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祥的一条腿瘸了,走路总是使不上力气,雪地里的脚印深浅不一,他走了一会便出了满头大汗,勤务兵最后还是扶他上了马,往29军军部报道去了。
实在是没想到,年底的换防和交流,独立师把他给交流到29军了。
平级调动,他还是个营长,但是一个身有残疾的营长,前途不难估量的、。
他往29军走,回头望向独立师,目光透着恨。
冰雪初融,转眼到了1937年春。
独立师到处抓壮丁的时候,几百里之外驻扎天津的杜旅也没闲着。
杜云峰在西安的风头过去之后,借口去南京汇报,实则看望上峰谈谈风向。
但生死存亡一般大事的,他心里还惦记着再见周澜。他借故取道保定,然而停留数日,独立师的师长犹如神仙一般,凡人硬是见不得。
甚至他有一次他单枪匹马的到了独立师师部外,隔着层层卫兵,他耐心等着层层通报,想见见周澜。
然而也不知真假,卫兵回禀,师座下驻地巡查去了,近期都不在。
他骑着高头大马,忍不住大声喊周澜周慕安,你给我出来。
并无回应,士兵也得到命令了一般,不阻拦,也不轰他。
他堂堂一个中央军的旅长,春日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被不冷不淡地晾在门外。
如今周澜是师长,他是旅长,比对方要低半个头,不见他,他也不能硬闯。
半年来,他见了不少人情冷暖,不过他直觉地知道,周澜不见他,与政治无关。
他就是不见他,就这么简单。
这些闭门羹,宋书栋没有目击,因为他并不在杜云峰出行的队伍里。
一个副官不紧随主官出行,十分少见,但是在杜旅,这种近况持续了好久了。
连赵小虎这样的顽皮小兵,也不敢拿宋副官开玩笑了,以前宋副官和旅座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心里都有点瞧不起,偶尔忍不住拿出了打趣,好在宋副官脾气一直不错,还有点憨厚,并不会怎么样。
现在可不是这般光景了。宋书栋瘦的像个猴子,跟着胖乎劲儿一起消失的,还有宽厚劲儿,似乎敏感的很,一句不相干的玩笑,他都会当真。
毕竟是副官,级别在那,责罚普通小兵绰绰有余。
更见鬼的是旅座和宋副官之间的关系。二人像活在两个空间,井水和河水互不相犯,旅座对副官视而不见,副官对旅座完全不尊敬,横眉冷目,时不时的还要摔摔打打。
只有一次,旅座喝多了,被小兵架回来,宋副官迎面撞见了,赵小虎记得,旅座醉眼朦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宋副官咬了咬牙,没吱声,竟然恨恨的转身走了。
后半夜,赵小虎起夜,看见宋副官在屋外抽烟,大月亮地里,脚下无数烟头。
第二天一早,宋副官从旅座的屋里出来,眼睛是红的,走路走不利索,领口里隐藏着牙印。
没多久,旅座也出了屋子,很生气的样子,本来前几天只是陌路,生闷气,那天发了好大的脾气,骂宋副官是骗子。
没头没脑的,卫兵也猜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最近旅座十分的喜怒无常。
骂得紧了,宋副官有天突然捞出□□对着自己的头,他嘶吼:“真那么记恨我,我死你跟前,让你静心好吧?”
旅座咬了咬牙,理亏一般,不言语了。
与此同时,一拳就把木头桌子砸了个坑,手指骨节血肉模糊,好几天都拿不稳枪。
看起来是宋副官更狠,打嘴仗胜利了。
可后来旅座也没与他和好如初。旅座跟个和尚似的,独来独往,过上了独居生活,有时候甚至跑到酒店去睡觉,就为躲他。
起初,宋副官知晓了便直接去堵人,他也不硬来,就是站在酒店楼层,鸣枪一声,表示他人到了。
过不了多久,杜云峰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