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父亲的眼睛!
那是我父亲的……眼睛。
绷带一圈圈掉落,露出团藏干瘦老迈的手臂,那些写轮眼被镶嵌其中,像缺氧的死鱼一样突兀地瞪圆了,微微转动,仿佛还活着似的,空洞地张望着这个世界。
但它们终究不是活着的。
它们曾经属于活生生的人,曾经清晰地倒映出这个世界的风景,曾经……用那样无奈却又包含着爱意与包容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曾经望着那双眼睛,它们还是温润的黑色,好像能从那个小小的黑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它们曾经笑着,有时也会窘迫。它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神采的眼睛,本该即使在合上时也拥有属于自己不可侵犯的尊严。
但此刻,它们却都从闪闪发亮的星星,变成了一堆凝固在石膏像里的化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被一个散发肮脏的老怪物玩弄着,按进自己的胳膊里,像是一对破旧的玻璃珠一样廉价而又空洞,变得像个垃圾一样!
不可饶恕……
这是我的错,我的罪。
我怎么可以连父母的尸体都无法守护……原来他们躺在冷冰冰的墓穴里时,眼睛是空洞的吗?曾经那么漂亮而又温柔,光夺目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黑黝黝的血洞,在漆黑的地下腐烂发臭,就连死后的最后一丝体面都没有保存……只是想想就好像要跪下来忏悔。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可以把眼睛挖下来这样使用。
我还以为……木叶会有这最后一点良知。
竟然亵|渎我父母的尸首……
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黑色火焰在我的身体里炸裂开来,血液像煮沸了一样奔流着,我甚至无法控制,那股死寂的气息就迅速在我身体里蔓延,仿佛飓风般四处席卷。
世界被拆解成无数零散的线条,画面碎裂开来,纷纷扬扬地化为数据,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排布,一切都在变形扭曲,阳光,空气,地面……全部都褪去了温度与质感,好像只有那些单调狂乱的线条才是世界的唯一。
风静止了。连带着远处与近处,过去与未来都在此刻交汇,一时之间,我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但奇妙的,我却又异常清醒,我好像看到了无数个世界,无数个时间,但我却又死死盯着团藏,盯着那些族人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
属于万花筒的查克拉不断膨胀,巨大的须佐能乎升起,仿佛燃烧的火焰最终化为实体。
冰冷的查克拉如同一道水幕,隔在我和团藏之间,我极力拉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但那弧度却终究扭曲了:“我本来想杀了你……但现在,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
死亡,未太便宜你了,我会彻底摧毁你,让你生不如死!
上古大神高高举起了神剑,布都御魂异常修长的刀刃上燃烧着冰冷到令人窒息的火焰,直指天空,然后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斩下。
那条镶嵌着我族人眼睛的手臂被斩落,飞上半空。
没有血液溅落,族人的眼睛在团藏的胳膊上就像是裹在面团里的豆子。
我看着团藏,冷冷道:“就是你吧,一直呆在幕后的搅屎棍。”
“哦?这话怎么说?”团藏几乎被我一刀斩去半个身子,血流如注,但他依然很平静,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