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钤又亲自回谷中接了幼鸣过来,两位老友弹琴下棋,闲时看着这白鹿,公孙晋捋须道:“没想到老夫这把年纪,竟过上了胜似南极仙翁的日子。”
华神医也笑道:“丞相操劳半生,如今也该休养了。”
“正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天下,让他们小辈去操心便罢了。”公孙晋说完,一个黑子落下,大笑道:“老夫赢了!”
公孙钤刚从外面回来,便见到院中祖父神矍铄,和神医二人相谈甚欢。本来他要外任,着实有些放不下祖父,孰料如今竟有神医愿意相陪,真是因祸得福。
萧府后院中,来往侍从皆轻手蹑脚,概因这屋中的主子,近日来真是性子阴晴难测。
萧滢的房间门窗紧锁,他静静躺在一片黑暗之中,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己明明只是想安安稳稳嫁入公孙府中,做个贤惠的夫郎,从此与公孙钤琴瑟和鸣,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上天偏偏要这样惩罚自己?
萧滢想到自己因用了烈药引发血崩之症之时,阿父的暴跳如雷,阿爹的惊慌失措,简直像被剜心似的难受。
肚子里的孽种是被打了下来,可是自己因为这虎狼之药,今后却再也不能再有子嗣了。
想到母父听到秘密找来为他治疗的大夫这样说时,那难以置信的眼神,萧滢的双眼一下子又被泪水模糊了。
一个不能生育的坤性,呵呵,萧滢边哭边笑,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忽听得吱呀一声门响,一个小侍怯生生的走进来,小声道:“少爷,该吃药了。”
“你过来。”萧滢冷冷道。
小侍低着头,不敢近前。
“怎么?现在我竟使不动你们了?”萧滢语调中寒意更甚。
小侍闻言,只得一步一步挪到萧滢床前,他真的很怕这个主子,听说前些日子这位主子病了,屋里伺候的小侍却死了好几个,听说是因为伺候不利被罚了。
萧滢看着这小侍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更恨。当他不知道呢?虽然母父已经处置了当时几个知情的,但是众口难平,谁知道这些新来的,又听过府里那些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怎么编派了自己?
想着这几日常听见在门口值守的下人们窃窃私语,怕不是就在议论自己,萧滢心头火起,一把拔了头上的金簪,狠狠地扎在这小侍身上。
口中说着:“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们妄议主子!我今天就把你们都给打发了,倒落得干净!”
小侍疼痛难忍,只得用手臂胡乱挡着,哭叫道:“少爷饶命,我再不敢了!”
萧滢毕竟大病未愈,力气不足,那小侍挣扎着跑了出去,萧滢恨恨地将金簪掷在地上,喘息着靠在床沿。
正当此时,秦氏在佛堂内刚刚念完了经,焚过香后,一旁的么么忙端了水盆与他净手。
秦氏擦着手,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么么会意,小声道:“还是那样,听说上午又闹了一番,还打伤了一个小侍。”
“哼!”秦氏冷哼一声:“自己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还不一头撞死倒落得齐全,这会儿还有心情罚小侍,还嫌不够丢人吗?”
么么撇了撇嘴,道:“可不是说吗?我们萧府怎么会出了这种哥儿”
秦氏刚刚在佛堂平复了许久的心境,这会儿提到萧滢,胸中又是一片恨意。
他的浈儿如今还未议定人家,这萧滢就弄出这种事来,虽说府中压了下来,但当时知道的人不少,这么多的下人,指不定哪天就说了出去,这么一来,他们萧家的哥儿还有哪个府上敢要?
秦氏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帕子,恨意难消。萧浈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那苏氏将他拖到这个年纪,不正是妒他这么些年深得萧郅的宠爱,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