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垂眸看着福管家,表情不嗔不怒。半晌,他开口道:“福伯,起来吧。”
福管家抬头看向花青染,见他没有责怪之意,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道:“老奴知少爷对胡姑娘的心事,也知少爷斩断了七情六欲。尽管那卫丞相一再相请,老奴也不曾动手伤胡姑娘一根汗毛。少爷回来那天,也曾看见,卫丞相身受重伤,不得不借住花云渡。昨晚……哎……昨晚又发生那样的事情。想必,胡姑娘怒火难平,去而复返,刺杀卫丞相,也是情有可原。”
花青染望着池塘不语。
福管家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压低声音问道:“昨晚胡姑娘来行刺卫丞相,可曾惊扰了少爷?”
花青染回眸,扫了福管家一眼,道:“自然。”
福管家暗自心惊啊!他的眼睛四处一转,看附近没有人偷听,这次靠近花青染,小声道:“少爷可曾看见胡姑娘?”
花青染点了点头。
福管家惊道:“既然看见,为何不阻止她?”
花青染勾起唇角,好似谪仙般清雅地一笑,道:“与我何干?为何要管?”
福管家哑然了。
八个字,明明很简单,却又那般不好理解。
花青染与曲南一是好友,为何不管卫丞相的死活?他……他不是斩断了与胡颜的红线吗?
花青染看出了福管家的想法,却并不打算为他解惑。他只是吩咐道:“福伯年纪老迈,待伤好,寻处山清水秀之地,安家吧。”转身,衣袂飘飘,脚踩荷叶,消失在凉亭外。
福管家望着花青染消失的方向,终是明白,自己惹怒了花青染。
为何?
难道是……
福管家只觉得既心惊肉跳,又深深地迷茫了。
如果说,少爷仍旧心悦胡姑娘,那为何会带回来一名神秘女子,至今不露真颜?只听红袖说起过,那女子的右眼角有颗泪痣。
泪痣……
泪痣?
泪痣!
福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翻滚起巨浪。应该不会是他想得那个样子吧?
花青染来到杜莲生的房门口,负手而立。
红袖拉开房门,看见啦花青染的背影,立刻开心地喊道:“公子!”
花青染回头,轻点额首,从红袖身边走过。
红袖嗅了嗅鼻子,作出回味无穷的样子,垂涎欲滴道:“公子好香呀。”双手捧着脸,身子扭啊扭。正所谓丑人多作怪,红袖将其演绎得入木三分。
花青染没有搭理红袖,却禁不住在心中猜想,红袖到底是谁的人?
屋子里,杜莲生已经敷好药,正倚着靠枕再休息。
花青染来到床边,垂眸看着她。
杜莲生如有所感,睁开眼睛,看向花青染,轻柔地一笑,道:“青染来啦。”
花青染的神色有那么片刻的恍惚,望着杜莲生竟是微微失神。
杜莲生微微别开头,双颊染上红霞,美艳三分。
花青染回过神,坐在胡凳上,道:“可好些了?”
杜莲生点头道:“无需担心,得了这膏子,定会好利索的。不过却要耽搁些时日,多有叨扰,于心不安。”
花青染道:“你因我之故受伤,怎能说叨扰?你且安心养伤。待伤好后,我再陪你去寻恩师。”
杜莲生目露迷茫之色,点了点头,道:“此事,怕是只有寻到张天师,才能为我解惑。”看向花青染,目露亲厚之色,柔声道,“青染,你我二人虽从不相识,但却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