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玉连夜回了清乡,他没有崔海萍的住址。就在附近挨家挨户问,一些老村民都不愿意离家太久,就近租房子居住。唐明玉来过几趟清乡,也是运气好,被他碰上了一门亲戚。这里乡里乡亲的,出门总要沾亲带故。几经辗转,终于被他找到了崔海萍。
崔海萍意外他怎么找来,听说那边出了事,沉吟许久。
“我不一定能帮到你,说实话我婆婆走后,我就和那群人不来往了。更不用说劝他们出庭作证。”
唐明玉急得差点给她跪下:“还请你尽量帮我们,如果判刑,他会生不如死的。求求你。”
“哎,你别这样嘛。能帮我当然尽量帮了。”
说着崔海萍也坐不住了,连夜带着唐明玉在清乡挨家挨户上门探访。夜里施工队还在工作着,巷子里没什么光,两人从一家出来,愁眉不展,又接着跑下一家。
这么忙了两个星期,找到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村民都事不关己,更对霍家铭没什么好感。崔海萍说破了嘴皮,也没能劝动多少。唐明玉小心地在后面赔礼道歉,最后只有他们近亲的几家亲戚犹豫着,崔海萍又劝动了一位大族长,当天坐着火车北上了。
二审,开庭那天,老宋和常小年也到场了。背后推波助澜的仇人就在近侧,霍敏控制不住就要揍人。唐明玉摇了摇头,拉着霍敏坐下。
开庭前几天,唐明玉去看望了一次霍家铭。男人眼窝很深,神还好,唐明玉看着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霍家铭笑,树倒猕猴散,没想到到最后留在他身边的是这个小家伙。
他那么弱,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但却是怎么打都打不走似的。
不管多么痛,都跟在自己身边。
霍家铭想,也许就是这个人了吧。
他才是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如果我能出去,你就再跑不了了。”
男人恶狠狠地说。
唐明玉笑:“好,我等你。”
眼前两帮村民各执一词,大族长也来了。一场官司,变成了民事纠纷。当年的流血事件被证实完全是场意外,霍氏后续的赔偿也算到位,只是经营一家公司,账目上总会有些不干净。最后以判定缴纳罚金,当庭释放结束。常小年扭曲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老宋忽然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起身走人。
他疯狂地追出去:“你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宋疲惫不堪:“你玩够了没有?”
他一向和气生财,无心与霍家铭敌对,奈何常小年执念太深,总仗着他的喜欢一而再肆无忌惮。
“如果没玩够,就找别人吧。你知道,我老了,只想找一个安安份份的人在身边。以及,不许你再打扰我儿子,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你什么意思!”
常小年歇斯底里。
老宋不再理他,转身离去。
他恼怒地跺跺脚,跟着追了上去。
唐明玉对崔海萍一帮人千恩万谢,霍敏笑他:“你还真以为他们帮忙的呢?”
唐明玉疑惑道:“不是吗?”
霍敏道:“告诉你也不懂,有贵人帮我们。”
“谁啊?”
男人走了出来。
大太阳底下,台阶下来的男人步履矫健,神绝佳,唐明玉扑上去,两人相拥抱住。
男人越过他看到了那边的崔海萍,女人好没意思地撇开目光,唐明玉察觉到男人的僵硬,心里也发怵,结果霍家铭没发火,但也没说话,完全忽视了崔海萍。
女人气得和唐明玉单说了几句,告辞走了。
唐明玉又好言相谢。
回来,男人的目光盯在他身上,唐明玉害怕地不敢上前。