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截细软的黑发,细软的质感和长短都不像是成年人的头发,官泽将它拿在鼻尖轻嗅,还带了奶香。
这是……胎发?
官泽心里震惊,原来这个荷包里除了装着平安符还有一截胎发,它的主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大昌民间习俗,孩子刚生下来还小的时候不剃头发,等娘亲出了月子,孩子也满月了,便将孩子的胎发剪下来一缕和着写着孩子生成八字的平安符装在荷包里,这个荷包孩子要从小带到大,能保孩子一生平安顺逆,这种荷包因为装着人的胎发和平安符,忌讳诸多,尤其不能轻易给人。这样的习俗,官泽也只是听过而已。
他知道这个荷包贵重,却没想到竟如此贵重。
颤着手打开平安符,陈旧的黄纸上赫然写着张宝华的生辰八字,官泽气息不稳,一口血喷在了上面。
临时结盟毕竟不够牢固,官泽自知时日无多,呕心沥血的想了个离间计离间北蛮和胡人,不想此计比原计划的顺利不少,没了胡人的全力支持,北蛮对上大昌到底余力不足,足足和北蛮打了数月,玉门关不但守住了,官泽一鼓作气,直捣北蛮老巢,天气渐暖,官泽的身体却依旧不见好,好在随性的年轻将领有几个不错,官泽也就不再出战,接下来的仗都是他坐镇指挥,让别的将军前去,想着出来的时候答应过皇兄要好好回去,想着要回去见张宝华一面,官泽斟酌着,也慢慢的配合军医的治疗。
他却没想到最后一役,北蛮领军将领竟然是邓六合。
邓六合,北蛮军上将,北蛮名,吉尔哈赤。
官泽听邢清十二卫说完之后,面露杀气,不顾阻拦,单手拎起蛟龙红缨枪翻身上马便到了阵前。
“哈哈哈哈,”吉尔哈赤见到官泽亲自前来朗声大笑,用标准的大昌话喊道:“大昌王爷,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当年没有毒死你,毒死你的王妃也是我努尔哈赤赚到了哈哈哈……”
官泽单手握枪在身后,不理会吉尔哈赤的废话,气沉丹田,单手将蛟龙红缨枪对着对面的吉尔哈赤投掷而去,吉尔哈赤还在仰头大笑,躲闪不及,忙用刀去拦住红缨枪,想缓一缓它的速度,谁知道自己的刀断成了两节,也只让红缨枪偏了几分,努尔哈赤睁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惊恐,却仍然只能看着枪头直直插入他的心脏,将他带到在地,狠狠的钉在地上。
官泽用力全力投掷这一枪,胸口震痛,嘴角流下血来,他不动声色的将血迹擦去,看着对面尘土平静之后努尔哈赤的尸体露出久违的笑来。
“将士们!杀!”官泽抽出马背上的长剑,高举起来。
大胜!
这一仗打到了北蛮王庭,五年时间北蛮要想如何厉害到能攻打兵强马壮的大昌那是不可能的,少了胡人的支持,再加上官泽这一位对北蛮军事了如指掌的元帅坐镇,破北蛮不易,却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场长达半年的战役里,最大的攻城却在攻下北蛮王城的第二日,病逝了。
皇帝官榕闻此悲文,在京城里见到官泽浑身用寒冰包裹的尸身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个不起眼的荷包。
官榕大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