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力竭声嘶咆哮,心房现出裂痕,比身体上任何一处伤口都深。在他看来赵霁对王继恩的宽容就是对他不可饶恕的背叛。
都怪伤痛、怒火剥夺了他的理智,若能以平常心设想一下赵霁目前的心境,就该知道他被人抓住了心软的弱点,在不明详情的状况下陷入迷惘,只要认真分析他自会清醒。或者告诉他这满身的伤势都是王继恩造成的,再提醒:“”方才你若迟来一步,我早已被他杀死了。”,也能轻易扭转他的立场。
可惜商荣没耐心解释,性格里也缺乏撒娇的天赋,在这极端情况下爆发了偏激本性,只恨赵霁不懂他不信他不帮他,再不想想自己也未曾体量过对方,生生把一枚胜子落成了败招。
“你给我滚开,我要杀了他!”
他推开赵霁,挥剑直劈王继恩脑门,赵霁本能得挺剑架挡,二人都使出全力,相思灵犀双剑相击,绽出无数比日光还炫目的火花,这绚烂的一击瞬间耗尽了双剑的寿命,剑身一齐断折,仿佛反目成仇的怨偶因一时冲动同归于尽。
商荣被反弹的力道震得倒退,赵霁见他快要跌倒,急忙赶上扶持。
这关心真是大错特错,盛怒已激活了商荣体内的蛊毒,右手受不可抑制的杀气牵引狠命递出,断剑噗嗤嵌入赵霁胸膛,他的脸掠过一片浓雾般的恍惚,身体像被狂风卷入空中的树叶轻飘飘几个踉跄,仰倒在商荣脚下。
商荣瞳色如血,颤抖着发出受伤野兽似的惊喘,抛下血淋淋的断剑,捂住疼痛欲裂的额头,身体弯折,犹如一只在油锅里扑腾的河虾。
凄厉的惨叫穿林冲宵,几经挣扎他终于控制不住凶性扑到赵霁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赵霁身受重创,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比起死亡的恐惧,商荣发狂走样的面孔更令他心痛,艰难伸手抚摸他的嘴唇,食指又被他一口咬中。
酸甜的血腥味溢满口腔,商荣混沌扭曲的视野突然暂时复原,看清了赵霁痛苦的脸。
杀意和恐惧两相交兵,他的身体像一座失去防御的王国,正在蛊毒驱使下倒行逆施。
不行,快住手!住手!
为夺回政权,他拼命扭转右掌击打胸膛,以震伤肺叶的代价唤回清醒。
他倒跌在地,尽情咳出几口鲜血,摇摇晃晃站起来。
赵霁平躺着,身体瑟瑟发抖,不时猛烈抽搐一下,鲜血染红他的胸口,有的顺着他的口鼻往外迁移,带在生气。
商荣脑子还是荒废的,弥漫着狼烟的残迹,风声似鼓槌敲打他的耳膜,引发心脏共鸣,咚咚咚地很有规律,忽然一个急忿的杂音闯入,将他訇然震倒。他以为敌人来袭,抓起断剑防御,又听到振聋发聩的怒吼。
“商荣,你都干了些什么!”
陈抟一掌打倒行凶者,匆忙赶到赵霁身边,同时询问王继恩:“恩儿你怎么样?”
王继恩见到救星,情绪一松,立刻疼痛难忍,咬牙苦撑道:“弟子没事,师父,赵师侄被商师兄刺伤了,您快救他。”
陈抟撕开赵霁的衣襟,伤口在左胸,离心脏很近,当年他在襄阳也曾受过同样的伤,这次没上次伤得重,想来还有救。
“霁儿,你挺住,太师父马上为你疗伤。”
他按住赵霁背心注入内力,一面怒斥商荣:“商荣,就算我们都对不起你,霁儿总是一心向着你的,你怎么能忍心对他下毒手!?”
现实的残酷令他不忍卒读,明白责骂无济于事,向赵霁愧悔流泪:“对不起霁儿,是太师父太糊涂,不该让你拜他为师,不该把你们放在一处啊……”
痛心疾首的追悔直抵商荣内心,他已找回独立的意识,伤心惨目凝视惨景。嘴里的血腥,手上的血迹都在提醒他和赵霁之间的一切都是错误。
早知二人八字不合,性格不合,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