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与城墙上燃烧的火焰一起,照亮了村子拥挤的街道与房屋。
石土制成的坚固城墙明明不可燃烧,而水之国得天独厚的地势和天气也注定了火焰无法猛烈燃烧。
可是此时,城墙却像是稻草堆那样,成为了黑色火焰的养分。天照之火深深扎根在城墙之上,汲取燃烧所需的一切条件,然后燃烧得愈发猛烈,形成一个完整的火圈,将整个雾忍村包围其中。
火光直冲天际,几乎全村的人都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忍者早就疏散了群众,把人们带进远处深山里的避难所,和我离得越远越好。整个雾忍村的忍者都出动了,他们来到燃烧的城墙之下,施展水遁术,企图扑灭这些狰狞的火焰。
火焰在空中扑烁,那些火焰仿佛是随着飓风肆意滋长,甚至能吞噬水遁。大部分水流还未靠近火焰,就会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而有人不甚沾到了火焰,这种黑色火焰就会立刻燃遍全身,无论如何,都不会熄灭,无法摆脱,把人生生焚烧成一堆焦炭。
温热的血液从我的眼角流出,沿着脸颊的轮廓一路流淌。
我冷冷地注视着天照之火中的雾忍村,现在的雾忍村就像是穿在架子上的烤鸭,被火炙烤翻滚,亮堂堂得再也没有传说中的阴森神秘。
我没有理会眼中溢出的鲜血,因为那些火焰看似邪肆,但每一缕的变化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该烧谁,不该烧谁,虽然看似随意,那些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与火焰搏斗,但其实一举一动早有定数。
我就是神。
我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他们的命运就像是蜘蛛编织而成的丝线,轻飘飘地在半空中浮动着,我只需要轻轻一吹,就可以让他们随风漂流,纠缠,断裂。
我就是神……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我死死咬着牙,手中紧握,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我努力把那股冰冷狂妄的力量压下去,仿佛是为了响应它,烧红了整片天空的天照之火停滞了一瞬,好像下一秒就会泯灭。我睁大眼睛,好像要将眼角撕裂,鲜血从眼眶中涌出,如同潺潺的清泉。
黑色的火焰再次生机勃发地高涨起来。
我只觉得脸上湿漉漉一片,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空气中粘稠的水汽。
水影依然在努力施展水遁,浪潮从四面八方翻涌而来,不断拍击着燃烧的城墙,但却在接触到天照之火的那一瞬间,蒸发成一片水雾。
潮水就这样一遍遍地扑打上来,又一遍遍地被蒸干,水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那一头微卷的长发十分凌乱,纠结在一起,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悠闲自如。可是天照永远都不会熄灭,这种霸道的火焰可以烧毁一切,在我想停止之前,火焰只会一直燃烧。
我挥了挥手,一簇火焰分离出来,化为牢笼,把水影禁锢其中。她已经看到自己的部下被一丁点火焰沾到就哀嚎着死亡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立在牢笼中,与周围的天照之火保持距离。
城墙开始融化了,雾忍村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在高温的烘烤下慢慢融化。城墙变得更矮了,向下塌陷,在火焰的包围下萎靡成一滩又一滩的泥浆。
火势终于减弱了,可是却没有人欢呼雀跃,也没有人放松哪怕一丝一毫。他们全都呆呆望着四周融化的墙壁,泥浆侵入村子的街道,把原本干净的村落染成了难看的泥巴色。
还好黑火已经熄灭,才没有随着泥浆一同进入村落。
我站在上古大神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俯视着差点被泥浆淹没的雾忍村。失去了城墙的遮掩,四通八达的道路将雾忍村暴|露无遗,就好像剥了皮的鸡蛋,雾忍村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我觉得他们应该庆幸,因为黑火只烧化了城墙,而不是整个村子。因为水影招来的浪潮已经被蒸发殆尽,而不是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在失去了城墙的那一刻直接把雾忍村变成海忍村。
水影几乎崩溃,她的呼吸急促,看上去要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