了弯刀,勉强改了刀锋方向,堪堪削断了自己的棍棒与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