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透露一个讯息:“前日慕容延钊说大师兄月底要来京城,他大概不想与朕会面,到时你们几个弟子替朕好好接待。”
这对赵霁来说是个好消息,他许久不见陈抟,也很想念,欣然领命道:“微臣待会儿就去找大师伯,和他商量相关事宜。”
郭荣事务繁忙,说完这事便打发他去了。
赵霁离开文德殿,向北面的拱宸门走去,由那道门出宫离慕容延钊的家较近。途经皇后居住的景福宫附近,巧遇正在花园中剪花的王继恩。
“王师叔,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这碧桃开得好,想剪几枝回去插瓶。”
二人久未照面,赵霁说不得要停下聊几句,趁便告知陈抟来京一事。
王继恩说:“这可巧了,前儿小师弟也来开封了,现住在韩通家里。”
据说朴锐父亲因贪污获罪,已被押赴刑部大牢关押,郭荣即位以来威刑肃物整顿吏治,最恨贪赃枉法之徒,以朴父的犯罪情节来看,八成会掉脑袋。五天前朴锐从老家赶来京城,向韩通求助,希望通过他向郭荣请求宽贷,韩通见他没别的亲友投靠,便留他在家中住下,但找不到机会向郭荣开口。
赵霁说:“陛下为肃清贪墨之风杀了好些旧臣,绝不会徇私枉法的,韩通那个明人也不会为朴锐去触霉头,朴锐要想救他爹,还得求太师父帮忙。”
王继恩垂头叹惋,似在怜惜小师弟。
赵霁见他单薄得宛如刚抽条的杨柳枝,比上次见面时清减了不少,关心道:“王师叔,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色也不大好,生病了么?”
王继恩淡淡一笑:“上次送公主回来,路上担惊受怕又染了些风寒,回宫后大病了一场,不过这会儿已经好利索了。”
赵霁着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再量了量脉搏,确是大病初愈的虚弱迹象,担忧道:“王师叔,你身子骨弱,得好好保重呀,宫里待着憋闷就到外面去散散心,别闷坏自个儿。”
王继恩笑道:“你当这皇宫大内是自己家?咱们做奴才的哪能说走就走。”
赵霁听他自称“奴才”,又一阵心疼,暗暗忧心:“人说好人不长命,王师叔温柔善良,处处委屈求全,不是多福多寿之相,我得想个办法让他过得开心点。”
出神时王继恩用手肘轻轻靠了靠他的胳膊。
“赵师侄,咱们好久没一块儿练剑了,今天我神还不错,你陪我过几招吧。”
赵霁乐意奉陪,只担心在这御花园内过招会惊动符皇后。
王继恩让他放心,说:“娘娘尚在午睡,寝宫离这儿很远,听不到动静的,她许了我特权,没事时可以在花园里随意活动。”
他回房取来两把木剑,递出一把给赵霁,摆开架势陶陶而舞,二十个回合后招式突变,接连使出三式妙绝伦的剑招,都是“花雨无影剑法”里的招数。
赵霁大为惊奇,罢剑问:“王师叔,这剑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王继恩有些紧张,羞惭笑言:“那年你和韩通打架,被师父叫去试剑,中途使出这套剑法惹得他老人家大发雷霆。之后商师兄赶来解围,我在房门外依稀听他说到‘九老洞’、‘壁上剑谱’这些字眼。等你们随师父外出游历便偷闲去九老洞探查,刚才所用的剑法就是在当中一座洞穴的石壁上看来的。”
那九老洞就在峨眉山中,洞口又没有把门的,王继恩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