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冻成冰块的冻雪,接二连三的砸落在高逸的脸上,身上,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砸的鼻青脸肿。
耳边咒骂声声,所有人都在诉说着他的种种恶行,肩头伤口不停的往外渗着血,而高逸却好似对这一切早已经无知无觉。
他是想要反驳上一声的,可是高佐显然早就想到了一切,事先给他喂了一剂哑药。
是以他只能征愣的看着那一张张对着自己展现出愤恨的脸。
他做错了什么哪?
明明他一点错都没有,可是却要被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四皇子,好好看着那些马。”
有声音在咒骂连天中突兀的响起,高逸下意识的看向周围,但是除了那些不断咒骂自己的百姓,他什么也没看到。
在远离人群的巷口里,一架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
驾车的马夫揣着衣袖,垫着脚尖,伸着脑袋往那里看着热闹。
“若是你想过去,就过去吧。”
有沙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听得那车夫心里暗道可惜。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却生了一副烟嗓,这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这位姑娘,咱这赶马的虽然是小本生意,可是这也得讲信用不是,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有那不长眼的冲撞了姑娘你,那多得不偿失。”
马夫说着安抚了下拉车的老马,“还有,你别看我这马匹有些年岁了,可是这马脾气不好,若是我不在,他再撒起野来,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马车里没了动静,马夫还以为是自己用言语惊吓住了对方。
他动动衣袖却是从怀里探出一个油纸包来,纸包打开,里面放了两只不过小半个拳头大小的冻梨。
他挑了一只稍大的,又放在衣袖上仔细擦了擦,这才将冻梨隔着布帘递了上去。
“不知姑娘能不能吃凉,这是我为我家女儿买的,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尝上一尝,左右这行刑还要有些时候才开始哪。”
犹豫半响,一只又白又细的手掌伸出来,将冻梨接了过去。
“多谢。”
青司握着手上已经被人在怀里揣的温热的冻梨,今日她没有戴着那张青铜面具。
厚重垂落的刘海遮掩了大半张平凡脸蛋,也遮掩了那些隐在额角的伤疤,她坐在马车里,捧着冻梨,透过掀着车帘,看向将要被押着行刑的高逸。
而坐于主位监视行刑的却是高逸还有梁国公,青司看的仔细竟然还在梁国公身后看到了佴的身影。
看来,这佴俨然已经成为梁国公的左膀右臂,只是她不知道若是她对着梁国公动手,这佴是冷眼旁观还是与自己为敌。
对于佴,青司有些摸不透。
按理说,他在高祖帝身边带了这么多年,如果单单只是气愤,想要叛主,那他随便挑选一位皇子不就可以,为什么他要挑选上梁国公?
明明他在任何一位皇子那里得到的都要比梁国公来的多得多。
不知为什么,青司对这佴心中忌惮多多。
看来回去之后他要让季行止好好调查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