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刀上的手,我一手抓着鸣人,一手扶刀,好像下一秒就可以抽出刀来将鸣人斩成两段。
但只有鸣人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拔刀。
我明明捅过他一刀,可是他永远也不会防备我。
“佐助……我好像越来越能明白你的感受了。”
鸣人那只打了我一拳的手伸了过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金色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
我的肩膀似乎有一点沉重,而鸣人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更是奇怪。
我的感受?什么感受?
我不明白鸣人在说什么。我以为他会扑过来叫着要把我抓回木叶,或者彻底和我分道扬镳,可是他每次见我的时候,却总是软弱得不可思议。
鸣人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抬起头来,对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他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着,如同被风吹落的朝露,颤抖,摇摇欲坠。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回忆起他眼睛的颜色,那是天空一样的蔚蓝,但也许,已经沉淀为了海洋的深沉。
“自来也老师死了,三代爷爷也死了……我虽然是个孤儿,可是我好像也逐渐明白了那种重要的亲人逝去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好像呼吸都在痛。”
鸣人抓住我肩膀的手渐渐紧了,他还是对我强撑着笑容,好像他的所有表情就只剩下了这个勉强的,比哭还要痛苦的笑。
“佐助,对不起。”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鸣人……他说什么?
为什么要道歉?
现在这个局面,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他道歉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我捅了他一刀,为什么他要反过来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喜欢听到有人对我说“对不起”,……某个混蛋除外。
因为任何事情发生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原因,所以当某个人道歉时,很可能意味着被道歉的那一方也是一个可怕的混蛋。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他是为了刚才那一拳,那我还可以勉强接受。
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脸肿了,鼻子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要流出来。
“那种感觉很难受。可是,最难受的却不是那个……”鸣人看着我,缓缓道,“当你去大蛇丸那里的时候……还有晓……”
鸣人苦笑了一下,话没有说完,但我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总是这样,佐助,我们总是站在对立面。”
鸣人那双天空一样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说话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像问句,只是在陈述一个痛苦而无奈的事实。
“佐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在自来也老师死的时候,佐助,我真的很想恨你。你总是显得那么无情,我甚至不知道那时晓的成员去抓我爱罗,你在其中都做了什么。”
“你知道我爱罗会死吗?他不是我们的朋友吗?……最后他是用千代婆婆的生命换回来的。”
“佐助,我一直在找你。我想面对面地问你,自来也老师到底是谁杀的。”鸣人直直看着我。
沉默许久,我没有说话。
而鸣人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鸣人轻声说,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他抬起手捂住一只眼睛,声音哽咽地说,“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去恨你啊,佐助。你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我根本没有办法忘记你对我笑的样子……”
笑?我什么时候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