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我就要伸出手去抓住那些纷飞的碎屑了。但仅剩的不知所谓的自尊让我极力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而不是扑倒在地,去卑微地乞求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真是该死的自尊!
为什么不去抱住母亲,求她不要走?为什么不说出那句话呢?明明都快要说出口了吧?明明想要的发疯,想要不顾一切把他们留下……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我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敢说。
我就这样无意义地跪着,听着水珠从黑暗中下落,在我面前摔成几瓣。
一滴,两滴,三滴……
原来这么细微的声音我都能听见啊。
耳朵里尖锐的疼痛消散了,细碎的声音重新回到了我的耳中。但又有什么意义呢?爸爸妈妈已经走了,我再也听不到他们温柔的叮咛。只能在无尽的臆想中反复回忆母亲舒缓动人的语调。
曾经我以为我已经淡忘了,以为有些东西跨过时间就会逐渐褪去,甚至有时候我都怀疑,为了那短短的几年时光,真的值得我做这些吗?像是一只疯狗那样,抛弃所有,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但直到再次看到爸爸妈妈我才发现,果然,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母亲的怀抱比记忆中的还要温暖一百倍,既灼热,像是火焰那样明亮,又包容,仿佛最清丽柔软的云。
在看到他们的瞬间,离我远去的东西就再次回来了。那些无忧无虑的稚嫩与天真,肆意挥霍的娇纵与嬉闹,以及知道自己被爱被包容的自信与理所当然,都是族长大人和母亲给予我的珍宝,也是我所拥有过的最奢侈的东西。
难道这些还不够我为之付出一切吗?
为什么要走?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为什么……你们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做出我永远也不懂的选择?
大概谁也不知道,我脑子里都转过了多少疯狂的想法。
杀死兜的方法有千万种,谁能阻拦我呢?哪怕他们都会怨恨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想让他们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所以……为什么要解除秽土转生!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指已经深深插/进了坚硬的泥土中,青筋毕露。
许久,鼬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这一点重量就好像落在天平上的最后一片羽毛,轻柔,却犹如惊雷炸响。
“佐助……”鼬的声音很干涩,带着一点颤抖,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也许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轻缓得仿佛在靠近一个风中颤动的泡泡。
“佐助……对不起。”鼬最终还是从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忏悔。
我挥了挥手,拒绝的意思很明显,鼬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就连他的呼吸都静止了,他就像是个等待法官宣判的罪人,只等着我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下地狱。
“你先去战场吧,那里需要你。”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佐助!”鼬放在我肩上的手颤了颤,他有些急切抓住我。
“我还有些事要做,真的。”我轻声说,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们。”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于父母,我只字未提。仿佛刚才暴/露出的疯狂和暗藏的激流都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